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順利的前半程

羅伊德這邊倒是沒有想過當什麼‘隔壁班的學生’，他單純是想加快點進度，讓儀軌儘快運轉起來，不要在發現剛才那種‘恐怖事件’了。

所以他一上手就非常認真和投入，在五級【儀軌掌控】的幫助下，很快就完成了蘭迪講師的那部分內容。

等他一抬頭，正好看見蘭迪講師在跟那位痛哭流涕的學生‘鬥智鬥勇’，臉上滿是無奈……

真是辛苦你了！

羅伊德在心裡送上一句問候，又看了看就在身邊不遠處的賞金獵人威廉……哦不，是助教威廉。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人看起來像是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儀軌學方面的造詣卻是不輸給正牌講師，基本上也完成了他手頭的進度，然後一邊檢查著，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看著我幹嘛？”

“只是想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

羅伊德連忙解釋道。

“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你這樣並不好。”

威廉助教冷冷的答道，顯得格外死板和僵硬。

倒是另一位名叫里爾的講師比較靈活，連忙說道：

“羅伊德你如果想幫忙的話，去看看那兩位藝術系的吧，他們承受的精神汙染正在提高。”

“好的。”

羅伊德連忙湊近到一位藝術生旁邊。

他的進度原本還挺快的，但似乎在羅伊德插手幫忙那時，就陷入了停滯，一動不動了。

而他本人，則是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雙腿，眼神飄忽迷離，嘴裡還在低聲呢喃道：

“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呃……這是已經出現幻覺了？

羅伊德連忙補了個【強化探查】，確認一下他的精神狀態。

精神狀態那一欄後面，顯示著‘輕度癲狂’的字樣，並且正在急促的閃爍著，隨時可能惡化的樣子。

羅伊德此前也【探查】過很多次了，還是第一次看見閃爍得這麼快的。

但又始終沒有真的惡化，而是強行維持著【輕度癲狂】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已經半截身子陷入泥沼的人，被人用一根繩子強行拽住了那般，拉不出來，但也不會繼續下陷。

這應該是兩位講師的幫忙吧？

而這人的四項屬性，雖然【理性】不是最低的，但【靈感】卻是除了羅伊德之外，在學生之中最高的，那肯定就很難熬了。

倒是他的超凡體系，居然是讓羅伊德有幾分親切感的【庇護】？

那應該可以算是艾洛洛的追隨者？

於是羅伊德決定幫他一把，這便發動了那個沒什麼大用的【意識觸鬚】技能，讓這人頭頂長出來一縷看不見的‘呆毛’，只是非常的細，不調動靈感的話，根本不可能察覺到。

而在眼下這種高位環境中，應該沒人敢隨便逸散出靈感吧？

連羅伊德都不敢如此奔放……

有了這麼一根【意識觸鬚】，羅伊德隨即便聽見了一陣面板提示：

【叮~癲狂值+100】

【叮~癲狂值+100】

嗯，這節奏就對了。

正好，他先前已經適應了空氣中的精神汙染，一點癲狂值都撈不到了，眼下屬於是找補回來了。

羅伊德又低頭看了看這人負責的那部分儀軌。

居然是一套很基礎，沒什麼大用的【視覺裝飾】？

這儀軌就只是單純的製造出一副肉眼都能輕易識破的視覺特效，比如飄在雲間的城堡，漫天飛舞的花瓣，夜空中燦爛的禮花這類，除了新人用來練手之外，就只能用在節慶場合，來填充一下氣氛。

但因為實在太基礎了，普通人都能看出一眼假，所以往往被人嫌棄不夠逼真……

羅伊德暫時不太理解這種儀軌用在眼下這種場合是有何意義，只是看上去，好像是作為一套儀軌陣列的組成部分？

可能是用來緩解一下現場的緊張氣氛吧？

既然是基礎的練手儀軌，羅伊德佈置起來也不費力，索性還先用靈力把別人先前畫好的部分給抹掉了，不想讓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影響到最終效果，然後自己用靈性墨水繪製出一副教科書一般精準的【視覺裝飾】

幫完了這一位，他又繼續靠近在場的另一位藝術生。

這人狀態看上去比之前那位好了不少，至少意識是清醒的，但卻一番頭疼難忍的樣子，看見羅伊德靠近過來，連忙主動說道：

“幫……幫我一把……就差最後一點了……”

這人的體系也是【否決】，但身上看著沒有教團出身的氣質，應該是外面民間機構的超凡者。

但羅伊德也不嫌棄，這便接下來他手中的工作，幫他補完了這副用來防竊聽的【隔音】，但卻並沒有用【意識觸鬚】去幫忙分擔精神汙染。

主要是不想被人察覺到然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反正看他的精神狀態倒也還湊合，應該能堅持到儀軌陣列的完成。

至於這套【隔音】儀軌用在這裡，應該不是用來防止別人竊聽的，而是用來保護自己，避免聽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動靜。

等羅伊德幫完了這個忙之後，在加上兩位講師和助教的幫扶，這套儀軌陣列還算順利的完成了。

隨著蘭迪講師將最後幾件道具佈置好，儀軌陣列也隨之啟動，一股具備多種功能的無形防護罩把眾人保護了起來。

空氣中的精神汙染一下子減弱了很多，讓那幾個原本臉色慘白，都快堅持不住的學生，又重新恢復了血色。

那些四處亂飄的書本書頁還有學生，也被護罩擠到了角落裡，不再肆無忌憚的到處亂飄了。

四周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彷彿空氣變重了一般，應該是【隔音】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但在羅伊德看來，這些都只是細枝末節，真正重要的是，在護罩內部向外看，圖書館像是被套上了一層昏黃的老照片濾鏡，呈現出了時光流逝的效果，總算是讓這個場景有了幾分考古的感覺。

按照學生手冊上那些經驗分享，一旦順利完成了儀軌的部署，撐起了防護罩，那這次行動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不過蘭迪講師那邊，卻有些疑惑的問道：

“咦？怎麼視覺效果是這樣的？之前設計的方案，明明是綠色清醒的自然風格啊？”

說著，他扭頭望向了負責這一部分的那位藝術生。

結果後者已經昏迷了過去，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而把別人的儀軌給抹了，自己重新畫了一副的羅伊德，自然也是心虛的低著頭，沒敢承認。

幸好蘭迪講師也沒有深究，轉口說道：

“看來是他的精神狀態不好，所以出了點偏差吧？好在影響不大，只是個單純的氛圍感而已……好了，大家先休息休息，調整下狀態，之後再進行下一部作業。”

另一位講師則笑了笑，問道：

“有人帶了唱片機？或者什麼樂器嗎？來點音樂吧，記得要舒緩一些的，最好是酒吧藍調風格。”

“我帶了。”

賞金獵人助教答道，這便像變魔術一般，忽然擺出一副大喇叭手搖式唱片機，又拿起一張黑膠唱片，擺了上去，然後搖動著那根握把。

隨著一陣悠揚舒緩的旋律開始飄揚，在場眾人全都長長的出了口氣，精神狀態得到了有效的放鬆。

所以放音樂絕對不是什麼享樂行為，而是讓大家能儘快的化解掉之前遭受的精神汙染。

“有人需要酒、飲料或者甜品嗎？我準備了很多。”

蘭迪講師又繼續說著，大大方方的拿出很多吃的，示意需要自取。

羅伊德沒跟他客氣，挑選了一瓶看上去最順眼的，綠油油的苦瓜汁，然後大膽的嚐了一口。

(>﹏<)

媽的，好苦！

“哈哈哈，並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種口感的。”

蘭迪講師注意到了羅伊德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讓現場的氣氛進一步緩解了下來。

另一位講師也跟著說道：

“誰再來點故事，或者笑話，表演也行，記得一定要輕鬆愉快的，輕鬆、樂觀、笑容，再加上酒和音樂，就是我們對抗精神汙染的最好武器！可惜這次沒有女生入圍，不然還能請她為大家跳個舞。”

“我來我來，我給大家講個笑話。”

一位歷史系的學生主動請纓道，然後講了一個很尬很冷，也並不好笑的笑話。

可在場除了昏迷不醒的人，剩下的全都笑了起來。

並不是笑話好笑，而是大家很想笑，或者說需要這種充滿笑意的氛圍。

羅伊德也不例外，同樣也在笑著。

只是笑過之後，也沒忘記本職工作，又拿出了空間魔方，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測算。

還行，四周的空間擾動比先前還要平靜一點。

看來他們的占卜，還是挺準的嘛？儀軌部署得很順利，空間也沒來搗亂，結果果然是傾向於樂觀的。

羅伊德的心態愈發的放鬆了，索性就抓住這個難得的平靜，藉助兩件空間裝備，回憶著書本上的那些知識，去感受和記憶這裡異空間的變化。

不一會，他就聽見耳邊傳來了面板提示：

【叮~技能碎片+1】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空間支配】相關的技能碎片，來得居然比光看書要輕鬆。

看來勞倫斯教授之前的說法，還是有些偏差，對我而言，透過這種理論結合實踐的學習方式，效果自然是要比單純啃書來得要好要快。

要是能在這裡看書就好了……

羅伊德腦中又湧出來一個大膽的念頭。

但好在沒敢付諸實踐。

在這麼一個滿是禁忌知識的環境下看書，鬼知道會學到一些什麼知識……

還是繼續感悟空間變化，鞏固之前的學到的內容吧。

羅伊德在心裡勸了自己一句。

面板也跟著認同了他的想法：

【叮~技能碎片+1】

而在場的其他人，則是透過兩個暖場的笑話，逐漸開啟了閒聊，開始聊著學院裡，或是外面現世之中的各種趣事。

此前陷入昏迷的幾位學員也陸續清醒了過來，也加入了其中，抓緊時間調整著精神狀態。

不過，在場的全都是男性，於是這種閒聊，不知不覺就呈現出了某種固有的節奏變化——

一開始還都在聊些風花雪月的輕鬆話題，但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麼就拐到嚴肅的方向上去了……

尤其是當有人提出接下來的程序，以及費爾南德教授的去向時，場間的氣氛就愈發的凝重了。

可那兩位講師，似乎是注意到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該嚴肅的時候了，於是便沒有避諱，而是順著話茬，一唱一和的說道：

“大家把手中的飲料和酒喝完之後，我們就要開始幹正事了，然後幹一會正事，再停下來休息一會，就這樣迴圈往復，直到撤離。”

“至於具體幹什麼，之前的作戰會議上也是提及過的，需要伱們在我們的保護下，有序的接觸外面那些知識，以安全謹慎的方式，對其進行過濾和回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曾經是密茲卡托克最大的圖書館，其規模遠不止我們看見的這點，內裡收藏著難以估量的知識，它們即是過去那個時代的寶貴遺產，卻也潛藏著恐怖的精神汙染。”

“所以大家務必小心！千萬不要逞強和胡來，一定要聽我們的指揮。”

“至於教授那邊……不必擔心，或者說……我們沒辦法去擔心他們，只能希望空間系的羅伊德同學能帶來一些他們的訊息了。”

羅伊德有些意外，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拐到自己身上。

但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這便開口答道：

“他們正處在這座圖書館的另一片區域，距離我們……呃，在這種鬼地方，現實尺度的距離是毫無意義的，但他們的情況還不錯，所處的空間與我們這裡一樣穩定。”

其實僅憑他手中的這兩件裝備，以及他目前所學的理論知識，還不足以像這樣去跟蹤別人的空間位置。

這本來也不是他的本職工作範疇。

只不過，透過前面那番感悟和鞏固，他終於湊夠了足夠的技能碎片，讓這個最難提升的【空間支配】到了LV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