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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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平掃了眾捕快一眼。
心中冷笑。
然後，親熱地攙扶起吳六一：“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要不是徐爺，小的已經死了，徐爺當得起小人幾個響頭。”
“這話說的，生分了啊，我還沒感謝你幫我解圍呢，當時那麼多人都在，只有你敢在我被追殺的時候挺身而出，你的傷也是因此而來，給你療傷，也是我的本分。”
吳六一瞬間熱淚盈眶：“徐爺……”
徐太平拍拍吳六一瘦弱的肩膀：“行啦行啦，都是大老爺們，別哭哭啼啼的，好好養傷，再認點字，回頭我幫你弄一份武道功法。”
吳六一猛地瞪大眼睛：“徐爺，真的？”
徐太平好笑地反問：“我還能騙你？”
吳六一二話不說，再次跪下，猛磕響頭。
一邊磕頭。
一邊高呼。
“徐爺，從今往後，我吳六一這條狗命，就是您的。
“您讓我向我，我絕不向西，您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就是刀山火海，您一聲令下，我吳六一也絕不含糊。
“徐爺，從今天起，我吳六一，就是您最忠誠的狗！”
徐太平很受用。
這吳六一。
也是個人才。
能力是差了點。
但態度很好。
我現在，要的就是個態度。
這吳六一，就是我立起來的一個榜樣。
讓其他捕快好好學著點。
這時。
其他捕快已經徹底呆滯。
什麼？
跟新捕頭稱兄道弟？
讀書識字？
還有武道功法？
這，這個吳六一，要一飛沖天了呀。
早知如此，當時就算拼著腦袋不要也要上前幫徐爺擋刀。
這吳六一隻捱了一拳，就得了這麼大的造化。
要是多挨幾拳，不得上天？
想到這。
眾捕快懊悔萬分。
又嫉妒得不行。
眼珠子都成猩紅色了，恨不能把吳六一取而代之。
而後，一窩蜂湧上，將徐太平團團圍住。
“徐爺徐爺，我也聽話。”
“徐爺，看看我唄。”
“我王大山隨時聽從徐爺召喚。”
“徐爺，我比吳六一能打。”
“我也，我也要做您的狗腿子。”
“汪汪汪……”
徐太平瞬間心情舒暢。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捕快班。
從今往後，就是我徐太平的天下。
我徐太平，從今往後，將擁有一群鐵桿狗腿子。
雖然這群狗腿子戰鬥力堪憂，只能乾點端茶跑腿的活兒。
可狗腿子就是狗腿子。
有，一定勝過沒有。
而且。
在捕快班。
還真離不了這群狗腿子。
想做成一番事業，就必須把這群狗腿子抓在手中。
不過。
徐太平依舊沒有給這群狗腿子好臉色。
早幹啥去了？
你們說投靠就投靠？
把我這個捕頭當什麼了？
徐太平板臉呵斥：“站好，亂哄哄的，像什麼樣子？”
眾捕快立刻重新站好。
徐太平則扶起吳六一，佯裝不悅：“你這話說的，把我徐太平當什麼人了？你是我兄弟，兄弟，明白？”
吳六一重重點頭：“徐爺，我吳六一銘記在心。”
徐太平再拍吳六一肩膀：“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手，我不在的時候，你負責捕快班的日常。”
吳六一愣住。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成副手了？
雖然這個副手不是正式編制，本質上還是普通雜役，和其他捕快沒區別。
但在捕快班的地位，卻是一人之下，四十人之上。
同時，收入也會水漲船高。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比空口承諾的所謂武道功法更能打動底層捕快的心。
與成為高高在上的修士相比。
填飽肚子、攢點銀子、買個房子、娶妻生子更有吸引力。
一群捕快聽到這話。
再次蠢蠢欲動。
徐太平直接打斷：“本捕頭剛到任，走走規矩，什麼規矩來著？”
有捕快迫不及待地高聲呼喊：“點名！訓話！收孝敬！”
聲音洪亮。
氣勢很旺。
徐太平心中好笑。
卻不吝誇讚：“不錯，精氣神很足，王大山是吧，給你個小隊長。”
王大山欣喜欲狂，嘴角咧到後槽牙，鼓足力氣高喊：“謝徐爺提拔！”
眾捕快再次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更懊悔不已。
只是喊幾句話就得了個小隊長。
早知道，喊得比王大山更響亮。
這是第二個榜樣。
徐太平往陳舊的太師椅上一靠。
翹起雙腿，擱在長條桌上。
雙手交叉隨意放在小腹。
任由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
忍不住愜意地吐一口氣。
舒坦。
這男人吶。
還是得有權在手。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徐太平點點下巴：“點名吧。”
吳六一立刻站直身子，疾聲喝道：“點名，從左邊開始。”
“王虎。”
“王小陽。”
“柳平。”
“王大山。”
“王二蛋。”
“張子成。”
“……”
眾捕快的聲音，一個比一個洪亮。
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勁兒。
點名結束。
徐太平微微點頭：“都不錯，我喜歡你們現在展現出來的精氣神，有這個氣勢，便是走在街上，也能讓人高看一眼。”
說完。
頓了一下：“至於訓話，就免了，我這人不喜長篇大論，只說一句話。”
說著，豎起一根食指。
慵懶的目光自眾捕快臉上掃過。
眾捕快感受到徐太平的視線，腰板挺得更直溜，表情繃得緊緊的，目不斜視，恨不能化身標兵，好得到徐太平的青眼相加。
徐太平挨個兒掃了一遍。
才淡淡道：“跟著我徐太平混，每個月至少三兩銀子。”
“轟——”
現場炸鍋。
三兩銀子。
這是什麼概念？
工資翻倍甚至翻兩倍。
已經超過絕大部分縣城打工人的收入，跟大部分店鋪掌櫃或者豪族管家齊平。
真能到手三兩銀子。
娶妻生子真不在話下。
眾捕快又驚又喜，不斷交頭接耳。
最後，目光全聚集在徐太平臉上。
炙熱。
強烈。
那熱情，幾乎把徐太平融化。
徐太平卻依舊慵懶：“我話說完，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麼？
收孝敬。
說白了，就是以收份子錢的名義，搜刮這些下屬。
徐太平笑眯眯地望著眾捕快。
也不說話。
喊口號表忠心，誰都會。
可只有白花花的銀子和黃澄澄的銅錢，才是最真誠也最有價值的情感表達方式。
嗯。
耳熟不？
穿越前從前女友那邊學來的。
果然。
一說到孝敬。
眾捕快立刻安靜。
現場氣氛，瞬間陷入尷尬。
徐太平卻依舊淡定，臉上始終掛著笑眯眯的表情。
不催促。
也不生氣。
就那麼靜靜等待。
喊幾句口號就想跟著我徐太平吃肉？
捕快兄弟們。
好好感受來自資本世界那堪比魔鬼的玩弄人心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