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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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風吹拂，室內窗簾隨風輕輕擺動。
昨夜，凌司夜臨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的，聽到奶奶和李媽的談話聲，凌司夜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在床頭摸出手機，看林希有沒有給他發資訊。
點開林希的頭像，並沒有最新訊息，凌司夜眼睛微眯，退出對話方塊。
阿磊把阿娟媽媽的詳細資訊已經整理好發到他微信。凌司夜點開看了一眼，癌症晚期，醫院催交醫藥費……
凌司夜退出微信，撥打林希的電話。
“阿夜。”林希柔糯糯的聲音傳來。
“小希，感覺怎麼樣了？”凌司夜壓低聲音問。
“不怎麼痛了，剛吃了早餐，等會就要打針了。”
“多吃一些，病一次又該瘦了。”凌司夜想到林希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湧上心頭。
“知道了，你快點上班吧，中午好好睡一覺。”
“好。”
凌司夜合上手機，推門走出客廳。
“奶奶。”
凌老夫人望了望凌司夜身後，不見林希出來。
“昨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小希呢？”
“昨天我去我媽那吃飯了，小希去閨蜜那裡住幾天。”凌司夜照林希的說法，瞞著自家奶奶。
“哦。”
凌司夜轉身準備走回房間洗漱，凌老夫人又喊住他。
“你要抓緊時間向小希說清楚一切，你的身份瞞不了多久的。”
“我還等著抱重孫子呢，做事拖拖拉拉的。”凌老夫人大聲抱怨。
“知道了，奶奶，很快了。”凌司夜好脾氣地應著。
“就知道敷衍我。”
“再不說清楚，我不陪你演了。”
……
自家奶奶的碎碎念模式又開啟了，凌司夜簡單洗漱後，逃似的，離開了家。
凌司夜走出總裁專用電梯，馮依婷馬上注意到他今天有幾分憔悴，俊美的臉上似乎還有著黑眼圈。
馮依婷忍不住想上前關心他，但一想到凌司夜警告過她，她微笑著把關心的話語改成“凌總，早上好。”
“早。”
凌司夜走進辦公室，馮依婷便馬上給陸一鳴打電話：“陸總，凌總回來了。”
陸一鳴叮囑過馮依婷，凌司夜一回來便要通知他，他有急事找凌司夜。
“好，我馬上過來。”
幾分鐘後，陸一鳴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什麼事？這麼早。”凌司夜發現陸一鳴好像風風火火趕過來的。
陸一鳴在沙發上坐下：“川城分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來，希望增加一位管理人員，公司業務大量增加，忙不過來。”
“哪個部門的管理？”凌司夜奇怪，一個分公司增設一個部門管理需要他審批？那他不得忙死？
“他希望是全面都懂的，相當於他的特別助理。”
馮依婷端著兩杯咖啡進來，凌司夜望了望馮依婷，心裡已經明白了陸一鳴的提醒。
“依婷，你坐一下。”
凌司夜語氣很溫柔，馮依婷感到震驚，但很快便開心地在陸一鳴對面的沙發上優雅地坐下。
陸一鳴早已經猜到凌司夜的想法，馮依婷暗戀他，他已經知道，所以，他是不可能繼續把她留在身邊的。
這些日子，凌司夜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機會調走馮依婷，所以，陸一鳴逮到這個機會，便來通知凌司夜。
陸一鳴沉默不語，這樣的做法，對一個女人來說，很殘忍，但又是別無選擇的。
“依婷，川城分公司訂單暴增，想派你過去幫忙，工資比現在漲百分之二十，你願意嗎？”
馮依婷工作能力很強，凌司夜不想失去這樣的人才，這是最適合她的安排。
“凌總……”馮依婷眼裡閃著淚花，她本能地想要拒絕，她想繼續留在凌司夜身邊，就以工作的理由一直陪著他。
誰也不知道她有多愛他，除了他，她根本沒有辦法愛上另一個男人。
“依婷，你不要急著拒絕，你考慮一下。”
“凌總，不用考慮了，我去川城。”馮依婷跟著凌司夜工作了那麼多年，她知道他這是勢在必行，不去也得去，除非她自行離職。
“好。”凌司夜嘴角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
在馮依婷看來，他這一抹淺笑非常刺眼，好像是剛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一鳴，就這樣定了，你安排一下，依婷，你本週做好工作交接就出發吧。”
馮依婷有種被人發配邊疆的感覺，很悲悽，但又說不出來。
凌司夜端著咖啡站起來，走向辦公桌。
“好。”
“好。”
陸一鳴和馮依婷點頭應著，退出了辦公室。
凌司夜望了望馮依婷的背影，表情有些複雜，但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
馮依婷強忍著淚水回到工位，她沒有任何情緒，呆坐在工位前，胸口刀絞般疼痛。
下午，堅持不住的馮依婷請假離開了公司，她獨自慢步在街頭，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隨便坐上一輛公交車，看著不斷倒退的風景，回憶著這些年在鼎弘的片段，淚水滑過她精緻的臉龐。
折磨人的不是讓人痛哭流涕的別離，而是悄然無聲的回憶。
她對凌司夜的愛，就像是牙齒，已經無法自拔。
馮依婷在安靜的街角下車，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目光所及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突然，高處一座紅牆青瓦的古廟吸引了馮依婷的目光，她緩緩爬上去。
一位僧人正在打掃落葉，見到她進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繼續手上的工作。
樹葉沙沙作響，馮依婷一步步走上臺階，抬腳走進寺廟。
“施主，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呢？”一位上了年紀的僧人沉聲問馮依婷。
“師傅，我正在經歷情關，不知道該怎麼邁過去。”
僧人拿過一個竹籃，走下臺階，把成堆的落葉裝進了竹籃，遞給馮依婷。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藍天白雲：“世界之大，找個風大的地方，揚了它。”
說完，僧人便走了進去，邊走邊說：“放下執念，不要直走了，拐個彎吧。”
馮依婷拿著竹籃，來到寺廟側門，這裡山風呼呼作響。
她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高山，抓了一把竹籃裡的樹葉，然後緩緩鬆手，樹葉隨風遠去，飄飄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