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樓內。

徐太平腰挎牛尾刀,擋在楊金堂面前,寸步不讓。

厲聲喝道:“楊縣尉,刑訊之事,非縣尉職權,後退!”

楊金堂眼裡冒著濃濃烈火,能把人燒焦。

同樣緊握刀柄。

悶聲怒喝:“滾開!”

徐太平寸步不讓:“楊縣尉,事關人命,在本捕頭偵查取證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楊金堂悍然拔刀。

鋒利的雁翎刀猛然劈下,幾乎將徐太平開膛破肚。

卻最終停在徐太平胸口。

徐太平卻始終紋絲不動。

視楊金堂的雁翎刀如無物。

圍觀眾人。

心都高高懸起。

看到這一幕,才鬆了口氣。

心裡卻對徐太平這個捕頭心生欽佩。

尤其餘飄飄。

輕拍胸口。

暗自慶幸。

這個徐太平雖然沒文化,但長得卻不差,而且也頗有能力。

要是就這麼死掉。

也著實可惜。

簡陽城內,敢對楊金堂這樣說話的人,可沒幾個。

楊金堂的眼神如利劍,死死盯住徐太平的眼睛。

良久。

收刀。

伸出食指點點徐太平胸口。

轉身就走。

意思很明顯,這事不算完。

徐太平則面無表情地轉身,招招手:“封鎖現場,傳喚目擊者。

“周大富,做筆錄。

“吳六一,查驗屍體。

“其他人維持秩序,敢擅闖者,視為兇犯同夥,立刻逮捕!”

眾捕快齊聲應道:“是!”

士氣極旺。

本就是徐太平死忠。

被徐太平一番洗腦加pua,更是對徐太平唯命是從。

剛才親眼目睹徐太平正面硬剛縣尉楊金堂並且獲勝的全過程,自然是膽氣倍增。

跟隨這樣的頭兒,有什麼好怕的?

徐太平則走到王勇屍體旁邊。

開始檢查。

一邊檢查一邊口述。

“死者王勇。

“年齡二十七。

“傷口六處,分別在胸口與眉心,均為穿刺傷。

“除此之外再無傷勢。

“死者沒有掙扎與反抗的跡象。

“……”

徐太平像模像樣地檢查完。

又挨個兒做筆錄。

樸客、姑娘、龜公、小二、餘飄飄。

一個不落全做了筆錄。

做完筆錄。

走到楊金堂面前。

淡淡道:“楊大人,案件並不複雜,就是兇殺案,兇手姓柳,名永,號三變,是一名氣質出眾的年輕儒道高手,兇器是一柄短刀,已知掌握儒道神通御風而行。

“本捕頭見識淺薄,不曾出過簡陽縣,未曾聽過柳三變之名。

“楊大人卻身居高位見多識廣,應該知曉一二。

“案件調查清楚,就該請縣令大人發海捕文書全境通緝。

“告辭!”

說完。

招呼眾捕快離開。

徐太平離開。

楊金堂憤怒地揮刀砍向旁邊的石獅子。

“鐺——”

大青石雕刻的石獅子應聲而碎。

楊金堂瀉掉怒氣。

揮手:“把群芳樓圍住,本官要再次審問。”

縣衙內。

徐青招待徐太平:“老弟,你確定兇手是一名儒道高手?”

徐太平重重點頭:“在場有三十多名目擊證人,將那柳三變的外貌身材言談舉止描述得非常詳細,且高度一致,應該不會有假。”

徐青搖搖頭。

斟酌一番才問:“你認識他嗎?”

“青哥,您可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高人?真要認識,早就享福了,怎麼可能在捕快班廝混。”

“我直接問吧,柳三變,是不是那個暗中保護你的高手?”

“啥?”

“老弟,你最好直接回答。”

“青哥,您這問題,您自己想想,荒不荒唐?一個掌握能御風而行的儒道高手保護我這麼個武道剛入門的小捕頭?您要不問問您自己,有這種可能嗎?”

徐青嘆口氣:“但是,有個儒道高手兩次救你於危難之際,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徐太平張張嘴:“好吧,我也懷疑,但我真不知道這人姓誰名誰,更從來沒見過這類人,我長這麼大,見過的儒道高手只有縣太爺一個人。”

“你就沒懷疑過?”

“不怕您笑話,我偶爾也會懷疑我是不是那個大家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之類,但很可惜,不是,不過……”

徐青急忙追問:“不過什麼?”

徐太平謹慎道:“我有一些猜測。”

“快說!”

“我猜啊,簡陽城可能有大事發生,所以暗中藏著很多高手,而我這個身份,可能對某些高手來說有點用處,所以隨手救了我兩次,並非什麼專門保護,您說呢,青哥?”

徐太平試探著問徐青,一副懵懂茫然且小心翼翼的模樣。

心裡卻冷笑。

懷疑我?

來。

相互傷害。

我幹不掉你們也要嚇死你們。

算計我?

我給你們把水攪渾,看你們還怎麼算計。

我時不時拉著柳三變這個馬甲出去溜達溜達,嚇不死你們!

果然。

看到徐青臉色微變。

徐太平爽了。

我徐太平現在的地位是不高,只是個小小捕頭。

但不等於我就好欺負。

踏馬的。

誰見了都欺負我兩下。

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儒道神通。

每天六次,足夠用。

嗯。

不過還是要繼續破案並主持正義,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儒道神通。

到目前為止,才九個技能,還缺幾個威力強大的攻擊性、防禦性技能。

戰鬥體系還沒成型。

還得繼續努力。

徐太平把卷宗遞給徐青:“青哥,你看這個案子該怎麼處理?”

徐青接過卷宗:“我問問縣太爺。”

書房內。

徐青把情況講述一遍。

小心問:“東家,會不會真如徐太平所言,也有人盯上了徐太平?”

周玉成面色暗沉:“不排除這種可能,只是,如此一來,簡陽城的局勢更加兇險。”

徐青鼓足勇氣:“東家,您謀劃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周玉成沉吟片刻。

低聲道:“也該讓你瞭解一部分內情了。

“咳咳,具體謀劃不能讓你知道,但跟徐太平有關的卻沒問題。

“徐太平是比較重要的一環,他最大的作用就是查案,在計劃過程中,會頭頂神捕光環登場,全權負責偵查某一個重要案件,但結果已經註定,他什麼都查不到。

“等進行到下一個環節,他這個神捕將會身敗名裂,替本官承擔來自某些方面的壓力和攻擊。

“到那時候,他就該退場了。”

徐青脫口道:“替罪羊。”

“不,擋箭牌。”

“他區區捕頭,能擋得住?”

“所以,本官要把他打造成神捕,名頭越響,效果越好,”周玉成說到這裡:“本來,這個擋箭牌應該是王明強,結果他跳出來橫插一手,本想著誰都一樣,結果,沒想到他還真有點手段,可惜了。”

徐青聽完,只覺得東家謀劃的事情肯定不小。

只計劃的一部分,便有這麼多講究。

至於徐太平……

確實可惜。

甚至都懵懵懂懂地猜到一些事情,卻不知道真正的下棋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簡陽縣父母官。

可惜。

徐青想到這裡,將新鮮出爐的卷宗奉上:“東家,這案子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