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末世剛剛降臨的當天,寒冬趁著夜幕來臨,大雪紛飛,呼嘯的風被溫暖的中轉站所阻擋,候車室裡的小孩追逐嬉戲,便利店生意紅火,人群絡繹不絕,守衛秩序的警衛臉色嚴肅,檢票員端莊肅穆。

候車室的投影還發出緊急新通告聞,但這個時間段可沒多少人會在意。當然更重要的是工作人員也沒有收到強制隔離的要求,所以只是例行檢查罷了,回家的急切,這些情況誰都能理解。

春節能當天回家的人不在少數,但也有人選擇錯開了過年的擁堵期,候車室大多是等候親人的家屬。

就在這時,長途磁懸列車的到站提醒,勾動人們的心絃,光榮號正以每小時700公里的速度行駛,盼望遊子回家的親人們紛紛站起身,等待出口處的那一張熟悉的面孔。

如潮水一樣的乘客們,從那不大的車廂中相繼鑽出,根本沒人顧及車站外飄蕩的黑雪,他們渴望回家的心情全部刻在臉上,遠遠望見親人的喜悅已經止不住留下熱淚。

而就在此時,一位少女她身挎粉藍揹包,望著真空管道外的黑雪,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乘客手拿大包小包,頭帶白色耳機,臉上洋溢著淺淡笑容。

可能是因為人太擠,又可能是因為聽音樂入迷,看樣子並不著急下車。

她叫章憶雪,人如其名,潔白如雪,她上的是市裡的重點高中,現在學業繁多,終於抽開身來,能回家看望父母,凝望著真空管道的高強度玻璃,眼角殘存著一抹亮晶的淚滴。

前不久章憶雪的男朋友和她提出分開一段時間,兩人需要冷靜,因為那名學長在愛情和未來事業選擇了後者,毫不猶豫地開始複習,衝刺名牌大學。

兩人相視許久,分手說不出來,如同海鳥跟魚相愛可能也只是一場意外。

章憶雪只是默默地點點頭,其實她當時聽到時內心搭建的世界陡然崩塌,眼神呆滯片刻。

隨後一抹堅毅的目光閃爍,直接扭頭便往回走,彷彿全部的聲音都被隔絕,天空的雪花與她的淚珠凝結如翡翠般晶瑩。

走完同一條街,回到兩個世界。

想到這,她灑脫一笑,試圖抹去溼透的眼角,站起身來,準備前往下一站,到未知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她知道疼痛多了就不會再痛了,有的只是一顆死寂的心!

差不多數分鐘,車上的人都慢慢稀疏,她也站起身,準備回家看望父母,忽然她感到全身一陣灼燒感,不過很快就消失,疼痛使她連忙扶著門框,隨後這一陣陣的疼痛好像沒完沒了的海浪。

章憶雪臉上盡都慘白,握在手裡的手機彷彿能捏爆一樣,她的喉嚨開始變得疼痛。

最後她也顧不上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在車廂的地板上。

堅持到廁所旁,急匆匆反鎖後,馬上洗了把臉,然後整個人貼坐著地上,火熱感被冰冷的涼水帶去,虛弱的眩暈感讓她腳底一輕,差點昏了過去。

緊隨其後的感覺,好像自己的脖子被人用繩子使勁勒住,進氣多出氣少,滾燙的臉頰冒出冷汗,很快則打溼了她的秀髮,她不想死,她開始掙扎……

十幾分鍾一瞬即逝,火車並沒有開動,可能也永遠不會啟動。

章憶雪晃了晃疼痛的腦袋,感覺自己已經沒事了,可當章憶雪抬起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完全變了個模樣!

原本就白皙的面板顯得慘白,黑色的眼袋上是她那一雙微微凸起的眼珠,整個人就彷彿餓了好幾天,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副鬼樣子。

她扶住面前的鏡子時,章憶雪才盯著自己的雙手,猶如見了鬼一樣!

一雙乾枯的手,面板髮白,清楚地可以看到手上的血管,枯皺發白,這是基因解鎖中細胞吸收能量的症狀,張旭進化後的體型顯瘦也是如此。

最令她不可思議的還是十根手指,上面的指甲長得很快,每一根指甲足有4厘米左右。

是的,章憶雪她進化了,幸運地避開91.6%感染喪屍的機率,她現在達到1.73Lv,等級不高,但是力氣卻大增。

還沒有搞明白的她,迫於愛美之心,連忙掏出書包裡的指甲刀,剛想要剪指甲。

卻是一拍腦袋,忘了要趕緊下火車,不然錯過站就更麻煩了,匆匆忙忙收進揹包中,準備下車。

她和其他市民一樣,在戶外沾染到雪花,病毒開始慎入她的面板,在體內爭戰一番,細胞取得了勝利,光榮地接收病毒,開始和它們融為一體,而不是被病毒吞噬。

而另一邊的候車室則是血腥畫面,很多乘客被感染,如同餓狼撲向羊群,也有個別的成為進化者卻被屍海淹沒,根本沒體驗到基因解鎖的魅力。

很快一些發現不妙的人開始做出行動,把一樓堵死,遺留一樓候車室的那些正常人,含恨而死,聽見他們的慘叫聲和撕裂聲。

從一樓上來的倖存者也有被抓傷的,也開始屍變,屠殺盛宴繼續開始,不過它們並沒有翻起什麼浪花,有點力氣的人便統領這些剩下的倖存者。

檢查了各個出口的安全,後又收集了販賣機、便利店,集合在一起共享,他們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新聞內容被活著的人們知曉,再也沒誰敢掉以輕心。

另一邊,章憶雪推開廁所的門,還不清楚外面的事情,粉色運動鞋剛踏出去這節火車廂的門口時,便尖叫出來。

因為章憶雪看到3只喪屍趴在地上搶奪一具屍體,鮮血肆意,猙獰的喪屍聽到動靜,抬起頭,斷腸掛在嘴上,低吼一聲,直接飛撲上去,雙手上黑色的利爪想要撕碎眼前這位少女。

候車室的喪屍們變得暴躁,它們也聽到了這段尖叫聲,非常刺耳,要不是真空管道阻擋大部隊,可能會全部擠進列車之中。

金屬檢票機好像風雨中的一朵梨花,搖搖欲墜。片刻,就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順便絆倒了許許多多的喪屍。

後面的喪屍們哪會管同類的死活,硬生生踩踏過去,留下一地的黑血加碎練的屍體。

即便嚇得雙腿打顫,章憶雪也由不得扭頭就跑,因為生死間會增加人的意志力。

根本沒有給那喪屍機會,恍惚的她不知道這是全息投影的惡作劇還是現實,不過驚懼使她只想躲開身後的那3只追來的喪屍!

進化後的她體質已超越常人,速度不可謂不快,遠遠的甩開身後的喪屍。

“喂,看那裡的怪物都往裡跑了,是不是有活人啊?”此時站在3樓的候車室中,一中年人正在忙著移動貨櫃,想要把天橋堵住,忽然見了底下喪屍的暴亂,扭頭問了旁邊的另一人。

“得了吧,一兩個人能給它們塞牙縫?趕緊的,幹完活就回去。”另一人是位年輕小夥,他犯了慫,他望著外面大批的喪屍,沉聲說道。

那中年人點了點,於是他們兩人三下五除二堵上這段天橋入口,便即刻返回,至於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現象,紛紛聚集一起商謀計策。

……

章憶雪跑到車廂連線處,猛地手動關上防火隔斷門,剛剛的跑步並沒有讓她喘一口氣。

關上門後,章憶雪準備前往下一節列車時,還沒開啟車門,突然一隻喪屍從玻璃門撞過來,嚇得她癱坐在地。

這些是人都是躲避喪屍的倖存者,他們冒死跑進來,卻成為他們最後的墳墓,可惜他們只要被抓傷就阻止不了屍變,感染的機率可是高達90%之多!

喪屍非常瘋狂,使勁撞擊,導致那節車廂的其他喪屍也聞訊趕來,好在這道門極其堅固,面對近十隻的喪屍的擠壓,仍舊完好無損,無動於衷。

不過玻璃卻不再看起來那麼安全,數只發白的喪屍腦袋堆在一起,頭皮都被蹭掉,臉頰也被壓平,五官都陷進去,流出黑色的汙血,一張一合的尖牙想要撕碎眼前的少女,雙手扣合金門框的刺耳聲環繞著章憶雪。

前有猛虎,後有餓狼,這種情況對這個弱女子章憶雪來說,是絕望的!

候車室3樓,僅存的倖存者加起來有57人,此刻圍在一起商討:

“要不要趁現在趕緊跑?”

“跑?能跑哪?萬一其他地方和這裡一樣呢?新聞不是說好多地區都有這怪物,讓我們帶在室內等待救援嘛!”

“反正我tm不會在這裡等死,食物只夠幾天吃,在不選擇,只能白白喪失逃跑的機會!”

“俺是不會跑滴,俺爹他都60多了,可不能這麼折騰下去。”

“那好,你們不走,我拿走我那份食物就先走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而此刻有一人長得魁梧,手裡握著警棍,這是他從死去的保安手裡撿走的,用力一敲,在一鐵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咳咳~各位,先安靜一下,聽我安排。”他叫王晨,算是這個倖存者的領導者,剛剛上任,也只是依靠他的武力,剩下的都是他身邊的小弟們出謀劃策。

“想要走的,不攔著你,想留的話,我們也歡迎。但你走的話,食物就想得美了!”王晨撇了眾人一眼,非常強勢!

“憑什麼?鬼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萬一真都變成吃人的怪物,我們吃什麼!”其中一人紅著臉喊到。

“對啊,這些食物也不是你帶的,都是大夥自個兒翻出來的,你還挺能的?!”另一人也提高音量。

“呵呵……”王晨見狀,輕搖腦袋,他深知自己很難把控場面,畢竟這事關所有人的利益。

隨後,停頓幾秒,面容顯得非常之恐怖,輕聲地笑了笑,其他沉默的人們神態各異,不過眼裡卻沒把王晨的話當回事,畢竟他們想走的人在多數!

感覺自己的地位就好像笑話一般,沒有任何號召力和威懾力,隨後用這定格的笑容繼續回答:“好,那在座想走的就排在左邊,繼續待在這裡的就站在右邊,我和幾位再商量,你們先休息一下。”

……

中轉站外,倒地變形的自動販賣機的玻璃上沾滿黑色的血,站臺處也到處是凝固的血跡,厚厚地堆起一層,燒焦的鐵皮如墨。

移步三樓血,到處都是數不盡的黑血,不論哪裡都發出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遍地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地上,任其腐爛,化成白骨。

一瘦小纖細的身影站在窗邊,秀髮隨風飄揚,一抹無光的雙眼注視著遠處行走的兩人。

……

“到地還有多遠啊?”少女抱怨一聲。

“再堅持會兒,就到瓦爾工業園區了!”此刻一人身穿黑色襯衫,帶著一副墨鏡,指向遠方。

身旁的少女端起望遠鏡,順著鐵軌遠眺,觀察了好半天,除了灌木叢就是稀稀疏疏的樹林,也沒有看見什麼建築。

“大哥哥,你說的工業園區在哪?”戚伊若把望遠鏡掛在胸口,掏出口袋裡的一枚水果硬糖,送入口中,邊走邊說。

“快了,過了前面的中轉站,然後走左邊的鐵路,差不多直行十幾公里就到了。”張旭笑道指了指前面的大型中轉站,很快耳朵裡傳來方向部署,戴著藍芽耳機的確很方便,連線量子儀,小安系統實時根據衛星定位。

“啊,還有這麼遠~”戚伊若嘟著嘴,無奈地走在張旭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