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第二天再次來到副館的時候，這裡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其中還有不少來看比賽的。

第一天的比賽已經將許多隊伍淘汰了，現在留下來的隊伍將會進行更困難的挑戰。

第一局輪空的梟谷和井闥山應該也很早來到了，而今天最受關注的就是梟谷和井闥山的兩場比賽了，距離上次的春高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現在誰都不知道這段時間這些天才們究竟進步了多少。

球場很快就清理好了，犬岡推著球框，音駒一群人走進了排球場。

貓又老師站在一邊看著熱身的大家，氣氛有點沉重。

“嘭——”

一聲巨響把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轉過頭一看，家裡的么兒追著滾落的排球十分不見外的表演了一個平地摔。

“和也——”

眾人跑了過去，黑尾掐著和也的胳膊把人拎了起來，被拉起來的和也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好意思，有點走神了。”

“……”

貓又老師走過來確定和也沒什麼事情也鬆了口氣。

“總之沒事就好，快去熱身吧。”

眾人繼續去熱身，但是氣氛明顯輕鬆了很多，貓又笑著瞥了一眼和也，雖然不清楚和也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這個小傢伙跟研磨一樣，對周圍的感知很敏感。

和也倒是沒想這麼多，前輩們都是很可靠的，就算這一時的氣氛沉重，但一定影響不到他們的，他純屬是在想井闥山的事情是分神了。

“對面怎麼了？”古森元也走到佐久早聖臣身邊，十分好奇的詢問。

“誰知道。”

“嘛，小臣別總僵著一張臉，會不討人喜歡的。”

佐久早聖臣沒有說話，他站的有點遠，至少身為王牌他一點都沒有那種被人眾星捧月的那種感覺，倒不是因為被其他人對他有意見，完全是因為這個佐久早聖臣是個——超級大潔癖！

古森元也只能嘆口氣搖搖頭，小臣啊還是老樣子，真不知道這幅樣子是遺傳的誰，明明小臣的爸爸媽媽都是很溫柔的人。

佐久早聖臣看了一眼對面穿著紅色隊服的隊伍，皺了皺眉，彷彿沒什麼耐心了。

“好想比賽快點結束——”打排球為什麼要流汗……

上場前貓又老師人都叫到了自己面前，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容，笑的燦爛。

“嘛，來看這場比賽的人大概沒人會注意我們，對手是強大的熱門奪冠隊伍，有全國數一數二的王牌，音駒是誰大概也沒什麼人知道，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排球啊，就是用一球一球去搭建勝利的高臺。”

“我們這邊用上了我們最強的隊伍，去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吧，告訴他們，想踩著音駒往上爬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不要小瞧野貓的決心。”

“是——”

音駒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注定不是一場舒坦的比賽，但是他們並不會因此畏懼怯懦。

眾人往場上走的時候研磨叫住了眾人。

“今天，大概跟以前的比賽不一樣。”研磨看著腳下，慢慢抬起了頭看向對面的和也，那雙金棕色的眼睛裡彷彿藏著深淵。

“每個人都要清楚這一點。”

黑尾和山本猛虎都看向了和也，眼中帶著戰意。

“當然，音駒最擅長的不就是‘維繫’嗎。”

音駒的首發人員中副攻有黑尾和和也，主攻手是山本福永和海信行，二傳研磨，還有自由人夜久，這確實是音駒能拿的出來的最強陣容了，犬岡慢熱需要適應，攻擊力不如和也，列夫就更不用說。

和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將背號對著裁判，確定完背號之後裁判的哨聲響起，這場比賽正式開始。

猜正反面決定發球權，井闥山先發球，跟和也隔網相望的是一個捲毛憂鬱臉，眉上有兩顆痣，從背號上可以確認這傢伙就是那個佐久早聖臣。

佐久早聖臣也注意到了對面那個臉無比優越的傢伙，背號是8號，佐久早看了幾眼，對方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居然十分禮貌的點了點頭。

和也朝著佐久早聖臣點了點頭，算是禮節性的問候，他記得對方是二年級來著，怎麼著也算是前輩，要注意禮貌，不能做一個狂妄自大不把前輩放在眼裡的人。

猛虎：你有把我放在眼裡過嗎？你個狂妄自大的傢伙！

佐久早呆滯了一瞬，平時賽場上遇到不少放狠話噴口水的傢伙，這麼禮貌的對手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想著佐久早也朝著對面的人點了點頭。

哨子吹響了，對面要發球了，雖然不是佐久早發球，但井闥山整體的水平都很高，不過音駒最擅長的就是接球，特別是自由人夜久衛輔！

一傳到位，研磨的視線緊盯著空中的球，和也沒有任何助跑，就那樣原地跳起。

是誘餌啊……

井闥山的攔網將注意力集中在左翼跳起的山本猛虎，這傢伙才是隊伍裡的主攻手。

“砰——”

和也的扣球得分，音駒的二傳和副攻玩弄了井闥山的攔網！

飯綱掌心裡覺察了一絲不妙，他注視著音駒的二傳和剛剛扣球得分的副攻手，他可以確定，這兩個人之間沒有暗號，攔網的判斷並沒有錯，錯誤出現在這個5號和8號身上。

“乾的漂亮！”

“nice！”

但是研磨和和也都沒怎麼說話，和也只是回頭比了個大拇指。

輪到福永發球，對方的自由人很輕易就接了起來，漂亮的一傳給了二傳更多組織進攻的機會，但是，這個時候他一定會傳給那個人

——佐久早聖臣

黑尾和也站在網前，看著那個躍起的身影等待著最恰當的時機。

“預備——跳！”

黑尾的攔網應該說是高中生中數一數二的，被他教匯出來的和也也是個很機靈的傢伙，但是在外人眼中難以突破的雙人攔網卻被佐久早輕易的避開了，一個角度刁鑽的超級斜線球落到了音駒界內。

井闥山的王牌佐久早聖臣正在向場上的所有人證明自己的不可侵犯的強大。

“嘁”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正的碰到這樣的主攻手是黑尾還是忍不住吐槽。

“這角度比錄影裡還要刁鑽。”

錄影的時間是上一次的春高，而這幾個月裡佐久早聖臣的進步肉眼可見，音駒要想攔住這個傢伙幾乎是不可能的。

1:1

幾雙貓貓眼觀察著望這邊的井闥山，古森元也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看光光了一樣。

這次的對手好像有點古怪。

井闥山整體的進攻能力都很強，就算佐久早不在前排，對方的得分能力也不差，比分一直到了5:2，不過令井闥山這邊人奇怪的是——音駒的人彷彿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和也輪到了一號位，接下來他要發球了。

“和也，對面的自由人跟佐久早好像是親戚關係，排球也是一起打的，沒猜錯的話應該很擅長接佐久早的那種球。”

研磨的意思和也大概明白，對面的自由人擅長接那種角度奇怪旋轉力度大的球，或者說他很習慣那種球，那和也就要經歷避免那種球，或者打出不會被馬上適應的球。

雙手持球是和也習慣的發球預備姿勢，呼吸的節奏很不錯，腳步也很輕鬆，手臂輕甩將球送到半空中，邁開腿，在適當的地方跳起，肩膀開啟——

古森和也瞳孔一縮往後退了一步，是大力跳發，這個角度——球落的位置偏後。

和也高高躍起，手掌拍在球上，那一瞬間場外的貓又老師睜開了眼。

這不是大力跳發，這是——大力跳飄！

古森和也沒有接到這一球，球在他的面前迅速落地了，是無觸得分。

剛剛他後退的那一步正好將自己接下這球的機會給斷送了，可惡！

和也發球的姿勢還沒收回去，自己這邊場上的幾個貓崽子一個個轉過頭都緊盯著和也，夜久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之前他見和也練過這種跳飄球，雖然還有些粗糙，但是這傢伙的球感真的是出奇的好。

“怎……怎麼了？”和也尋思自己也沒失誤啊，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你小子哪裡學的這一招？”

“niceball，撒隆巴斯！”

“福永你先別說話！”

和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電視上排球比賽裡的人都是這麼發的，在家的時候我自己練了練，還讓夜久前輩幫我了呢。”

看著和也有些扭捏的樣子，知道這小子在私下花了不少功夫，幾個善解人意的前輩決定比賽結束之後讓和也請大家吃拉麵。

“古森，don\'tmind！”

古森元也沒想到那個副攻的發球這麼厲害，這種大力跳飄在高中生裡應該沒幾個人能打出來，而且還好像只是個一年級。

“再來一球！”

和也站在原地，視線注視著井闥山場地裡的站位，如果只是普通的自由人他有把握再來一球對方接不到的跳飄球，但是那個跳飄球已經讓古森元也警惕起來了，要想辦法騙過他。

和也將球送到空中，發球的姿勢與上一球別無二致，古森元也看著那枚看著還算穩定的球心裡盤算著它的落點，之前的浮動很輕，過網之後應該會往右飄。

古森元也的腳步向右移動，等他的腳步踏出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

“古森！”

球落在了古森之前站著的地方，反應過來的同伴衝了過來也沒來得及。

球沒有飄，或者說這發看起來不怎麼平穩的球更像一發失敗的跳飄球，因為欺騙性的姿勢和自由人過度的警惕，讓風早和也又拿下一分。

“那個8號這次的發球感覺很普通，為什麼沒接到？”

“因為姿勢沒有變化，場上的人都覺得這一定是一發跳飄球，沒想到被耍了。”

“不過前面那發大力跳飄球真的很厲害，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的？”

“好像是個一年級誒！”

觀眾席上不少人留意著這場比賽，預選賽第二天就碰上井闥山，不少人都替音駒捏了一把汗。

古森元也皺著自己的豆豆眉，那個8號是個厲害的傢伙，靈活機靈又有天賦。

——但是和也可不只有天賦。

井闥山的標語是“努力”，努力是一件小事，明明是無論誰都能做到的事情，卻也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和也做到了，或者說在這片球場上的所有人都做到了。

貓又老師看著再次躍起的那個身影，眼中閃起了光芒。

——沒有熱愛是飛不起來的啊，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