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聲音掃過耳廓,江燃腳步一頓。

這人就不知羞嘛?

江燃沉著嗓音:“閉嘴。”

“就知道讓我閉嘴,好吧,閉嘴就閉嘴。”

阮念念閉了嘴巴,在江燃的背上也不老實,時不時的往四周看看,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到。

她一直動,江燃苦不堪言又沒辦法說,只能加快了腳步。

一路到家,推開門的那一刻,江燃又覺得自己走的太快了。

阮念念卻已經跳下來了:“燒水洗澡。”

今晚不能再不成事了。

阮念念興沖沖的,依舊是她在屋裡洗,江燃在外面衝了一下。

等著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藉著煤油燈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是誰先碰了誰一下。

阮念念低聲道:“你別害羞…別怕…不疼的”

江燃聽到她的話不知道為何又想到那天晚上,臉色黑了一截,似乎不甘心她在這種事情上佔據著主導的位置,瞬間反客為主。

關鍵的時候,阮念念從枕頭下摸出來了今天買的東西:“穿這個。”

她不想現在要孩子,怕餓著孩子,江燃只能給她證明,自己不會讓餓著的孩子的,等她放心了,他們才要孩子……

當下接過來那東西,把塑封膜咬開。

然後。

阮念念等了一會,沒等到該來的暴風雨,睜開眼藉著昏黃的煤油燈看了一眼男人。

心道,他該不會不會穿小孩嗝屁傘吧?

當下便善解人意道:“用不用我幫你穿?”

江燃的臉色更是漲紅。

聲音又啞又頹靡,半晌說了一句:“小了。”

阮念念……

她起來想確認一下,目光觸及,臉色一紅。

但買這東西的時候,不能怪阮念念對他的尺寸不信任,而是,這個年代,這玩意只有均碼的。

江燃也沒料到她竟然突然起來,身體控制不住的激動,低咳一聲。

緊接著,四周一片安靜。

江燃就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女人,比他這個男人還大膽,四目相對,時不時對面嬌滴滴的女人還往不該看的地方看,江燃被她看的渾身都快燒起來了。

把那東西一丟,臉色出奇的臭,下床道:“我去洗個澡。”

說著快速走了。

阮念念看了下那沒用的工具,看著漆黑的房頂,心道,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江燃走的時候,脖子都紅了,肯定很難受。

阮念念心道她也不是不能幫忙的……

雖然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理論知識也是知識。

阮念念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看來要快快掙錢了,為了養得起娃。

睡得上江燃。

阮念念在心裡盤算著掙錢大計。

外面的江燃也在想著,自己賣的那頭豬要不要給他媳婦說?

要不然什麼時候能……

等江燃回屋的時候,阮念念還沒有睡,眼睛在他身上看來看去,江燃這會沒穿上衣,拿著乾毛巾擦了擦身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存在感太強,令人無法忽略。

江燃:“睡覺,別看我。”

阮念念:“江燃,你是不是很難受?”

江燃:“閉嘴。”

阮念念:“江燃,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閉嘴哎。”

……

賣肥皂的事情不能一下子告訴江燃,阮念念想了想低聲道:“咱們家肯定會很快過上好日子,能養得起娃的。”

到時候就可以醬醬釀釀了。

阮念念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可惜江燃沒聽出來,他箭在弦上卻被迫憋回去,不是什麼好滋味,黑著臉應了一聲:“嗯。”

領了結婚證第二夜,兩個人依舊躺在一張床上純睡覺。

先天晚上,阮念念說了自己不去上工。

江燃也沒反對,她早早的起來準備做飯,發現,才凌晨五點,江燃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在院子裡找了一下,也沒找到,索性去廚房做飯。

昨天剩下了小半碗紅燒肉,又在鍋裡回炒了一下,從院子裡的小菜地裡拔了幾顆青菜,用豬油炒了一下。

今日沒煮大米飯,煮了玉米碴子飯,原本看到還有兩個雞蛋想一起煮了,又想到今日清早有肉,就算了,先留著吧。

江燃後院那兩隻母雞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時下蛋,那是生產隊裡讓個人養的,雞還是生產隊的,算是生產隊的副業,雞蛋送到收購站賣了,不過江燃家的雞蛋顯然是沒送過的,都給懷孕的三嫂補身體了。

江燃五點半到家的,回家那個忙忙碌碌的身影,冷然的眉目不自覺的緩和下來。

“江燃,吃飯啦!”

——

清早上工的時候,各個隊裡都流傳著一件事,那就是,宋知青好像不行了!

“哎呦,你是沒聽咱們村的許醫生說,那都腫了,他看不了,讓去縣城了。”

“林支書家裡連夜找人把他送到縣醫院了。”

“該不會廢了吧?”

“我看差不多了,那都腫了,聽說腫的像是饅頭一樣,這宋知青生不了小孩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那都不行了,難道,林鏡心還要嫁給他?就是林鏡心同意,林支書也不同意吧……”

村子裡最近的八卦格外的多,今日大家關注的就不是阮念念和江燃了。

村裡八卦中心,顯然是宋辭明和林鏡心。

一直到林鏡心和宋辭明結婚,還有人猜,宋辭明到底行不行的。

至於昨日下狠手的人,現在正在家裡衝淋草木灰水呢,她準備這次多做一些手工皂。

其實昨日拿到市場上的,不是最好的,這種皂是有成熟期的,成熟期也不一定,看用的油,一般情況是十五到二十天。

她多做一些,賣不完就先存著,在家慢慢成熟,反正也不怕過期。

不過,做幾塊是興趣,做的多了,這就是個體力活了,光是攪拌,沒有後世的攪拌器,靠著她人工,胳膊攪拌的都是酸的。

阮念念把家裡能當模具的東西都找出來了,椰子油棕櫚油加一起耗費了十斤油。

做到一半的時候,還泡上了些綠豆,等忙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進了廚房。

她要早點掙錢。

早點和江燃醬醬釀釀……

一邊燒著綠豆水,腦子裡還在想些不太健康的事情,想著江燃高大的身子,這燒水的工作倒是也不那麼無聊了。

中午十一點的多時候,正是田裡熱的時候,又曬又熱,蟬鳴不歇,大家懶洋洋的,這會都不想幹活了,開始磨磨蹭蹭的偷懶。

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那是不是阮知青!”

“她手裡還提著桶,該不會給江燃送水吧?”

“怎麼可能給江燃送,給宋知青送的吧,不要臉的狐狸精。”

“宋知青那個被踢壞了,去醫院了你忘了?肯定是給江燃送的。”

“說不準她不知道呢,反正我不信是給江燃送的……”

“她走近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有人促狹道。

分明是想看笑話呢。

幾個上了年紀的討論說著,年輕的小夥子盯著阮念念的方向,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長裙,翩然的走過來,簡直是這大日頭下的一陣清風。

“張大頭,你的眼睛朝那看呢!”

“啪啪啪!”

“我讓你亂看!”

原本還等著看阮念念笑話的女人看到自家男人黏在阮念念身上的眼神,狠狠的在他肩頭打了幾下。

頓時四周是一片鬨笑。

阮念念路上留意江燃在那裡幹活,轉了一圈都沒看到,突然被人喊著。

“阮知青,你找誰呢?”

剛打自家男人的中年女人回頭,在阮念念身上打量一下,看到那張嬌媚的小臉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笑道:“是找宋知青還是找江燃呢?”

這話和眼神都過於的惡毒,帶著濃濃的不懷好意,她這聲落下,其他人也朝著阮念念看過來,似乎在等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