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一米來高,能將兩人都罩進去。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這兩人疼的立馬要逃開,但黎蕎可不給他們機會。

他拎起花架又朝著兩人砸去。

“竹哥兒吃你們家大米了你們嘰嘰歪歪?”

這一次,他用上了三成力道。

這兩人沒想到黎蕎下這麼重的手,痛呼一聲,身子直接歪到了地上,他們疼的渾身哆嗦,但還沒來得及譴責黎蕎,黎蕎又開口了。

“竹哥兒也沒吃你們家大米啊,你們管那麼寬幹什麼?我們生不生孩子,礙著你們屁事啊?”

這話說完,黎蕎手中的花架朝著兩人的腦袋砸去。

這一次,他用了兩成力道。

但他力氣比普通人大的多,再加上腦袋這個部位比較脆弱,所以花架一砸下去,兩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哼,然後就暈過去了。

鮮血順著傷口湧了出來。

但黎蕎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他把手裡的花架扔了,扭頭看向了客棧掌櫃。

客棧掌櫃嘴巴大張,已經看傻了。

黎蕎這也太乾脆了吧,三下就把人給砸暈過去了?

“掌櫃的放心,他們沒死,但在你客棧見了血,這不吉利,這是二百兩銀子,你壓壓驚。”

黎蕎從懷裡掏出銀票,他來縣城就是奔著打人來的,所以身上帶著銀票。

“不不不,沒事沒事兒,一點兒血,沒事!”

客棧掌櫃回過神兒來,趕緊擺手。

開玩笑,黎蕎來他客棧走的這一遭足夠為他吸引客人了,他不好意思收銀子。

“拿著吧,要不是掌櫃的你攔著他們,那我就不能為竹哥兒出氣,我得謝謝你。”

黎蕎把兩張銀票往客棧掌櫃懷裡塞。

口裡還道:“掌櫃的,你如果願意的話,明天可以去三柳村的鴨貨作坊拿貨,你幫了這麼大的忙,我們夫夫必須得謝你。”

“……啊?”

客棧掌櫃傻眼了,去鴨貨作坊拿貨?

還有這種好事啊?

鴨貨作坊的貨在平城只供應望月樓,特別好賣,想吃的話得提前排隊去搶,不然就買不到。

哪怕現在平城的外地人少了,也依舊每天都不夠賣。

現在就因為他費心思攔住了這兩個外地人,他家客棧竟然也能出售鴨貨了?

艾瑪,天降驚喜!

“拿著吧。”黎蕎看客棧掌櫃高興的說不出來話,便直接把銀票塞他懷裡。

然後,黎蕎看向了門口的眾人。

這些人都是為了看熱鬧才跟過來的,但他們被黎蕎的操作給驚住了。

上來直接就砸?

還三下就把人給砸的見血?

這心裡的火氣得多大啊……

眾人不由想到之前他廢掉宋石頭的事兒,當時那一幕只有三柳村的人見著了,說實話,因為沒親眼見到,所以很多人根本不信,黎蕎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怎麼可能會下這麼狠的手呢。

可此時,他們親眼見到了……

黎蕎真的會下這麼重的手。

黎蕎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他揚聲道:“鄉親們,我此前不知道大家夥兒竟然對我和竹哥兒有沒有生孩子一事這般關注,我相信大家夥兒關注此事是因為關心我們夫夫,所以我先謝過大家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得講明白,那就是這輩子只有竹哥兒踹了我的份,沒有我休掉竹哥兒的可能。”

“竹哥兒在我黎蕎這裡,是千好萬好樣樣都好,從來都是我擔心他踹了我。”

“可能你們覺得此話有些誇張,但這是事實,是我黎蕎需要他,是我黎蕎離不開他。”

“所以,我與竹哥兒有沒有孩子,根本不影響我們的日子,我每日看竹哥兒還看不夠,哪有空看孩子?一想到有孩子後竹哥兒不能跟現在一樣時刻與我在一起,那我就覺得這輩子還是不要孩子好了。”

“所以,我希望以後大家夥兒不要再關注孩子的事兒了,這對我和竹哥兒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大家夥兒投注過多的視線。”

“但如果個別人在今日之後還是異常關注這個問題,那我剛才的三句話送給他。”

黎蕎說著指了指身後暈倒在地的兩個人:“想靠著我的粉條掙錢還對我和竹哥兒指指點點,活該。”

說罷,他不再理會那兩人,而是朝著陶竹走了過去,口裡問:“解氣了麼?”

陶竹眼眶已經紅了起來,水眸裡被晶瑩的水滴給佔滿了。

可看著黎蕎來到近前,他卻是笑了起來:“解氣了,他們活該。我現在的確沒生孩子,他們可以反覆強調這個事實,但是不能詛咒咱們倆會分開。”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容擴大:“我才不踹了你,你在我這裡也是千好萬好樣樣都好。”

他朝著黎蕎伸出了手。

“嗯,咱們天生一對,天作之合。”黎蕎也笑了起來,抓住他的手,與他五指相扣,然後牽著他往外走:“咱們回家,天快黑了,咱們路上得走快些。”

“好。”陶竹點了點頭,跟上黎蕎的腳步,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爽了。

這下子是真的爽了。

而且,黎蕎當眾把話講的這麼明白,今後就算是有人關注他的肚子,那他也不窒息了。

想關注就關注唄,反正影響不了他和黎蕎的小日子。

眾人愣愣的看著他們夫夫下樓,出門,確認他們夫夫真的走了,這才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黎蕎當眾貶低他自己,抬舉陶竹,就真的這麼愛麼?

黎蕎現在是整個平城、啊不,黎蕎在大盛都算得上有名,現在黎蕎當眾說出這種話,是真不給他自己留後路啊。

他這是篤定今後不會變心麼?

他今年才二十一歲,他怎麼就敢說出一輩子這三個字?

他這是蠢,還是真的就認定了陶竹?

可黎蕎怎麼都稱不上是蠢,自從他改邪歸正,他渾身上下都透著聰明勁兒,他一點兒都不蠢。

可他此時說陶竹千好萬好樣樣都好……

陶竹長的像男人,還生不出孩子,這兩樣若是放到旁的小哥兒身上,那等於是被判了死罪。

但在黎蕎這裡,這連個屁都算不上。

唉。

在場的男人,心中想法不一。

有佩服黎蕎的,敢當眾講這樣的話,夠爺們!

但嘲笑的黎蕎的也有,陶竹就是長的像男人啊,天下那麼多美人,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哥兒,比陶竹好看的遍地都是,黎蕎現在為了陶竹放棄整片森林,太傻了。

還有個別人想看黎蕎的笑話。

在平城,不是每個人都對黎蕎懷有善意。

再加上黎蕎發了這種一輩子的誓言,出於一些劣根性,個別人想看他被打臉。

這些人在心裡恨恨的想,等將來他起飛之後見識了外面的美人,看他反悔不反悔!

但在場的女人和夫郎,此時羨慕陶竹羨慕的快哭了。

他們到底輸在哪裡?

陶竹也太能蠱人了,竟然讓黎蕎鬼迷心竅當眾表明情意。

不過,看黎蕎和陶竹這般恩愛,他們還是忍不住想要祝福,黎蕎是好人,陶竹也是好人,這麼一對活菩薩,就該過甜蜜日子。

黎蕎和陶竹回村之後,日子照過。

對於他們夫夫而言,這是小事,解氣之後就完事了。

至於會不會有人為那兩個外地人報官,兩人並不擔心,在平城,現在沒人敢明著得罪黎蕎,更何況此次是那兩個外地人嘴賤在先。

不過,他們夫夫今日的行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傳遍了平城。

這是大事,妥妥的大事。

之前人們的確關心陶竹的肚子,不然也不會讓那兩個外地人知道此事。

很多人是出於善意所以才關注的,也有人是出於惡意。

但此次之後,甭管是出於善意還是出於惡意,人們表面上都消停了。

黎蕎那三句話,看似是在懟那兩個外地人,但何嘗不是說給眾人聽呢。

陶竹又沒有吃他們家大米,他們對陶竹的肚子指指點點,這的確是管的寬了。

鄭淺淺快生了,他從村人嘴巴里聽到這話之後,忍不住原地蹦了幾下,一個勁的喊小叔絕世好男人,可把黎大山給嚇壞了。

白柚知道了此事,又是為陶竹高興,又是想要嘆氣。

他和黎大忠夜夜努力,但他肚子沒動靜……

黎大忠並沒有催他生孩子,可是,他想生。

有些不能和黎大忠講的話,裕宴。他可以和孩子講。

況且,他當初找黎大忠,也是看中了身份的差距,當時他身份高一些,他想著黎大忠這輩子都不可能背叛他。

可如今,隨著黎蕎的真正起飛,黎大忠也會成為香餑餑……

他身邊出現太多讓他心涼的例子了,他父親是這樣,他亡夫是這樣,徐家人也打算拋棄畫哥兒。

身為小哥兒,若是在貧民人家,那或許可以得到夫君全部的愛。

可像他和畫哥兒這樣有一點點身份但身份又不高的小哥兒,在這種世道太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