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和,落在耳中的時候,呂少卿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一個面容慈祥的婦人形象。

但很快,呂少卿全身寒毛都豎起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除了是談伶的師父,還能是誰?

呂少卿頭皮發麻,想馬上就下山。

但是,他不敢。

他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呂少卿暗暗叫苦。

他上山來,可沒有面見談伶師父芮長老的打算。

他本想著,談伶給他找一個地方住下來,或者乾脆放生他,讓他在上面自由活動。

真是的,堂堂第二長老,至於要見我這個小蝦米嗎?

呂少卿心裡嘆息著。

沒有辦法,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夠硬著頭皮去見芮長老了。

呂少卿對談伶道,“帶路吧。”

在前方一處建築群,多數用著石頭堆砌而成,遠處的建築物鱗次櫛比,很多藏身於雲霧之中。

據談伶所言,這裡是她師父居住、修煉、辦公的地方。

三位實權長老的地方都差不多,分別坐落在聖山上。

而且相隔不算遠,是繞著聖山,同一高度,不同方向。

呂少卿走在建築之中,感受著周圍濃郁的靈力,不得不感嘆。

這裡的靈力比起外界的靈力,不但濃郁,而且平和許多,容易吸收。

在這裡修煉,的確要比在下面修煉快得多。

至於計言他們去修煉的地方,據說還要好。

隨著越來越近,呂少卿臉色越來越鬱悶,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前面的談伶。

察覺到呂少卿的目光,談伶回頭,“你在看什麼?”

呂少卿的目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向你師父說了我壞話?”呂少卿猜測著,表情悲憤不已,“我哪裡得罪你了?”

談伶冷笑,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

你現在這句話又得罪我了。

她也懶得廢話了,加快腳步帶著呂少卿穿過了眾多的建築,來到了一處空地。

空地後面是一座山,山下有一間茅屋,茅屋前面用竹子籬笆圍起來,形成一個小園。

院子裡栽著一些花草,鮮花怒放,嬌豔欲滴,香味撲鼻。

茅屋的左邊有一條小溪流穿過,上面架有一個緩緩旋轉的水車。

驟一看,很像普通的農家小院。

一點也不像會是一位化神大能居住的地方。

進入們之後,呂少卿看到了在藤架下面坐著一個女人,一身紫色衣服襯托出其高貴氣質。

她盤坐在地上,輕輕擺弄前面案桌上的古琴。

靈香渺渺,淡淡的香味瀰漫在院子中,令人心曠神怡。

女人外表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看起來和談伶差不多,氣息普通,在別人看來,如同一位普通大家族的夫人。

然而,呂少卿明銳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很危險。

比他之前見過的化神期高手都要危險。

妖族的柳赤都沒給他這種感覺。

呂少卿又想轉身就走,眼前的女人給他一種深淵妖獸在盯著他的感覺。

“師父!”

談伶來到後,恭敬的行禮。

得注意點,嘴別賤。呂少卿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然後也行禮,態度謙遜,“見過第二長老!”

芮長老抬起頭來,看著呂少卿。

芮長老面板雪白,體型嬌小,和人類的體型一樣。

她面容看起來並無出色,但是如果細看會覺得越看越耐看,絕對是一個絕世美女。

而最吸引人的是其一雙眼睛,深邃、睿智,宛如能夠看穿世間萬物,任何的東西都無法逃過其眼睛。

呂少卿只是看了一眼,急忙低頭,不敢多看。

這種存在,沒有摸清其脾氣秉性,絕對不要造次。

芮長老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呂少卿,讓呂少卿心裡亞歷山大。

呂少卿這邊低眉順眼,如同一個乖乖孩子,在等待著家長訓話一般,芮長老的眼裡帶著幾分好奇。

談伶和她說過關於呂少卿和計言這對師兄弟的事情。

計言在比試中的表現她看了,一個絕世妖孽評價絕對當得上。

而呂少卿呢,談伶提起的時候,雖然是傳信,但她能夠從上面的資訊感受得到徒弟的怒氣。

她倒也想看看,能夠把她徒弟氣得直跳腳的人是什麼樣的。

呂少卿來到她面前,乍一看,很普通,對她的態度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完全沒有徒弟所說的自大自戀、卑鄙無恥的樣子。

不過,如同呂少卿察覺到芮長老的不好惹。

芮長老也有直覺,覺得呂少卿絕對不簡單。

別的不說,光是呂少卿能夠在她面前保持著平靜,這一點就非同尋常了。

即便是劍一,在她面前也是有幾分不自在。

過了好一會兒,芮長老開口了,一開口就問,“張政,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我去!

呂少卿嚇了一跳,他急忙點頭,“回長老,的確是我的名字。”

話說完,就察覺到一股壓力,剛好對上了芮長老的目光。

目光淡然,給呂少卿莫大的壓力,如同穿透他的內心。

呂少卿壓下心裡驚慌,直視芮長老。

對波打不過你,對視我可不怕你。

來,讓你看看我真誠的目光。

兩人對視起來,讓旁邊的談伶對呂少卿佩服萬分。

一般人還真沒那個膽子和她師父對視。

她師父身居高位,實力強大,光是靠目光都能殺死人了。

除非是同境界,否則誰能與她對視,扛得住她的壓力?

惹呂少卿居然能夠做得到?

對視了十來個呼吸後,芮長老淡淡的道,“你真正的名字絕對不是張政,說吧,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

呂少卿搖頭,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誠懇,“長老,我真的叫張政。”

芮長老笑起來,她是誰?

呂少卿雖然沒有露出一點破綻,但也正是因為沒有半點破綻才讓她肯定自己的判斷。

想到徒弟對自己說過的,她對呂少卿道,“你發誓吧,以道心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