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風是騎馬離開的,身後跟著魯間和勾原。二人都是殷政的手下,個個身經百戰。

因為天快黑,街上行人較少,紀臨風這才敢快馬加鞭地往沐府趕。

趕到沐府時,勾原上前拍門。平時拍兩下就會有人開的門,今日卻是遲遲未有動靜。

紀臨風腳下一蹬,一個借力騰空而起,直接躍進沐府。

院子內一片靜謐,沒有一點人氣。

紀臨風一揚手,示意緊隨其後的二人分頭行動。

紀臨風一直找到後院,才發現地上早已氣絕身亡的管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恰在此時,屋內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

紀臨風一個閃身來到緊閉的門外,聽到裡間傳來沐成地怒吼聲:“呵呵,你都快要死了,還惦記著你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你兒子了?沐芸就不是你的女兒了?你何嘗像關心過沐瑤那般關心過我們姐弟?”

“是她殺了孃親,我沐成不會放過她。”

此時的沐太醫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床邊到處都是血。沐成顫抖著手指責沐太醫。“你為了包庇殺母仇人,對我撒謊。明明就是沐瑤和紀蕭山聯手殺了母親,而你非但沒有阻止,還對我們姐弟撒謊。我恨你,我恨你。”

沐太醫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母親是我殺的,跟蕭山和瑤兒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胡亂冤枉好人。有什麼事你只管衝我來。”

沐太醫已經說了很多這樣的話,奈何氣怒當頭的沐成聽不進去。

沐成等這一天到來等了好久,也籌備了好久。他遣散府中下人,提前送走高氏和孩子。他知道得罪紀家,自己將會遭到無盡的報復,但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殺母仇人快活逍遙在人世。

他要報仇,他要殺了紀家替母報仇。他已經打點好了城守。只要將沐太醫和那個女人送走,他便帶著妻兒逃出盛京。

沐成瘋狂大笑著:“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沒有毒死紀蕭山,但我抓住了沐瑤,抓住了他最愛之人。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哈哈哈.”他的本意是將紀蕭山和沐太醫一起毒死,卻沒想到紀蕭山非但沒事,還好端端的參加了宴會。

殺不了紀蕭山,他只能先殺了沐太醫,讓沐瑤悔恨終身。

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紀夫人自己送上門來了,連上天都在助他。

門外的紀臨風聽到這裡震驚莫名,原來,毒是沐成下的?是他們冤枉三皇子了。

該死的沐成,居然膽大包天的給爹爹下毒,去死吧!

當下,紀臨風毫不遲疑地一腳踹開房門,房門連帶著門栓應聲而碎。

沐成聽到動靜猛然回頭,對上的是紀臨風充滿殺意的黑眸。

“你”沐成大吃一驚,他猜到紀家會來,但沒想到會這般迅速。轉瞬間,沐成抽出袖中匕首,就朝紀臨風刺來。

紀臨風冷笑一聲,抬腳輕輕鬆鬆將人踹飛出去,沐成整個人砸在屏風上,再摔下來,口吐鮮血。

沐成不過一個小小大夫,在紀臨風面前完全是以卵擊石。

倒地的沐成沒有害怕,反而笑得更歡。“哈哈哈,你不會找到沐瑤的,你永遠也不會找到她。而你的外祖父也將命不久矣。”

紀臨風氣得恨了,飛身過去,狠狠一腳踩在沐成的脖頸處。怒吼:“他是你親生父親啊,你特麼還是人嗎?”

沐成一聽到父親二字就狀若瘋癲,衝紀臨風吼道:“他不是我父親,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他的眼中只有沐瑤只有紀家。從來都沒有將我姐弟二人當人看,更看不起我母親。”

紀臨風被沐成如此偏激的話氣笑了:“若外祖父看不起你母親,何故抬她坐上正妻之位?若外祖父眼中沒有你和沐芸,何故低三下四的為你在太醫院謀職位?何故為你姐張落到兵部侍郎那般好的人家?以你母親那般低賤的身份,根本就不配。以你姐的庶女身份,只能做妾。”

“你住口,這些都不是他對母親和姐姐的看重,那都是她們爭取的,拿命換來的。”沐成不贊同紀臨風的說法,怒聲反駁。

紀臨風也沒有心思同一個油鹽不進,好賴聽不明白的畜生講話。再狠狠地給了他一腳才道:“告訴我秘室入口,否則小爺我一腳送你上西天,你信不?”

沐成當然信紀臨風會當場殺了他,但能拉上沐瑤那個賤人一起去死,他已經無憾了。只是可憐他那未滿週歲的兒子。

沐成看了一眼床上氣若游絲的沐太醫,笑得張狂:“用我一人的性命換走兩條命,自是千值萬值,你動手吧!”

沐成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紀臨風怒極,蓄力一掌拍向沐成,聽到咔咔兩聲傳來,便知胸骨碎裂。可是紀臨風猶不解恨,再想給他一掌時。外間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是分頭尋找的另外兩人回來了,一人扶著受傷的紀夫人,一人扶著同樣受了傷的丫鬟知離。

魯間激動地說:“二公子,夫人找到了,在後院的秘室內。我們到時,那賊人正手持刺鞭抽打夫人,為防傷著夫人,屬下只好將賊人斬殺。”

聽罷,沐成只覺得如遭五雷轟頂,他驚愕地抬起頭來,見紀夫人活生生地站在門口。只覺得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喘不過氣來。

“不,不可能,她怎麼還活著,怎麼能活著。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放開我,放開我。”沐成目眥欲裂,雙手狠狠地抓著紀臨風踩在他胸口的腳上。試圖將之挪開,可惜,力量懸殊得猶如蚍蜉撼樹。

紀臨風笑得邪氣無比:“呵,小爺我十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捏死你猶如對付一隻螞蟻。現在我娘找到了,你也沒有價值了。”

轉而對門口進來的魯間和勾原道:“做得好,魯叔,原叔,若不是你們有經驗,我還得找上一陣。這死小子嘴硬得狠。”紀臨風讚賞地看了二人一眼,再將目光落在紀夫人身上。

她身上只有一條鞭傷,想來二人發現得及時,這才沒有導致事態嚴重。他懸著的心這才敢放下來。

對上沐成滿臉死灰色,紀臨風只覺得無比解恨。

紀夫人緊咬牙關,強忍著身上的痛,瞪著沐成憤怒無比地道:“風兒,此人不得輕饒。他下毒毒害你的外祖父還有你父親。”

紀臨風重重點頭,沙包大的拳頭洩憤式地砸在沐成胸口,直砸得他鮮血狂吐。

“呵呵,你沒有想到我們能這麼快趕到吧?更沒有想到我們能順利找到秘室入口吧?嘖嘖,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紀臨風一拳一拳砸在沐成身上。紀夫人則是在魯間的攙扶下走近床頭,替沐太醫診脈。

良久才收手,一雙美目中染滿怒意。“風兒,搜他身,解藥一定在他的身上。”沐成給沐太醫下的這種毒沒有紀侯爺那種毒猛烈。現在發現得及時,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