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川城眼科醫院。

今天是凌司寒手術後拆紗布的日子,昨夜,他緊張到徹夜難眠,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凌康昨夜也是睡不著,父子倆都緊張地等待著今天的結果。

剛過八點,退休專家帶著幾個醫生來查房。

“司寒,今天感覺怎麼樣?”退休專家很和氣,溫聲細語地問凌司寒。

“梁主任,我感覺眼睛有些幹,偶爾有點癢。”凌司寒描述著自己的感受。

“那就對了。”梁主任笑呵呵地。

“把燈關了,窗戶拉上。”梁主任對助理說道。

“好。”助理馬上把房間燈關上,窗簾緊緊拉上。

“司寒,你不要激動,我現在拆線,你緩緩睜開眼睛,不要急。”

“謝謝梁主任。”凌司寒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抓住椅子邊緣,因為緊張用力過大,他手關節泛著白。

凌康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把手電筒的光束往我這邊打,不要直接刺激病人的眼睛。”梁主任交待助理。

“好的,梁主任。”

梁主任俯身,開始小心翼翼地幫凌司寒拆紗布。

拆到最後兩層紗布,梁主任說:“司寒,現在,你嘗試慢慢睜開眼睛。”

凌司寒緩緩睜開眼睛,他感覺到微弱的光線,他內心一陣狂喜。

“梁主任,我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光。”凌司寒聲音顫抖。

“很好,你先適應兩分鐘,然後閉上眼睛。”

“嗯。”凌司寒充滿希望地點頭,凌康握緊雙拳,等待著緊張的時刻。

過了一會,梁主任繼續俯身幫凌司寒拆紗布,直到最後一層紗布拆完,凌司寒仍然緊閉著雙眼。

“司寒,透過眼皮,有沒有感覺到微弱的光?”

“有。”凌司寒興奮地回應。

“不要著急,慢慢睜開眼睛。”

助理把手電筒的光束打到屋頂,以免刺激到凌司寒。

凌司寒深呼吸,鼓足勇氣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模糊的幾個人影站在面前,他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梁主任,我看到了,雖然很模糊,但我看到了。”凌司寒興奮得像個孩子。

梁主任對著凌康笑了笑:“恭喜,成功了。”

“謝謝梁主任,謝謝,您是我們凌家的大恩人。”凌康激動地握著梁主任的手,高興得熱淚盈眶。

“凌先生,您言重了。”

“司寒,開始是會有些模糊,有些幹,或許還會流淚,慢慢適應就好了。”

“好的,謝謝梁主任。”

“我一會給你開點藥水,早晚滴兩滴,注意休息,不能讓眼睛疲勞。”

“好的,我知道了。”凌司寒連連點頭。

梁主任帶著眾醫生離開後,凌司寒站起來,走向凌康。

“爸,替我打電話給大哥,謝謝他,沒有他,我就不可能重見光明。”

“好,好。”凌康趕緊撥通凌司夜的電話。

“爸,什麼事?”凌司夜語氣很著急,好像在處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阿夜,你怎麼了?怎麼好像很緊張似地?”透過螢幕,凌康都感覺到氣氛不對。

“爸,沒事,我會處理好的。”凌司夜不想告訴凌康。

“行,你自己看著辦。”凌康相信凌司夜的能力。

“你找我什麼事?”

“司寒今天拆紗布了,他能看到東西了,他說謝謝你。”

“好,這是凌家一大喜事,你要趕緊告訴奶奶,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對,我差點忘了。”凌康又馬上打電話給凌老夫人。

“阿康,司寒怎麼樣了?”一接通電話,凌老夫人便馬上問凌司寒的情況。

“媽,家裡的導盲犬可以退休了,以後就當寵物養著吧。”凌康一臉開心地說。

“司寒能看到了?那太好了,我趕緊到祠堂還神。”凌老夫人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凌康微笑著結束通話電話,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凌司寒,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肩膀也隨之鬆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