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和也那傢伙……是年級第一吧。”

犬岡走抬頭看著研磨十分驕傲的回應：“和也是第一名！”

山本一巴掌拍在犬岡的背上，一副兇狠的樣子。

“你又不是年級第一，驕傲什麼！”

“……”也是哦。

列夫看著書本上陌生又奇怪的符號恨不得讓夜久多拉他接幾個球，那樣總比在這裡學習的好。

“而且和也的父母都不在這邊，他一個人為什麼要來東京啊？”

“不知道，不過他不來的話我們也就不會相識。”

“所以……這個時候提起和也是為什麼來著？”

“……想讓他來幫忙輔導這幾個笨蛋。”

和也做隔壁屋子坐了沒多久就被黑尾叫了回去。

和也捧著列夫寫完的試卷，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列夫。

“列夫……你是怎麼考上音駒的？”

說實話，列夫的基礎只能說是奇差無比，明明一年級的數學題中很多都是跟國中時掛鉤的，明明題目都很懂，為什麼這傢伙一寫就錯。

“絕對沒辦法了吧！要不然合宿就把列夫留下來吧。”

“對對，用來看門護院。”

雖然和也的成績還不錯，但是列夫跟他之間的語言系統完全不同，他都懷疑列夫的大腦是否能接收到日語，因為無論和也用什麼方式解釋列夫那清澈愚蠢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傢伙，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音駒的偏差值還挺高的，至少能來這裡的學生國中多少是努力過的。

“列夫這傢伙對學過的東西忘記的很快，就算現在教會他了，到之後考試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忘記。”音駒的大腦抱著自己的遊戲機縮在一旁，十分清醒的之處列夫的缺點，現在給他補課的幾個人全部都洩氣了。

“那就考試前一週開始集中學習，就算不能吃透也要把能記下的東西記下。”黑尾想出的辦法是做適合的了，現在列夫完全就是拖後腿的，還不如先讓山本和犬岡好好學習。至於列夫……

希望之後的一段時間能接受的住前輩對他沉重的愛。

“那是不是說現在我就不用學了！”

列夫一點都沒把研磨說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是想到了自己現在不用看這些晦澀難懂的東西了，整個人都亮堂了一個度。

“但是現在也不能鬆懈下來，你的國語詞語題一個都沒對不說，就連現代文也是亂寫的，還有你的英語，你寫的這些都是什麼？羅馬音吧！”

和也把試卷放在列夫面前，看著眼前這個坐著都比自己高几厘米的少年只覺得頭疼，這傢伙真的不是把智力點分到了身高上吧？

“沒錯，最近一段時間你要被把筆記背下來——”

列夫被夜久監督著背筆記，山本倒是比列夫聰明點，但也只是一點，看著傢伙在球場的作風就知道，他這個人完全跟腦力派不搭邊。不過二年級還有研磨優等生，至少不會讓山本這麼容易掛掉。

犬岡最近學習很認真，雖然小測驗還是經常不及格，但是已經比一開始提升不少了，平時又跟和也一個班級，也可以一起學習。

離開的時候列夫帶著和也的筆記先走了，其他人一起離開，和也把人送到了半路，順便去便利店買點零食，果然加入運動社團之後肚子會經常餓。

果凍和香蕉之類的消耗品一般是久美子阿姨購置，但是要是想吃其他還是自己去買比較好。

便利店還是那一家，店裡的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平時笑眯眯的，還養了一隻很像黑尾前輩的小黑貓。

“咪——”

毛髮炸起的黑貓趴在收銀臺旁邊放著的貓窩裡，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之後很快就跳下來到和也的身邊轉悠。

“來了啊。”店長大叔笑著打了聲招呼。

“嗯，買點東西。”蹲下身，和也摸著毛茸茸的黑色小貓，明明長了一張壞貓貓的臉，為什麼這麼愛撒嬌。

和也眉眼柔和了很多，不像平時那般臉上一直掛著淡然的神態，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幼稚。

“店長，一直沒問過，它有名字嗎？”

和也伸出手把小黑貓抱了起來，舉著貓轉頭問店長。

“誒？名字？有的有的。”店長眯著眼睛，看著眼前抱著貓的少年。

這樣的人大概是存在某些人青春中最夢幻的記憶裡的了，發著光，帶著乾燥的溫度，像太陽一樣。

“它叫小黑哦，可愛吧！”

和也看著手裡的貓，眨了眨眼睛，可愛嗎？貓倒是很可愛，但名字很一般誒。

“店長完全是因為這孩子的毛髮是黑色才這麼叫的吧！”

“哈哈哈哈哈，誰知道呢！”

和也買了一些能補充能量的小包裝食品，順便買了一袋即食小黃魚，拆開蹲在店裡喂起了小貓。

“店長在這裡開店很多年了嗎？”

“很多年了，高中畢業就來了，說起來我也是音駒畢業的呢！”

店長的年紀大概是在四十左右，臉上掛起笑容的時候有點像貓又老師。

“這樣啊，那我是不是該叫一聲‘大前輩’啊？”

“算了算了，已經老了，青春還是交給你們這些正在經歷青春的人去感受吧。”

“像個大叔一樣。”

“……已經是大叔了。”

和也把沒吃完的小黃魚封好遞給了店長，反正也是給貓貓買的，乾脆就交給店長了。

“下次你來的時候給你，那傢伙喜歡你的很。”

嘛，這小傢伙跟黑尾前輩長得也未免太像了，但是性格卻很嬌憨。

告別之後和也拎著東西離開了便利店，便利店學校離和也住的地方相差的並不遠，便利店因為離學校更近，放學後也會有不少學生來這邊買東西。

在東京到處都能見到DKJK，彼此之間一般依靠分辨校服來分辨彼此。

六月份的夜晚很熱，和也穿了一件T恤，背後寫著兩個字：花開，這件衣服是和也媽媽買了寄到東京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上面的字也多少有些中二，和也不想穿出來。

和也媽媽的本意就是想讓兒子多熱血一點，不要整天面無表情的，雖然很酷，但是時間久了會被別人排擠的。

雖然小學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爸爸媽媽依舊很後悔沒有及時發現和也的不對勁，也覺得如果不是小學時男生的排擠和也的性格應該更活潑一點。

和也的腳步慢，一米八幾的個頭走在東京街道中的人群中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走著走著，和也突然聽到了些許格格不入的雜音，轉過頭看向前方拐角的小巷子裡。

在日本這種地方，彷彿要把土地利用率無限上提一般，這種小巷子也一般會被旁邊的住戶放下一些東西。

和也的往前走去，還沒走到拐角地的時候幾個男生走了出來，穿著和也不認識的校服，藍灰色條紋的領帶和也有些眼熟，但是又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大概三四個人說笑著離開了，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風早和也，和也望著那幾個人影皺了皺眉，他連忙走上前，在終於看清了拐角裡的情景。

一個少年坐在地上，手提包被扔在一邊，白襯衫上滿是汙漬，頭髮上還沾著垃圾，身旁是打翻的垃圾桶，剛剛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麼一目瞭然。

“你沒事吧？”

和也蹲下，看著眼前這個靠牆坐著低著頭看不清面容的男生，而他身上的校服卻無比熟悉，是音駒的。

“……沒事。”

男生勉強笑著抬起頭，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眼神頓了一下。

和也皺著眉，看著男生臉上滑下的血跡，神色變得冷硬。

“去醫院，你受傷了。”

這是什麼？霸凌嗎？

森下士道躲開了和也的手，生疏僵硬的開口。

“沒什麼，我回去會自己處理的。”

血液是從頭上流下來的，對方的頭髮有些長，還帶著眼鏡，他不清楚是不是傷到了眼睛或者是額頭。

“我家在附近，去我家處理。”

風早和也直起腰，拎起旁邊的包，假裝聽不懂對方拒絕的話，讓他無視一個受了傷的人他做不到。

“我說——我不需要——”森下士道想狠狠拍開風早和也的手，但是那雙潔白的手卻如同鎖鏈一樣堅定不移的纏上了他的手腕。

久美子在家等著和也回來，抬起頭卻發現和也帶了一個髒兮兮的孩子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久美子擔憂的上前，不清楚出去送前輩順便去便利店的和也怎麼帶回來個張兮兮的孩子。

“他受傷了，久美子阿姨能幫忙處理一下嗎？”

“我去拿醫藥箱！”

和也鬆開人，但是書包卻被他扣在手裡。

“等你處理好，我就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眼前的男生有些瘦弱，個子個不高，有些駝背，像是被人忽略獨自在陰暗處生長的小草。

明明剛剛反抗和也的時候聲音很大，一點都不弱氣，可是為什麼會被那些人欺負呢？而且那群人離開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很整潔，所以這傢伙是沒反抗麼？

風早和也坐在沙發上看著久美子給對方處理傷口，一言不發，看著額頭上破開的那塊皮肉被紗布覆蓋，室內的空氣慢慢凝滯。

“謝謝你們，不過我要回去了。”

已經包紮好了的森下士道彎腰朝著久美子和和也鞠了一躬，然後拿起自己的書包轉頭就走了。

久美子想叫住對方，但是最後什麼都沒叫出來，畢竟他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等人離開之後，和也才站起身，久美子阿姨的性格很好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也多少想出點力。

“和也，那孩子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認識，路上碰見的。”

“這樣啊。”

“我上樓了，久美子阿姨。”

森下士道連忙跑出名札上寫著“風早”的拿出宅子，在感受到自己終於離開了那份光芒之後才敢鬆口氣。

街道兩邊商鋪的玻璃上清楚的映出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黏糊糊的頭髮大概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白襯衫上還帶著垃圾裡的水漬。

打了你的手真是很抱歉，但是……

站在那樣的人面前森下士道會更覺得自己不堪，風早和也那種高高在上的王子怎麼會理解他這種庶民的痛苦，只不過是憐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