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鴻聞著這濃郁的血腥味,皺眉道:“小七,將呂文榮的腦袋砍了,今晚就掛在盛京城門上。”

“餘下的人,讓御醫過來看看,留著一口氣,朕要挨個審問。”

“是!”

七皇子應下。

盛鴻視線一轉,看向腳下昏迷著的五皇子,他輕輕嘆了口氣:“把老五關入刑部大牢,讓人看著他,不准他自殺。”

“不,他也沒勇氣自殺。反正就派人看著他吧。”

“朕去看看你皇爺爺,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這話,他抬步朝著正殿門口走去。

剛邁出一步,他立馬抬手拍了下額頭,一臉無奈道:“朕真是被氣糊塗了,竟然把黎愛卿給忘了。”

“小七,今晚要不是有黎愛卿在,那朕可就要被老五那個畜生給抓住了。你派人送黎愛卿回去。”

等七皇子應是,他這才對黎蕎道:“黎愛卿,若你胳膊實在是難受,那就找御醫給你看看。”

“今晚你立大功了,你回去後先歇兩日,壓壓驚,有事兒朕自會召你。”

“多謝聖上。”

黎蕎立馬露出感激之色。

盛鴻沒再說什麼,抬步去了盛鈞的海晏河清殿。

“你立了大功?”

盛鴻一離開,七皇子立馬對黎蕎開口了,帶著血跡的臉龐上滿是好奇。

怎麼會輪到黎蕎這個弱書生出手的?

而且還能在厲豪手裡立下功勞?

這太不可思議了。

厲豪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當年厲豪與趙存爭奪近衛隊隊長一職,兩人打了個平手,但因為厲豪心態不如趙存,沒有即便身處絕境也能一往無前的勇氣,再加上不如趙存穩重,因此,他父皇選了趙存當近衛隊隊長。

厲豪則是成了禁軍十大統領之一。

但是,以厲豪的本領,在整個大盛都是數得著的,黎蕎一個弱書生,竟是能在厲豪手裡立下大功?

大功?

這真的匪夷所思!

按照他父皇的佈置,就算是有危險,那該出手的也是錢三啊。

看著七皇子臉上那跟白日見鬼一般的震驚,黎蕎頓覺尷尬:“這事兒下官不好說,要不您找其他人打聽?”

“時候不早了,下官想早些回去,免得竹哥兒擔心。”

這話一出,七皇子挑了下眉梢,臉上顯出了一抹淡笑:“我派人送你回去。”

黎蕎這人長的雖弱,但卻是真男人,他待竹哥兒的那份情意,話本里面的男主都比不上。

七皇子將自己的隨身侍衛叫了過來,讓其護送黎蕎回城。

黎蕎離去之前,向七皇子確認道:“今晚呂文榮的腦袋就得出現在城牆上吧?”

“當然,父皇都下令了。”

七皇子點頭。

“那下官回家之後一定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竹哥兒。”

“別嚇著他了,你注意一下措辭。”七皇子立馬道。

“下官知道。”黎蕎笑眯眯的應下。

顯然,今天盛鴻的後手有七皇子參與。

他雖不知道盛鴻為何冒這麼大的險,也不知道七皇子、周正業包括盛鈞如何會同意盛鴻的做法,但沒關係,已經過去了。

盛鴻沒出事。

他不僅立下大功,他還成功報仇,將呂文榮祖孫倆砸的奄奄一息。

這就夠了。

具體的內情,他等七皇子告訴他——或者是孟月告訴他。

他現在要回家了,他要和竹哥兒分享這天大的好訊息!

黎蕎心情暢快,跨上駿馬,迎著夏夜的涼風,頂著滿天繁星,很快就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一如既往,像是定春園那場謀反並沒有發生,他抬頭仔細打量了城門一眼,不知道呂文榮的腦袋要掛在哪個位置。

不過,有點晦氣啊。

他才不願意從呂文榮的腦袋下經過。

下次出城時,他一定得瞅好位置,堅決不從呂文榮的腦袋下經過。

盛京城內,寧靜祥和的氣氛一如既往,城內不能縱馬,他噠噠噠的騎著馬,慢悠悠的朝自家走去。

來到家門口,跳下駿馬,他先是向七皇子的侍衛道謝,等這四位侍衛走了,他沒有直接進家門,而是站在門口先整理了一下衣服。

今晚砸人的動作太大,身上的衣服都皺了,他得整理一下,免得陶竹擔心。

正整理著衣服,門內響起了黎刀的聲音:“可是老爺回來了?”

黎蕎嗯了一聲。

大門很快被開啟,黎刀走了出來:“老爺,竹老爺在院子裡等您呢,他吩咐小的您一回來就告訴他。”

“你不用跑了,把馬牽進來。”

黎蕎聞言,立馬快步朝著側院而去。

這會兒是晚上十一點多,的確很晚了。

可是,他還沒走到側院,陶竹倒是先從側院裡出來了。

兩人站在側院外的青石板小道兩端,瞧見對方的身影,同時喊了出來:“黎蕎!”

“竹哥兒!”

兩人同時朝著對方跑去,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

*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寫完了,具體的經過,明天寫~

第154章具體的經過。黎蕎升官了該獎獎,該罰罰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餓了吧?你先去洗澡,我讓人給你做點吃的,你吃完了趕緊睡。”

陶竹抓著黎蕎的手,臉上滿是心疼。

等吃了東西,洗漱,這人只能睡兩個時辰,就又得起床去定春園了。

他嘆了口氣,然後就要放開黎蕎的手往前院走,準備吩咐人給黎蕎做點吃的。

“誒,我明天休息,不用去定春園了。”

黎蕎拉住他,笑眯眯的開口。

“休息?明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呀。”陶竹意外的看著他。

“因為我今晚立功了,聖上特意允許我休息幾日。”

黎蕎說著牽著他往淋浴間走:“來來來,咱們一起洗澡,等洗完了切個大西瓜,咱倆一起吃。”

“啊?”

陶竹被他牽著,不由自主往淋浴間走去,不過,想到有黎夏在看著兩個小崽子,陶竹便道:“行,正好廚房裡冰著幾個西瓜,待會兒咱們挑一個大的。”

但相比較西瓜,陶竹更好奇黎蕎的功勞,可以直接休息幾日,那這絕對是大功勞了。

“你立的什麼功啊?”

“待會兒告訴你。”

黎蕎先賣起了關子。

這會兒在院子裡,萬一陶竹聽罷嚇的叫了起來,那多不好。

黎蕎想的很周到,等到了淋浴間,褪去身上的衣服,等他和陶竹都站在木頭製作的花灑下了,然後才圈著陶竹的肩膀,輕聲道:“我說了之後,你不要嚇著,雖然過程驚險了點兒,但這是喜事。”

“嗯,你說。”

陶竹雙臂環著他的腰,一臉認真的點頭,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當黎蕎口中說出今晚五皇子謀反這幾個字時,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雙眸睜的溜圓。

五皇子謀反?

下一秒,他急急的打量起了黎蕎:“那你沒事吧?!”

“我好著呢!我一根汗毛都沒掉。”

黎蕎說著,乾脆轉了個圈,好讓陶竹看的更仔細些:“我那麼機靈,怎麼可能有事?”

淋浴間裡放著兩根大號蠟燭,將小小的淋浴間照的堪比白日,陶竹睜大眸子,舉起一根蠟燭,在黎蕎身上一寸寸掃過,確認黎蕎身上真的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啊?”他將蠟燭放回原處,不解的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早上去定春園的路上,我遇見七皇子……”黎蕎一邊踮起腳拔下花灑的塞子,一邊和陶竹說起了今日的經過。

陶竹已經洗過澡了,他一邊聽黎蕎說,一邊拿起胰子往黎蕎身上抹,夏日洗澡,不需要太多時間。

但黎蕎特意放慢了速度,等衝完身上,他正好講到了五皇子衝入正殿。

陶竹眉頭已經緊緊皺起,去拿布巾給他擦身子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了起來,等聽他說兩個禁軍小兵把他抓了起來,更是手一抖,手中的布巾立馬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