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坦然、平靜、遺憾

第221章220.坦然平靜遺憾

“偉大意志……那是什麼？難道是聖者？”

“【謝蓓蕾達小姐】已經抵達預訂位置，正在搜尋敵人，尚未發現……”

“如果是對上這種沒有形體的敵人，【謝蓓蕾達小姐】的精神汙染還能派上用場嗎？”

“咦？中控室的大門……被組長鎖上了？”

就在學者們的一番嘈雜之中，組長默默的走到了眾人身邊，然後朝著眾人微微躬身，又朗聲說道：

“諸位，很高興能與大家相識並共事，雖然最後的結局讓人遺憾，但我依舊固執的認為，我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們的努力是有意義的，我們的成果，是能為人類開拓出全新未來的……”

“只不過……人類終究還是太過渺小……”

說罷，她正了正臉上的單片眼鏡，又理了理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著，想要讓自己能更加體面一些。

可在場的學者們卻不明就裡，聽不懂她究竟想表達什麼。

而此時，監控投影上的畫面又出現了變化，五具【謝蓓蕾達小姐】一同侵入了房間，並且發現了那個看不見的敵人，朝著祂撲了過去。

下一秒，在場所有人耳中便聽見了一聲略帶著幾分慍怒的宣告：

“■■■■■■■■■■”

那是他們暫時無法理解的言語，像是來自某個古老、神秘、崇高的存在。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原本還在疑惑，為什麼敵人會看不見，連監控儀軌也沒有正確生效。

那並非是因為敵人沒有實體。

而是因為祂不容直視。

不容觸及，不容理解。

同樣也不容褻瀆。

於是下一秒，監控投影上的五具【謝蓓蕾達小姐】，足以跟七階甚至八階周旋一番的強悍戰力，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彷彿從未存在過。

而在場的所有學者，也都很有默契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結局的降臨。

沒有哭喊，沒有哀嚎，甚至都沒有痛苦。

沒有絕望，沒有悔恨，甚至還在感到些許遺憾。

遺憾於未能抬頭仰望。

遺憾於未能頂禮膜拜。

於是就這樣，在一片坦然與寂靜之中，他們的身形就像那五具【謝蓓蕾達小姐】一樣，悄然消散，無影無蹤。

……………………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之後，隨著一陣齒輪運作的聲響，中控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接著，幾根熒光棒被丟了進來，讓幾抹幽綠色的熒光，勉強驅散掉內裡的漆黑。

能看見內裡一片平靜，所有的儀器儀表全都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像是壞掉了一般。

更是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彷彿根本沒人進來過似的。

“我還以為會是一片屍橫遍野，結果卻是寂靜無聲？這算是好訊息嗎？”

“不，這恰好說明，情況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嚴重，他們連預警都來不及發出就全部消失了，難道是招惹到了某種恐怖的存在？”

“那……要進去試試嗎？”

“還是……算了吧？我還沒活夠呢，即使站在門口，我都能感覺到精神汙染的味道，但它們似乎又被某種力量約束住了，沒有向外逸散。”

門外是五名調查員打扮的人，穿著打扮都各具特色，極具個性，其中最扎眼的一位，還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西裝，顯得格外浮誇。

只是在胸前，統一佩戴著一枚斑斕綵球樣式的徽章，看上去花裡胡哨，像是能直接作為小丑雜耍的道具。

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波動，都至少有著六階的強度，更是帶著各種不同體系的靈性餘韻。

他們就是之前那些學者們期待中的後援。

但在不能隨意動用靈感的情況下，僅憑藉著熒光棒那點照明，並不能看出什麼，於是其中一名調查員便主動提議道：

“還是讓我來看看吧。”

“務必小心。”

這位調查員點了點頭，靠在了一側的牆壁上，然後閉上雙眼，再伸出兩根手指，在眼皮上輕輕點了一下。

接著再發動力量，將兩根手指湊近到中控室門內，看著像是把自己的眼睛給暫時摘了下來，再去窺探內裡的情況。

可僅僅只過了一秒，他便發出一聲悶哼，連忙把手指收了回來，然後渾身開始了痙攣和顫抖，臉色變得像死人一樣蒼白，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邊上的另外兩名調查員趕快把他扒拉到遠離大門的後方，又有一人朗聲說道：

“以否決之名！”

另一人則連忙把一管淡藍色的藥劑灌進他口中。

又大概過了兩分鐘後……

“咳咳咳！！！”

先前那名大膽的調查員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像挺屍一樣從地上猛的坐了起來，圓睜著血紅的雙眼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酒……酒……”

當即就有兩人掏出酒壺，遞到他手中。

等到一整瓶烈酒下肚，他的臉龐才逐漸恢復血色，然後連忙指向中控室的大門，斷斷續續的說道：

“快……關門，這裡面有著……不要用手……”

剩下的調查員連忙發動各自的能力，隔空將大門重新關上，再以【否決】體系的力量加以封鎖，像是貼上了封條一般。

處理好這些之後，那位大膽的調查員才算是真的緩了過來，連忙長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這樣，暫時就沒問題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去慢慢消磨吧。”

“夥計，你還好吧？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旁邊有人連忙問道。

“末日。”

大膽的調查員低聲答道。

“呃？”

“荒蕪，死寂，灰色的天空，猩紅的月亮，螺旋高塔，這樣的畫面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無法理解，不容直視，不能觸及……我不知道該如何來描述，只是下意識的想到了‘末日’這樣的字眼。”

大膽的調查員低聲說著，又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便感覺到指間一陣黏糊糊的。

把手拿下來一看，指間竟是一片血淚。

雙眼更是一陣灼痛，像是被人剜去了一般，讓他不得不重新閉上雙眼，然後再用略帶著幾分慶幸的口吻，說道：

“真沒想到，我居然還活著，然後還沒有瘋？沒有遭受精神汙染？”

旁邊立即有人答道：

“不，當你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很可能就已經瘋了……但應該還不是太嚴重，等出去之後，我為伱做一次精神評定吧。”

大膽的調查員無奈的點了點頭，依靠在牆邊，進入了閉目養神狀態。

剩下的四人則繼續對現場進行著封鎖處置，開始著手佈置儀軌，又在繼續討論著：

“那0-266又該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承認計劃失敗，承認她的徹底失控……不對，或者應該叫覺醒？”

“那……誰來負責呢？又該如何向上面解釋呢？”

“能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你還沒意識到0-266究竟是什麼，以及為什麼編號會是‘0’開頭。”

“這……我似乎明白了，看來確實不需要向誰彙報和解釋。”

“可惜了這個專案組，他們都是優秀的學者，並且有著為人類未來而犧牲的偉大覺悟，最後卻是這樣毫無意義的消失了，一點價值都沒有……”

“是啊，他們又有什麼錯？”

場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大家都保持著安靜，繼續著手上的工序，直到有人笑了笑，再次開口：

“其實沒必要多愁善感，他們的犧牲未必就毫無價值，至少我們歡愉之城還是能繼續延續下去，繁榮下去。”

“即使這只是短暫的？”

“即使這只是短暫的，誰叫我們人類是如此的渺小呢？

何況，【謝蓓蕾達小姐】與【海薇瑪夫人】姑且算是得到了成果吧？並且能很快運用到大開拓的過程中。”

“抓緊時間幹活吧，目前我們只能進行一些臨時性的封鎖，回頭還得找些人來進行徹底的封存，恐怕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這裡都不能靠近了。”

唯一沒有在幹活的那名調查員，正閉著眼睛說著，然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便額外補充道：

“哦對了，一會記得要躬身離開，以此來表達足夠的敬意。”

其他幾名調查員頓時嚥了口唾沫，神情變得格外凝重。

等到他們完成了手頭的臨時工作，便攙扶起傷者，一齊保持著那種謙遜和敬畏的卑微，屏住呼吸，緩緩後退著。

直到遠離了這處中控室，才得以重新直起腰桿，繼續討論著：

“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降臨了嗎？”

“我不確定，也沒有看見，應該是來過，但是又離開了，否則你們恐怕也不會這樣與我說話了……但好在無論是什麼，接下來都不需要你我來負責和承受。

總之……無論是什麼，都是我們難以理解，難以觸及的。”

“那0-266呢？她還會站在我們一邊嗎？畢竟我聽聞過這個專案組的一些手段，尤其是那位以冷酷無情著稱的組長……”

“那就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了，你既然選擇來了我們歡愉之城，就得學會我們的生活方式——不要多想，不要多問，享受當下，及時行樂，所以，一起去喝一杯吧。”

感謝貓咪_ED打賞的100點。

感謝龍欸打賞了伊芙蘿爾500點，用來買厚厚的白色絲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