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下人怎麼就不能收了?只是一瓶香露,又不是旁的貴重東西。”

知秋也納悶:“不知道,那護衛就是這般說的,應該是二公子特意交代的他們。”

喬阮香擰著秀眉,實在捉摸不透,接過香瓶收好。

“算了,那便等哪次碰上面我親自給他吧。”

自己婢女老往蘇梧院裡跑,被有心人瞧見,怕是要傳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謠言。

還是小心為好。

知秋垂首,又將回來路上,順道得來的訊息說與小姐聽。

“還有,一切如夫人所料,賈雲兒開始和宛青荷爭寵了。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已經勾起了少爺的興趣。宛青荷被氣得不輕。”

聞此,喬阮香微微收顎,茶盞送至唇邊輕抿了一口。

茶香溢滿唇齒,清香甘甜。

“賈雲兒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聰明,且讓她們鬥吧。”

她等著看戲。

“對了,凝露悄悄傳話了,說三夫人聽說自己的燕窩分給了宛青荷。本來怒氣衝衝要去找宛青荷的,但元姨娘去請了安,不知怎麼她就又安靜了下來。也不去鬧事,似乎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聽到這兒,喬阮香眸光暗了暗,想著那次敬茶之事,心中逐漸有了猜測,但只開口道:“嗯,知道了。”

三夫人背後的軍師原來是元姨娘。

她為何這麼做?應該不只是為了自保吧?

不過不急,她的目的她遲早會知道。

如此想著,便又拿出文章來默讀。

晚間她的思緒會更清楚些,倒是背起來更順暢。

很快便能全文一字不落背下來。

松柏園裡。

鍾氏眼神陰翳,冷冷瞧著跪在地上的元姨娘。

“我要要回之前屬於三房的家產,狠狠教訓喬氏!現在呢?家產還在喬氏手裡,說的借宛青荷之手教訓喬氏,結果她分毫未傷,我的燕窩還平白給了宛青荷那個賤人!”

元姨娘額頭死死貼著地板。

弱弱道:“三夫人息怒,家產之事急不得。而且喬氏沒發現假賬貓膩,那些家產大半收入還是入三夫人賬中,這與家產在手也無異。”

“至於教訓喬氏,確實是妾失算,本來妾計劃讓蘇墨去清香園,喬氏便少不了一頓打的。誰知,被二公子蘇梧和老太太橫插一腳。

不過也無妨的,現在宛青荷被賈雲兒折磨著,這筆賬她肯定算在了喬氏頭上。她們之間的仇算是越積越深,等宛青荷處理了賈雲兒矛頭再對準喬氏。

屆時,我們只要靜觀其變,等合適時機適時出手便好。根本無須夫人再費心。”

元姨娘聲音柔弱,思緒條理卻是極為清晰。

鍾氏聞聲面上好看了許多。

要不是那些家產大半收入都入她的賬,三房一應開銷有了著落,她元姨娘還能好好跪在這兒說話?

鍾氏冷哼一聲,又順著她的話細細去想,也對,有人替她對付喬氏那個賤人。

她也樂得自在,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又想到魏氏,她不能摻和其中太深,不然自己和喬氏掐起來,最後兩敗俱傷,不就是稱了二房魏氏的意了?

她和魏氏也做了十幾年妯娌,魏氏為人她也是瞭解的,她慣是喜歡挑撥別人自己看戲。

這次,她也當個看戲人。

視線又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眼底劃過厭惡。

要不是瞧著她有幾分聰明,對自己還算有用,這等低賤出身的賤妾,早就在掏空她身上家財後就掐死她了。

-

男人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賈雲兒就如一朵雲般,柔軟溫順,無論性子還是身子都把蘇墨捏得死死的。

蘇墨職場失意,便拼命地在溫柔鄉里尋求歡愉,證明自我。

而賈雲兒的溫柔,正好能撫慰他那被韓老首輔刺傷的心靈。

春節這幾日,也都留戀在舒雲院。

宛青荷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賈雲兒撕了,春節過後幾日都去發難於她。

賈雲兒卻從不反抗,總是以弱示人。

而且,奇怪的是每每宛青荷在欺辱她時,蘇墨就會突然回來,撞個正著。

這就讓蘇墨就更加疼惜賈雲兒,對宛青荷日漸沒了好臉。

正月過半了,蘇墨都未曾踏足荷花園一步。

逼得最後宛青荷都拿出緒兒身體不適為由,他也不來。

從她被迫抬了妾室,緒兒就理所當然養在了她身邊。

她是孩子生母,自是最疼愛他。

可此時聽著耳邊嬰兒的哭啼聲,她只覺得煩躁,雙目怒瞪,眼尾泛著猩紅。

“哭哭哭!就知道哭,煩死了!趕緊把他抱走!”

宛青荷怒吼一聲,面露猙獰。

此時她心底的嫉妒憤怒都達到了頂峰。

耳根子清靜,她才平心靜氣下來,開始認真捋最近的幾件事。

賈雲兒這個賤人倒是有幾分手段,竟然幾次三番讓她在墨郎面前吃癟!

倒是她輕敵了,以為一個賤民家的女兒是個蠢笨膽小沒腦子的。

她又狠狠咬了咬後槽牙,唇齒間發出冷哼,眼睛一斜。

暗道,不過靠著青樓那套低賤淫媚手段,還妄想真的俘獲墨郎的心?做夢!

墨郎最愛的永遠是她!

還有喬阮香那個賤人,賈雲兒敢這麼做,她不信沒有喬阮香暗中攛掇!

等她收拾完賈雲兒,再收拾她!

再之後,宛青荷莫名開始變得乖順起來。

蘇墨日日留宿舒雲院,她竟也一反常態,不再哭鬧。

甚至還關心蘇墨和賈雲兒太累,分別給他們熬了補藥,但賈雲兒自是不敢喝的。

最意外的還是董氏,這些時日宛青荷吃醋鬧脾氣,短不了去找董氏倒苦水。

董氏是又心累又恨鐵不成鋼。

這兩個妾室明明是她用來刺激喬氏的,結果現在倒好,喬氏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裡,也越來越不在意墨兒了。

反倒是宛青荷,各種爭風吃醋。

聽宛青荷的訴苦聲,她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車軲轆話都是勸她大度,說那只是蘇墨一時新鮮,新鮮過了便沒什麼了。

還訓她日後是要做正妻的,這點肚量必須有。

現在宛青荷總算安靜了,想來她是想明白了。

她耳根子總算得以清靜。

又想到喬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