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那符籙的畫法記下之後,我就將手臂上包著的紗布拆了,而後將傷口扯開。

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我疼得呲牙咧嘴,應和著眾人的慘叫聲,我也知現在不是讓我感慨自己命苦的時候。

我沾著那鮮血,就著硃砂筆,在黃紙上一筆一劃的畫下了寶爺剛剛在我我手臂上畫下的符籙是反著畫的。

符籙畫著的時候,我察覺到有一股力量被從我的身上抽出。

我皺起了眉頭,來不及探查那氣息的存在,我便呼地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女鬼,我立刻抬頭向女鬼的方向看去,就見那女鬼神色痛苦,面目扭曲的向我的方向看來,她一雙血紅的雙目滿是恨意。

“你居然敢……”

我敢?我敢什麼?

我也只是按照劉金寶的吩咐做罷了,我壓根就不知發生了什麼。

再低頭向著手下按著的符紙方向看去,就見那符紙上有一縷血色的絲線延伸出來,牢牢的捆縛住了那女鬼。

那絲線看起來極其羸弱,相比起寶爺先前打出的那符紙鎖鏈來說,更是脆弱的彷彿一吹即斷一般。

我顫顫巍巍的拿起那符紙,寶爺留意到我的動作,當即便高聲說道。

“將那符籙貼在女屍身上!”

我聞言連連點頭,趕忙轉身向著女屍的方向奔去。

向著女屍走去的一路上,我察覺到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阻礙我前行。

我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腳上綁了千斤重的沙袋一般,走到女屍前的時候,我已經累得快要虛脫。

我抬手擦了一把額頭浸出的熱汗,縱身向著女屍之內撲去。

手上帶有符紙的十三針啪的一聲貼在了那女屍的腦門上,下一刻,又是一聲尖利的哀嚎。

“啊!”

隨著這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前面的大鼎‘嘣’的一聲,瞬間裂開,我眼前一黑,只覺有什麼東西像是重擊在了我的頭上一般,

我的頭腦一陣恍惚,待到再回過神來時,便覺有人將我七手八腳的從那女屍之內拉出。

我的耳畔還響起了唐家人歡喜的聲音。

“好了好了,那女鬼終於灰飛煙滅了,太好了,清河這次是立了大功呢!”

“先別這樣說了,先讓清河醒醒,看看寶爺怎麼樣了。”

聽到有人提起了劉金寶,我一個激靈,立刻就醒過神來。

再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李偉正圍著我,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怎麼樣了?現在情況如何了?寶爺呢?唐乾山呢?”

“老爺比較嚴重,先送醫院去了,寶爺昏過去了,他在昏過去之前說他沒事,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你寶爺受了傷,剛剛從半空中跌落的時候摔傷了腰,和女鬼搏鬥的時候也被女鬼在背上抓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我們一會兒就把你寶爺送去醫院,你要跟著嗎?”

管家李偉皺起了眉頭如此說著。

我聽聞他這樣說,亦是連連點頭應聲。

再定睛向著被人群圍著的方向看去,我就見寶爺正躺在地上。

而劉金寶的女兒劉沁雪得知自家父親受傷之後,急急趕了過來,不過她也沒有多大的表情,我猜想她應該是見多了這種情況吧。

在路上,我仔細的檢視一下劉金寶的傷勢,劉金寶身上大傷小傷不斷,都是在和那些野狗還有女鬼搏鬥的時候留下的。

之後劉金寶被送進醫院,結束之後,醫生搖了搖頭說道:“傷者看著沒什麼大礙,要慢慢來,我有點不明白,他是怎麼搞到那麼重的傷,難不成是在山上遇到了野獸?”

醫生的問話裡帶了些試探的意思,我和管家李偉聽到醫生這樣說,互相對望了一眼。

今天的事可不好多說,管家李偉含糊其辭地找了個藉口將這件事敷衍了過去,只說劉金寶是受到了野狗的攻擊。

那醫生面上仍舊帶著些困惑之色,最後卻沒有多問了。

他們做這一行這麼多年,見過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傷實在是太多了,我瞬間覺得有些訝異,但卻還是沒有多管。

而後管家離開了,我站在窗子前目送他們離開,待到瞧見管家李偉等人的身影在醫院的大門處消失,我這才轉過身,來到床邊坐下。

今日發生的種種仍舊在腦海之中迴盪,如果說,先前對於這女鬼之事,眾人多多少少還有幾分存疑。

我嘆息了一聲,趴在劉金寶的床邊,因著白日經歷了一遭,現在天色也暗下了,我沒吃東西,也還好卻也沒覺得餓。

就這樣趴在床邊,疲憊感湧上心頭,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裡又出現了白日裡瞧見的那女鬼,還有數只野狗。

我被他們追的在墳地裡四處亂竄,不過那些東西倒是一直未曾傷到我。

我正在夢裡被那些古怪的東西追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忽的聽到耳畔響起了一道疲憊的聲音。

“清河啊……”

這聲音一響,我一個機靈,立刻回過神來,抬頭向著劉金寶的方向看去,就見劉金寶已經醒了。

他正抬手撐著自己的頭,想要坐起身,我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扶著他,讓他小心翼翼的靠坐了起來。

劉金寶一邊坐起,一邊疼的呲牙咧嘴,我知道這是他的動作牽扯到背後的傷口了。

劉金寶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後腰,隨後無奈的說道。

“唐家的事是不是都解決了?那女鬼呢?”

我在將鬼門十三針貼到女鬼的屍身上的時候,是看到那女鬼已經被打得灰飛煙滅了,於是我便將我知道的事告訴了劉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