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輕直接當場扔下了一顆核彈,將嚴霜炸得東倒西歪。

她要是問這個,那她倆可就有得聊了。

“為什麼這樣問?”她故作鎮靜,開口問易輕輕。

易輕輕忙朝她走近一些,低聲道:“我第一天過來報道時,舅舅剛好不在,他就讓我去休息室等他。”

“我本來好好在休息室的內室坐著呢。結果來了兩位姐姐,我聽她們悄悄在講...”

易輕輕說到這裡,突然朝門外看去...

嚇得嚴霜也有些緊張,作賊心虛地朝那處看去,結果發現什麼都沒有!

虛晃一招,易輕輕又湊過來對嚴霜說道:“她們說,我們公司被詛咒了...”

她甜美的嗓音,含著笑意說得這句話時,頓時讓嚴霜感覺毛骨悚然了起來。

“被詛咒了?”被誰?這是她聽到這句話時,內心的第一反應。

“然後呢?”嚴霜追問。雖然這些傳言不可全信,但易輕輕的表情明顯還有話沒講完。

“然後...”易輕輕靠近嚴霜的耳旁。

悄聲對她講道:“我舅舅就進來把我拖走了...”隨即,狀似無奈地攤攤手。

“......”她現在把新人揍一頓,會不會被扣工資?

自己為何要浪費美好的早餐時間,聽一個半吊子新人講這種半吊子傳言?

見嚴霜自顧自坐下,不理她了。易輕輕忙扯了扯她胳膊,“這種事情只聽一半,真的很難受的。所以我才過來問霜姐知不知道嘛。”

你也知道很難受啊?

塞了一口包子到嘴裡,嚴霜鼓著腮幫子回道:“不知道!”這傢伙難道看不出自己愛而不得的便秘表情嗎?

“那好吧...”見易輕輕失望地走出去。

嚴霜心裡卻在想,是時候把樂潔的事情移交給易輕輕了!

午休時,嚴霜在睡夢中被吵醒。

是一男一女在吵架,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她還是聽出是從餘蘇安緊閉的辦公室裡傳出的。

“能怎麼辦?那件事情大家都有責任。現在你們是想怎麼樣?”

是餘蘇安的聲音,她已經盡力在控制自己的音量了,但嚴霜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出個大概。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在公司杜絕這些謠言!”

這聲音...是鞠奕部?

什麼謠言?難道...是易輕輕早上聽見的嗎?

“又不是我傳的,而且這是謠言嗎?這就是事實!”餘蘇安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尊重自己的上司,她的語氣中甚至還透出幾分嘲諷。

“餘蘇安,你要記住自己是高知識分子。這種迷信的話怎麼能從你嘴裡說出來?”鞠奕部也不復往常的儒雅,用詞甚是尖銳。

“你怎麼知道是迷信?萬一真是她回來了呢?當初我們可是一個人都沒有放過她!”餘蘇安反問的語氣。

“你...你你!”鞠奕部的聲音開始氣急敗壞,音量也提高了一些,“我懶得和你吵,反正你注意一點!”

嚴霜趕緊趴回桌上,將毛毯往自己身上一蓋,假裝矇頭大睡。

果不其然,下一秒,餘蘇安門被大力開啟,然後又被輕聲關上。

嚴霜從毛毯的縫隙中,眯著眼睛看見鞠奕部雖怒氣衝衝但還是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再次鴉雀無聲,她卻睡不著了。

他們剛才討論的是誰?她原本以為公司內瘋傳的謠言是白曼死後復仇。

但方才聽他們爭吵的內容,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會和她這臺電腦上的殺人預告系統有關嗎?難道真有冤魂回來復仇這種事情?

如果真有,那...又是誰的冤魂?

過了半晌,嚴霜才發覺自己被最近公司的氣氛給帶偏了。

她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入黨積極分子怎麼會相信這種鬼神之說?

於是,她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從自己包包裡拿出上次和林曉去寺廟裡求的平安符,掛在旁邊抽屜的把手上。

做完這些,她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下午有個全員大會,老闆親自回來開。按以往的經驗,應該,嗯...至少是一下午的時間!

話說,自從公司死亡事件頻出後,她基本就沒在公司內部見過老闆祁肇。

這次可能也是抽空回來給他們開的員工大會吧!

下午兩點半,老闆已經在上面滔滔不絕講了快半個小時了,連杯水都沒喝!

嚴霜手上拿著本子不停在記筆記,腦袋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副總鞠奕部坐在祁肇旁邊,恭敬的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祁肇眼珠都沒轉過去一下,一隻手接過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然後繼續。

原本會議是由幾位經理先彙報自己部門的工作進度。副總鞠奕部再將公司整體的工作大致彙報給老闆。

最後由老闆祁肇將會議精神昇華一下,然後對各部門提要求、下指令。

但今天有些奇怪的是,下午兩點會議剛開始,祁肇就制止了所有人說話,包括副總鞠奕部。

而後就是令嚴霜昏昏欲睡的半小時。

她左手杵著下巴,右邊還在奮筆疾書。突然左邊胳膊被易輕輕一扯,她的下巴差點不小心磕在桌子上。

這小丫頭,咋一天天風風火火的呢?嚴霜轉過頭看她,用眼神示意她有話寫小紙條。

易輕輕心領神會,將自己的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沙沙沙寫了一大段話。

然後用胳膊抵到了嚴霜手邊。

拿過來一看,上面寫的內容讓嚴霜忍不住在心中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老闆一直都這麼會講嗎?我好想上廁所呀!他為什麼不讓我舅舅講一下,這樣我就可以偷溜去上廁所了。)

嚴霜將她那段話上的舅舅用筆劃掉,另起一行,在下面寫到。

(你現在就可以去,上廁所而已,老闆不會說你的。)

然後學她,用自己的左胳膊肘抵過去。

沒過幾分鐘,旁邊又有了動靜。

(可是我舅舅經常說老闆很嚴厲,萬一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我,我臉可丟大了!)

這次,嚴霜直接沒回她,而是用筆將這段話全部塗黑!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終於,臺上講話的聲音停了下來。這麼好的機會,嚴霜忙提醒易輕輕趁現在。

鞠奕部見祁肇停了下來,將自己面前的話筒拉進,準備也講兩句。

可就在他開口時,老闆的聲音又響起,似乎完全沒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辦完大事的易輕輕回來,看見老闆又開始口若懸河,拿過筆記本低頭寫了起來。

見她終於認真做筆記了,嚴霜也就欣慰了一秒鐘,就看見筆記本大剌剌地再次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我舅講了一分鐘?這麼快?)

無力再幫她打掩護了,嚴霜回她。

(沒講,安靜聽!)

過一半分鐘,傳來的筆記本上面亮堂堂兩個大字。

(好的!)

嚴霜握筆的手又開始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