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禪房出來,三皇子的臉顯得陰鬱無比。

他問慈風為何每晚會做同一個夢,夢中會有同一個人。

慈風答:“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覺得很是荒謬,因為他白日並沒有思念某個人,更不會思念一個女人。

在他看來,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這時,孤狼匆匆來報:“主子,剛剛收到訊息紀家和沐家明日前往嵇州祭祖。”

“哦?如此,倒也是個好機會。”

三皇子抬步離開,沒有瞧見身後孤狼欲言又止。三皇子是個做事十分謹慎之人,那件事未提前告知會不會出現變故?

三皇子走後不久,陸伊一與丫鬟雅兒來到護國寺,找到慈風大師,竟是問了一個與三皇子同一個問題。

陸伊一先是朝著上首的佛像拜了拜,虔誠無比,而後朝著旁邊閉目養神的慈風問道:“大師,若是有人每晚都做同一個夢,夢中又會出現同一個男子,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日有所思,夜便有所夢。”

陸伊一:.

真是荒謬至極,她白日根本沒有思念某個人,更何況是一個男人。

在她看來,男人只會降低她的智商。

這個慈風大師空有其表啊!

屋內的慈風大師在陸伊一走了之後,負手立於大殿門口,朝著某個方向遙遙看去,那裡似有黑雲滾動。

暗潮洶湧。

呢喃道:“十六年了,你終於出現了,老納已等候你十六年之久。”

紀府下人很忙,忙著收拾行囊。

午間,左同推著紀玉樹往梧桐院走。

“二公子呢?”自從紀臨風和他坦白後,每日這個點會主動過來推他,今日卻是左同。

“回大公子,方才奴才瞧見二公子匆忙離府,許是有重要的事。”

“也罷,推我過去吧!”想來,晚點二弟會與他這個大哥分享。二弟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動腦子,像少好幾根筋似的。

府中的下人都進進出出地往馬車上搬東西,嵇州一行有些距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大哥哥來了。】

紀玉樹還沒到,紀嫿便聽到了車軲轆碾壓地面地摩擦聲。激動地蹬著小短腿。快兩月的她可以練習著抬頭了,這一月來,她的頭髮生得特別快,又濃又密。圓圓的小臉,亮亮的眼睛,活像個布娃娃。

紀夫人哪能不懂,寶貝閨女是想讓紀玉樹抱呢?近前,將懷中的小奶糰子遞給紀玉樹。並說:“抱會兒妹妹,開飯前,娘得去收拾收拾嫿兒路上需要的東西。”

路上不比府中,用什麼都不方便,光尿布都得帶滿滿兩大包,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她怕下人們做得不夠仔細,委屈了她的小崽崽。

“好的,娘。”紀玉樹穩穩地接過奶糰子,逗她笑。

紀嫿很是配合地咯咯笑著。

【嘻嘻,大哥哥身上真暖和,像春日裡初升的太陽,香香軟軟。】

紀玉樹邊聽著,邊示意左同推著他往屋裡走。屋裡有暖爐,不會凍著她。

【咦,快吃飯了,二哥哥怎麼沒來?】

這時,紀嫿才發現少了一個紀臨風。

紀玉樹不著痕跡地詢問左同:“二公子可有說忙完趕回來吃午飯?”

左同恭敬道:“回大公子,二公子走得匆忙,奴才忘了問。”

【哦,原來是在忙呀,也不知道二哥哥在瞎忙什麼?】

隨後,紀嫿皺著小眉頭,咬著小胖手,她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這時,紀玉樹以手捂嘴,咳嗽了起來。差點將紀嫿摔地上,反應過來的他忙將人抱緊。

紀嫿小眉頭微微皺著。

【春季是流感常發季,也正是這個時候瘟疫橫行,若是有口罩就好了,可以很好的預防交叉感染。】

口罩是什麼?

紀玉樹滿額頭的大問號,他雖不知是什麼,但聽小妹說可以很好的預防交叉感染,定是個好東西。再者,從小妹口中出來的東西它能差嗎?

紀玉樹將口罩一事放在了心上。

紀夫人朝這邊看了一眼,想是也聽到了此話。略有些沉思。

很快,飯菜擺上桌,紀侯爺也過來了,一入坐,便將小奶糰子從紀玉樹懷中搶了過來。

搶得猝不及防。

紀玉樹委屈控訴:“爹,我才剛抱上。”

紀侯爺完全不理他。

未見紀臨風,紀侯爺和紀夫人免不得多問兩句,得知在忙,也不管他了。

下午時間,下人們繼續收拾東西。

紀玉樹直到晚間才看見紀臨風回來。

“二弟,你今日在忙什麼?”兩個院子的交叉口,紀玉樹攔下匆匆回來的紀臨風。

紀臨風先是一愣,而後才轉頭,目光落在紀玉樹抓著他的衣角上。不著痕跡地壓下眸底的那抹異色,扯開嘴角笑笑:“沒忙什麼?若沒事的話,我要去睡了。”

說罷,將衣角從紀玉樹的指尖抽回。

紀玉樹盯著他的背影好半晌,在紀臨風背影消失前一秒,突然揚聲道:“二弟,別忘了大哥交待你的事。”

紀臨風虎軀一怔,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了。”

紀玉樹示意左同推他回青竹院,在左同離開前叫住了他:“等等,明日你不用跟我同行,你就留在府上,然後.”

二日,天麻麻亮時,紀家人就都起來了。紀夫人抱著還在睡夢中的紀嫿上馬車,紀侯爺拿著包袱緊隨其後。

不多時紀玉樹和紀臨風出現,紀臨風先紀玉樹一步跳上馬車。完全沒有要拉一把紀玉樹的意思。紀玉樹指尖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最後由四個下人將人抬上馬車。

馬車空間太小,無法用暖爐,但人手一個湯婆子。裡面鋪著厚厚的棉被,不覺得冷。

一行六輛馬車整整齊齊的前往沐府,到時,天才大亮。

沐府總共四輛馬車,說好的輕裝上陣,結果一行十輛馬車,陣勢堪稱皇家儀隊。

兩府的動靜不小,引起不少早起百姓的議論。但也沒有太多的關注,正月裡走親祭祖乃是盛禹風俗,沒什麼好奇怪的。

再說了侯府本來就是世家族,排面定然大。

一上到馬車之後,紀臨風就閉目養神,完全不搭理紀玉樹。紀玉樹微微闔著眸子,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

時不時的掀開眼皮看一眼紀臨風,眉宇深深。

四日後馬車平安地駛入安陽縣城進行休整,下人們則外出補給。

一兩日還好,若多行幾日,婦人小姐們開始出現疲累,心中怨言不少。

“娘,我們為什麼要跟來,煜兒還小哪裡受得住這罪。”客棧裡,高氏一臉不滿地說。

徐姨娘重重地將茶杯擱桌上,憤恨道:“還不是那賤人多嘴,你以為我想來。”

高氏被這一吼,十分委屈。旁邊的孩子一直哭,弄得她心煩意亂。

最後不得不起身哄孩子,一摸額頭,驚道:“哎呀娘,煜兒發熱了。”

徐姨娘一聽,心中突然有了個想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