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王夢凱·下

王夢凱微微一怔，小許是他高中時期的班長，學校公認的校花之一，國色天香。

也是被許多男人下課津津樂道的物件，也有很多人追過她，卻都被人家給婉拒了。

王夢凱身為一個正常青少年，自然喜歡長相貌美的女性。不過他一直以來成績不好，如果不是12年義務教育，可能他早就畢業打工去了。

長時間如此，造成的自卑讓王夢凱的膽子很小，要是他說出來的話，估計身邊那群朋友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王夢凱僅是暗戀著她，在遠處看著對方，一直到畢業都沒表白，因為他知道，一但開口，可能同學關係都可能非常的尷尬。

身為王夢凱多年同桌，張蕾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在某一天下午的自習課上，她終於軟磨硬泡地得知了這個訊息。

“不猜了，快說快說。”張蕾聳聳肩表示放棄，隨後她又換了一個暖和一點的地圖。

對普通人來說，進入歸墟的空間內，可能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但對她來說可就不一樣了，張蕾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她選擇了腦機介面的手術，所以會感覺到溫度、疼痛，以達到身臨其境。

當然也可以設定減少接觸感受，給自己大腦後面開一個介面接收器，這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張蕾知道王夢凱喜歡森林，因為他喜歡安靜。她手指點觸半空，選擇了一大片原始森林覆蓋在腳下。

“張蕾，我……我快死了，走之前，我就是想和你道個別。”王夢凱看著張蕾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選擇無奈地說出口。

張蕾原本笑著的臉瞬間凝固，她漸漸變得嚴肅：“老王，你可別騙我啊，這……是真的嗎？”

是啊，隱瞞病情能怎麼樣？能瞞得住朋友一輩子嗎？道出實情，王夢凱好受很多，他壓抑的心情也好似舒展，但難受卻轉移到張蕾身上。

王夢凱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把醫療記錄和報告單展示給她，這一刻張蕾的世界彷彿山崩地裂，被無盡的洪水衝散。

“那趕快治病啊，沒錢我們借給你啊……你，你大半夜還熬夜，找死啊！”張蕾有些語無倫次，她語氣顫抖，目光死死盯著王夢凱。

“難道我還要拖累家裡人一輩子嗎？我的病已經是晚期了，早已錯過了治療時機。”王夢凱目光如炬，他外出打工這幾年，也知道花錢比掙錢容易的多。

張蕾有些著急，想要開口，卻被王夢凱打斷。“張蕾……”王夢凱眼神恰似一抹水霧，讓人捉摸不透。

“嗯？”

“我就是來和你道別的，你知道，我是勸不住的。”王夢凱輕笑地自嘲道。

“可，可你也不能太自私了！你就因為你的想法，就放棄其他人對你的關心，你太自私了！”張蕾的話好像一把銳利的刀，深深扎進他的內心。

是啊，太自私了。有時候，絕大多數都會有這個想法，想對身邊的朋友家人更好，可處理不好，就會兩不討好。

王夢凱坦然點頭：“是，我是很自私。但過分考慮他人想法，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立場，我都快死了，我只想自己做一回認為是對的決定！”

“現實點吧，我們都長大了！”

話鋒一轉，王夢凱突然溫柔道：“答應我，把我忘掉，就當我從沒在你的世界出現一樣……”

“王！夢！凱！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張蕾突然情緒爆發，她咬著牙厲聲質問，讓王夢凱也猛然停下。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張蕾再次重複了剛才的話，這次她聲音略顯變小，“還記得我們高三的那節自習課嗎？”

“是那個下午？”王夢凱身體一僵。他依稀記得，張蕾在自習課上死纏爛打後，自己實在不耐煩，就說出暗戀小許的事。

說出這個事情後，王夢凱也有些後悔，他糾結了一節課，以為這個訊息會被她瘋傳。

可張蕾得知這個訊息後，並沒有和平常一樣嘻嘻哈哈，她變得非常平靜，給王夢凱一種是不是惹她生氣的錯覺。

“對，就是那天……你知道當你說出你喜歡小許後，我的感覺是怎樣的嗎？”張蕾她兩顆水靈的大眼睛看向王夢凱，讓後者不敢與其對視，“我居然感覺很難過。那一種失落感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我的心變得很難受，亂糟糟的，以至於我當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慫恿你，還是調侃你……”

“後來，我上了大學，看到宿友、閨蜜們談戀愛後，我才知道，我早就已經愛上了你！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你個大笨蛋！”張蕾語氣平緩，卻讓王夢凱的內心劇烈顫抖，他瞳孔一縮，如同針尖一般。

這個多年沒有敞開的關係，今天被張蕾點破後，沉思片刻，兩兩無語，就彷彿這個消停寂靜的夜晚。

黑夜終究會被破曉開啟，被別人強行表白的王夢凱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王夢凱有些羞澀地說道：“蕾，其實當初我也是喜歡你的……只不過我沒有勇氣說出口……當年老李和你表白這件事你知道嗎？”

回想當年，張蕾長相落落大方，膚白貌美，也是學校數一數二的美女。只不過她一直待在王夢凱身邊當了好幾年同桌，也沒有讓這傢伙上心過。

還真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讓自信且魅力十足的張蕾有一段時間鬱悶過，難道自己長得不吸引王夢凱嗎？

雖然高中學校是直升的，大家依舊是那熟悉的面孔，但不免也會有新生進來。高一的下半學期，很多人也都熟悉起來，突然一個男人向張蕾表了白。

當時，張蕾聽到表白好像被人戳中痛點，直接破口大罵：“老孃把你當兄弟，你居然tmd想泡我？看什麼熱鬧，都給我滾開。”

氣勢洶洶的她惹得讓周圍人不敢靠近，還好是自習課，沒有驚動班主任，不過她那種狀態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有人和張蕾表白，同時讓王夢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好在她沒有答應，給王夢凱鬆了一口氣。

王夢凱其實是喜歡張蕾的，一個和自己好幾年的同桌，難免會產生情愫。

但看了人家的反應，他又不好開口，只能把話又咽了下去，每每看見張蕾的那張臉，就想起來那節課。

“啊這……原來是這個原因，還以為老孃我長得不夠好看呢。”張蕾冷哼一聲撇過身，她傲嬌得地抬起腦袋。

“……

如果當時吻你，

當時抱你，

也許結局難講，

我那麼多遺憾，

那麼多期盼，

你知道嗎？

我愛你，

是多麼清楚，

多麼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

是多麼溫暖，

多麼勇敢的力量！

……”by《信仰》

“蕾，我錯失了這麼多次機會，是我的錯……我後悔放棄治療，後悔沒和你表白……”王夢凱突然抱住虛擬的張蕾，兩人在歸墟中第一次親密接觸，這一刻，張蕾的心也徹底融化。

兩人雙雙落淚，他們互相隔著虛擬的網路，擁抱著空氣，好想來到彼此的身旁，去觸控對方。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第二天，王夢凱來到醫院，沉吟道。他一夜無眠，憔悴的臉上，雙眼依舊精神奕奕。

主治醫生搖頭，現在即便王夢凱願意花錢，也無法挽回，有的只是延緩死亡時間，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世上，哪有什麼後悔藥，自己選擇的路，再痛苦艱難也要走下去，只希望不要半途而廢！

……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夢凱從微胖變得消瘦，他的食慾也幾乎沒有。

看著自己的親生孩子如此慘狀，天下也沒有幾個父母能夠安心吃飯睡覺。

特別是王夢凱的父親，頭上白髮欲滿，時光都沒有摧毀他的脊樑，如今卻難以直起腰。

王夢凱也知道自己父母狀態，心裡不是滋味。自從張蕾和自己表白後，兩人也見了面，而她就和王夢凱住在一起，她要把陪伴王夢凱最後的時光。

一個平靜安和的下午，王夢凱坐在院中，微風吹拂著臉頰，他表面愜意，實則身體幾乎到達了極限，每天還需要吃大量的藥來吊著這半條命。

突然有人敲門，張蕾就在他身旁，她推開搖椅走到門口，開門一看。

有三人，其中兩個陌生人，剩下一位是王夢凱曾經的主治醫生。

那兩人陌生人說話正在小聲交流，張蕾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可以從某句話確定，這兩人大概是R國的。

那個主治醫生見到張蕾後，立刻沉聲道：“這兩位是海外來的專家，根據王夢凱現在的病情，我們想找他本人談談。”

張蕾雖然有些遲疑，但看在這個主治醫生的份上，她點頭說道：“進來吧。”說完，就敞開大門。

身後那兩人不緊不慢地走進院內，他們看到王夢凱的症狀後，便又互相點頭，來到王夢凱身前檢視症狀，說著一些聽不懂的R國話。

隨後，其中一人拿出一個翻譯機，然後遞給張蕾，她接過來，待在耳朵上，同時也給身旁的王夢凱帶上。

ps：王夢凱是我朋友，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他得了惡性腫瘤，我沒什麼可以做的，只能用來表達我對他的思緒，截圖帖子頂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