話說回來,雪豹確實是鍾情於他的小耳朵,時不時就會咬一下,小兔猻現在都已經習慣了。

咬吧咬吧,只要別咬掉就行。

就像雪豹,經過他鍥而不捨的努力,現在已經能一動不動,任由他把自己的腦袋,埋到胸前的毛毛裡亂蹭。

蹭吧蹭吧,只要別掉毛就行。

而從利恩利格的視角看過去,這種動作就是很親近了。

可這還不是結束。

當雪豹和兔猻回去的時候,他們第一次見識到雪豹的長尾巴撩起人,不對,應該是撩起兔猻來,是多麼的魅惑。

僅僅憑著尾巴一甩一繞一擦而過,就將小兔猻的心全部給勾走了。

目睹了雪豹高階操作的全程,利格都不由得遲疑了,“塞莫斯,真的失憶了嗎?”

看他這熟練的動作,感覺曾經沒少做的樣子啊。

至於後面一回到洞穴,就抱著小兔猻打滾玩鬧,然後摟在懷裡睡覺,這些事情……不提也罷。

算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單身人士看不得這些。

利恩利格在這一刻異常的默契。

*

且不管這兩位是什麼心情,穆沙現在的心情可不太好。

因為雪豹生病了。

這天早上,穆沙醒來時,發現雪豹還沒有醒來。

有點奇怪,大貓是一隻早睡早起,作息規律的雪豹,現在這個時候早就起來了。

今天竟然比小懶蟲兔猻起來得更晚。

不過誰都有犯懶的時候,說不定雪豹今天就是想多睡一會。

最喜歡賴床的小兔猻表示理解。

他懂!

睡醒了的穆沙輕手輕腳從雪豹懷裡出來,然後伸出爪子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洗臉舔爪子。

每日清潔不能少。

要做一隻香香軟軟的小兔猻可不容易~

做完一系列的起床流程,雪豹還是沒有醒來,穆沙考慮之後,決定不去打擾。

昨天吃了兔子和羚羊,經過半天的消化,肚子中幾乎不剩什麼東西。

兔猻一餐吃得少,肚子餓得也快,穆沙估摸著,他的早餐可以自己出去走一圈,找只鼠兔來吃。

等大貓醒了後,再看大貓的意願,今天是出去打獵,還是留在洞穴中躺平。

是的,經過昨天的餵食一事,小兔猻對自己有了充分的認知,重新定位自身,端正態度,深刻認識到兔猻與雪豹之間的差距,並果斷讓出頂樑柱這一位置。

這,是物種之間不可彌補的橫溝!

不是他不努力(認真臉)。

實在是,累死他可能都喂不飽一隻大貓。

他幫著打打下手就是。

摸魚小能手上線。

但是等他吃完一隻鼠兔,還給雪豹帶了一隻回來之後,發現雪豹還是沒有起來。

穆沙差點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他看看天色,不早了啊,這麼大的太陽,再過一會兒就要吃午飯啦。

大貓還不起來嗎?

小兔猻丟下打算給雪豹當零嘴的鼠兔,跑過去,趴到雪豹身上,推了推他的身體。

大貓,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

雪豹閉著眼睛,身體往冰冷的巖壁靠去點,神色中帶著一點疲憊。

長尾巴向前甩來,放到小兔猻的面前,有氣無力地勾了勾。

有種大人有事要忙,拿個玩具糊弄小朋友的感覺。

穆沙一怔,沒有和往常一般嗷嗷地撲上去抱著長尾巴打滾玩耍。

和雪豹身體觸碰的前爪感到了異樣。

比平時要高的溫度從肉墊傳來。

一種不好的猜測在他心中升起。

他把爪子收回來,起初還以為是雪豹的毛太厚,給他帶的錯覺,等他將爪子放到雪豹的頭上,這種高溫的觸覺不減反升。

穆沙察覺到一絲不妙。

和以前人類時做的一樣,他一隻爪子放到自己頭上,一隻放到雪豹的頭上。

果然,大貓發燒了。

貓科的體溫會比人類高上一些。

兔猻和雪豹之間或許也存在體溫差距。

但是穆沙和雪豹相處了那麼久,知道他正常的體溫是什麼。

而且之前略帶溼潤的鼻子,現在一片乾燥。

穆沙記得,動物的鼻子可以看出他們的精神狀態,如果過於的溼潤或者乾燥都不是正常的表現。

難怪那麼晚了都沒起來。

可是他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怎麼會突然發燒呢?

將這幾天的經歷回顧一遍,穆沙擔憂地想,不會是沒回洞穴,大冬天在外面睡覺的時候受寒感冒了吧?

嘿呀,真是氣死個猻。

不管原因是什麼,當務之急是趕緊治療。

溫度太高,是能燒壞腦子的,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裡,穆沙坐不住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個好訊息啊!

他沒有照顧貓咪的經驗,如果之前在現代的時候,他還可以帶著去寵物醫院求助醫生,現在荒郊野外看不到一點的人影,只能憑藉自己的經驗去應對發燒。

穆沙立刻去外面找了一片大葉片,盛起一點積雪,包成個小包,放到雪豹的頭上。

除了腦袋上做了降溫措施,穆沙還在雪豹四肢的腳墊上擦了雪花,就和人類發燒用酒精擦在手腳降溫一樣,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起作用。

發燒就是除了物理降溫,及時補水外,最好能有藥物治療。

但這裡哪有退燒藥?

穆沙想了想,趁著雪豹還有意識,拿過急救包,把裡面藥丸放到雪豹面前,將他推醒。

他們這裡只有急救包裡面有藥物了。

死馬當活馬醫。

他期待地看著雪豹,希望大貓能懂他的意思,藥丸可以幫助傷口恢復,但是不只知道對於發燒起不起作用。

動物能分辨草藥是否有危險,一部分靠著長輩的教導,一部分靠本能。他是半路成為兔猻,不知道如何辨別藥物,只能寄希望於雪豹。

他相信大貓可以的。

如果藥丸用不了,大貓發燒的情況沒有改善,那他只能試著去外面找人類來幫忙。

穆沙苦了臉,這確實是個下策,他從來沒見過人類的痕跡,無從尋找,說不定找到人類的時候,雪豹都已經撐不住了。

好在雪豹嗅了一下藥丸後,立刻就吃下去。

穆沙鬆了一口氣,雖然雪豹看著像是沒怎麼分辨的樣子,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信任雪豹。

之後的時間中他就一直在忙活,忙碌著給雪豹的降溫小包裡更換雪花,喂水補水。

如此忙碌了半天,早上只吃了一隻鼠兔的穆沙,餓了。

怎麼也沒想到,早上他剛端正好自己的位置,現在就面臨著捕食的重任。

還好他昨天硬是給大貓把羚羊全部都吃下去,雪豹今天應該不會太餓。

穆沙自己出去的時候還有一些不適應,昨天還耍賴要跟著他的大貓現在卻虛弱地倒在洞穴裡面。

弱小,無力,但能吃。

小小的兔猻,大大的壓力。

這次出去,沒看到兔子,只抓到了鼠兔和沙鼠,這些雪豹也能吃,不過吃起來不方便,而且他一次也帶不回幾隻鼠兔。

蹲在雪中,穆沙舔乾淨嘴巴,轉頭看看四周,想了想,他跑回巖縫,從裡面拿出一半的肉乾,打包帶好返回洞穴。

不是他不想將吃的全部拿過去,而是他只能拿得了這麼多,帶一半已經是他的極限。

小兔猻帶著他艱難打包的存糧回到洞穴。

雪豹還是躺在地上,因為身上有著穆沙放在他身上降溫袋子,所以他幾乎沒有怎麼去動,防止掉下來。

回來之後,穆沙先把吃的放下,去到雪豹身邊,爪子放到他的頭上試探。

好像降了一點溫度。

不太確定。

穆沙這個時候就懷念起溫度計了。

用爪子去測量,實在難以估計雪豹身上的溫度。

不放心的小兔猻將雪豹的腋下,腦袋,頸部都測試了一遍。

還好塞莫斯及時醒來,阻止了開啟他嘴巴,腦袋伸進去,妄圖去測量舌下溫度的小兔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