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韓珪還是忌憚蘇梧的皇城司統領身份,喬阮香又是道歉又是賠禮,又拿了香露重新給他,才送走了他。

韓珪走後,喬阮香對著蘇梧沒好氣更沒好臉。

韓玲是自己很重要的朋友,韓珪又是韓玲的弟弟,今日這一出,不少人都瞧見了,剛他說話時又那般大,若被有心人傳出自己和韓珪的謠言,豈不是害了他的名聲?

那自己還怎麼面對韓玲。

另者,蘇梧把韓珪甩到街上,讓他丟了這麼大一個人。

是把韓府置於何地?韓珪是韓府嫡孫,代表的就是韓府!

她還得抽個時間親自去韓府,找韓玲道歉專門說明此事才行。

斂回思緒,她擰眉又冷眼瞥了蘇梧一眼,都是他害的,突然莫名其妙發瘋。

現在還涎皮賴臉站在這兒不走!

喬阮香現在不想理他,覺得他今兒定是吃錯藥了,一系列行為這般反常。

而且,這會兒看著他只覺得煩躁,直接讓知秋轟他走。

知秋領命,可還沒開口就被他那眼神駭得不敢動。

喬阮香正在氣頭上哪裡管那麼多,膽子也大了起來,知秋不敢動她親自動手直接把他轟出門外。

蘇梧若想不走自是沒人能推動他,可喬阮香推他,他不由自主就順著她的力出來了。

心中也止不住懊悔,他一向沉著冷靜的,剛剛確實魯莽了,就應該看清再動手的。

可誰怒氣上頭了,還要等看清是什麼情況才動手的。

他擰眉暗忖,心中情緒更加沉悶煩躁。

佔有慾果然不是好東西,它會逐漸吞噬自己,讓人失控,還會打亂他的節奏。

他眉頭沉了沉,有些惱也有些頭疼,接下來要想法子怎麼哄得她原諒才行。

長風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也瞭解自家主子的脾氣。

但他左右看著街邊還有不少眼神投過來,戳了戳自家主子。

道:“公子,要不……咱先走?”

被長風的話拉回思緒,這才注意到行人都在拿異樣眼光看他,對他指指點點。

嘴裡還嘀咕著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竟然幹拆散情人強取豪奪的事情。

剛剛韓珪被蘇梧吃醋扔出來的畫面和蘇梧那怒吼聲,加之現在他又惹怒喬阮香被掃地出門。

只一知半解的路人看這些,自然就聯想到,話本里兩男爭一女的橋段。

而那橋段自然也是最經典的,二人情投意合,另一個霸道蠻橫要強行拆散。

蘇梧聽著那些行人議論聲,臉陰沉得都要凝出水來,一雙墨眸橫掃,怒道一句:“都看什麼看,說什麼說,滾!”

什麼他們情投意合自己拆散!

就韓珪那個弱雞,他也配!

那些行人頓時被他渾身氣場震得,連人帶心都顫了一下,嚇得都老實閉嘴,不敢再看,加快腳步走了。

見人都散了,他眼神又沉了幾分,望了一眼緊閉的門口。

想著剛剛那群人的議論,心頭像是壓了一堆石頭,更堵得慌了!

路上,明明暖陽傾灑,春風柔和。

可他所行之處都仿若凝了冰,周圍空氣都跟著冷了好幾度。

那落在他身上的暖陽都要被凍住。

他沉眸,又回想著扔韓珪出去時,他看喬阮香那眼神。

瞳孔微縮,心情差到了極點!

又來一個惦記喬阮香的!

“今夜烏雲密佈,月黑風高,把韓珪和蘇墨二人都矇頭打一頓。能辦到吧?”他是在對身後長風說的。

長風走在後面,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身子從內到外被凍得透心涼。

聽到主子的話,眉頭都皺到一起,不禁在心裡嘀咕起來。

現在大白天,晴空萬里,自家主子是怎麼看出晚上烏雲密佈的?

而且,韓珪和蘇墨二人,晚上會故意走暗巷等著自己矇頭打?

這不開玩笑呢嗎!

他心裡苦啊,可還得回答。

“能,能……吧。”

韓珪坐在馬車裡,背部胸部都還有隱約的悶疼。

他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後背一點不敢靠車廂。

懷裡還抱著一個木盒,以及手中的香露。

這都是喬阮香又重新給他的。

他拿著那香露瓷瓶,摩挲著上面早已沒了她指尖溫度的瓶口。

鼻尖還有她靠近來的那清香的依蘭香,心中歡喜,那疼痛感也彷彿少了許多。

若不是喬阮香在,他才不會輕易饒了蘇梧!

他不過是一個皇城司統領,大祖父說了他就是一個披著皇威的佞臣,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但喬阮香那好言好語的聲音,輕柔似絨毛,他一聽就心軟了。

不想她為難,才就此罷休的。

不過……

韓珪想到了蘇梧看向自己那充滿敵意的眼神,好像自己在搶他的東西一樣。

喬阮香又不是他的,他這麼大敵意做什麼?

剛剛還那般用力把自己扔出去,他可不信他是在為自己兄長出頭!

蘇府大房兩個兒子,京城無人不知,兩兄弟自小到大都如敵人般,向來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他抿了抿嘴唇,眼底眸光也變了變。

吩咐身邊護衛,去調查這個蘇梧。

喬阮香在鋪子裡待到傍晚,改良版的兩盒頭油算是做好。

總是送香到底會乏味,她讓知秋買了兩盒上等頭油,又自己加了一些韓玲喜歡的香露,那頭油的味道倒是格外清香好聞。

便裝好,等著明日去韓府送給她。

知秋收好頭油,想到二公子看她那眼神,駭得似要將人砍碎。

嚇人得緊。

小姐那般趕他出去,他不會記恨上小姐吧?

便擔憂道。

“夫人,聽說二公子陰鷙狠辣,還很記仇,剛剛您趕走他,會不會惹怒他,他又會不會反悔不幫夫人你暫守秘密了?”

“若是把少爺殿試抄襲文章之事捅出去,夫人你的計劃豈不是要毀了?”

喬阮香不是沒有擔心這個,但今日他實在太過分了,打韓珪還汙衊自己和韓珪清白,自己一生氣哪裡還管得了這個。

她面帶沉色,水眸微揚,“隨便他,他要是敢,我也敢不去陪老太太吃晚飯,也休想讓我去看小杺兒一眼!”

“您捨得不去看小杺兒啊?”知秋冷不丁開口,一語點破喬阮香。

她嗔怒瞪了知秋一眼。

知秋忙抿嘴不語。

她有什麼不敢的,小杺兒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哭鬧最後上火的只能是他!

而且,今日這事錯在他,應該生氣惱怒的是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