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陸夫人上門提親來了。”知秋乍乍乎乎地跑進如意院。

彼時,君拂正在教端木意作畫。

“這裡,這個地方的顏面要濃一些,這番才顯得鮮活。”

二人聽到知秋的話都驚疑抬頭:“陸家上門提親?給誰人提親?”

能請動堂堂相府夫人上門提親的人會是誰呢?

難道是紀家?

知秋瞧見自家小姐小臉爬上雲霞,嘻嘻一笑:“自是給小姐你提親啊,是受紀夫人所託而來。”

想是一回事,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遂聽到旁邊君拂哈哈的笑聲:“哈哈,原來如此啊,我就說臨風兄為何與我說那些話,原來早就對錶妹有意。”

端木意和知秋對視一眼,忙問:“表哥,二公子於你面前提到過我?”

“是啊,好幾日前的事了,他說,他在除夕夜那晚見過你。”

端木意驚訝不小,原來除夕夜當晚,他看到她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端木意小臉又是一紅,忙讓知秋給她拾掇一下。

不拾掇一番去見客,多有怠慢。

換了一身煙水百花裙的端木意來到前廳,看到的便是陸夫人與自家娘有說有笑,而祖母卻是一臉尷尬地坐在一旁。

“見過丞相夫人。”端木意蓮步輕移,大大方方的給陸夫人行了一禮。

當陸夫人的目光落在姿態蔥秀,嫋嫋娉娉的端木意身上時,眸中閃過一抹驚豔。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紀二公子這眼光是不錯的。

陸夫人也不是個賣關子的人,直接道:“端木姑娘,我今日來呢,是有一件大喜事,不知端木姑娘對紀家二公子的印象如何?”

聽罷,端木意差點崩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儘管在來時,就已經聽知秋說起,此時聽到陸夫人的話,她仍是激動到難以自持。

許多年了,她一直不敢承認自己忘不掉那人飛身上樹為她取紙鳶的一幕。她還暗中去打聽過紀家,發現門第相差甚遠,至此便歇了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

為了能與他更近一些,她甚至偷偷學了輕功。

那日林家之後,她便成了京圈貴女眼中的好命人。而她這兩日常在睡夢中驚醒,怕這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見自家孫女沒有第一時間應下,而是發起愣來。端木老夫人生怕她不同意。便不顧陸夫人在場,上前小聲提醒端木意:“意兒,侯府門第可不是誰都能踩的,若嫁過去,將來就是侯夫人,你可要慎重啊?”

端木意想說,她看中的並不是侯府門楣,而是紀臨風這個人。

端木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小,但陸夫人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說了什麼話。端木夫人和端木意看著是知理的,就是這個老太太,怕是有點難纏。但願以後成了親家,不要上門打秋風的好。

端木意朝著陸夫人盈盈一拂,小臉紅紅地道:“紀二公子自是千好萬好。”

端木老夫人一聽,一拍大腿。成了,真是個懂事的丫頭。

端木老夫人的表現著實讓端木夫人不喜,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說什麼?

陸夫人滿眼都是端木意,哪裡在乎老太太是個什麼意思。偷拉著端木意的手說:“既然端木小姐沒意見,那此事就這麼定下了。我現在就將這好訊息帶回去。”

陸夫人將事情辦妥了,自是高興的,轉身就將此好訊息告訴了紀夫人。紀夫人生怕皇后生辰宴上,禹帝盯著紀臨風不放,便在第二日就讓陸夫人帶上聘禮上門交換庚帖。

先將此事定下來,至於其他的流程,慢慢來。

陸夫人再次登端木家門時,所有人都在外迎接,熱鬧至極。街坊鄰居都過來湊熱鬧。

豐厚的禮物那是一箱又一箱的往端木家抬。得知是紀家上門納采,問名。無人不驚呼一聲,端木家好運氣。

紀家和端木家要結親一事一夜之間在盛京瘋傳,當然,這其中自是有紀家推動手筆。可是使勁傳,必定要傳到禹帝耳中才罷休。

紀家如願了,此訊息由皇后親自傳到了禹帝耳中。

“哦?紀家?紀家大公子不是終身不娶嗎?”

聞言,皇后眉頭幾不可查的動了動,這是巴不得紀家大公子終身不娶麼?當年若不是寒了紀玉樹的心,他也不至於那般頹廢。

皇后將心中的不適掩下,溫聲道:“不是大公子,是二公子。大公子因為腿傷一事,怕誤了人家姑娘,便說了那話。但後面的事誰又說得準呢?這萬一有個心善的姑娘不嫌棄大公子也有可能。”

禹帝面色不變地點了點頭,“有幾分理。既然是紀家與端木家結親,自是要祝賀一番。不過,這是不是有點快?”

之前可沒聽說過兩家有走動。

皇后再道:“那日林家女生辰宴上,紀二公子幫端木意出了頭,年輕人嘛,自是氣盛了些。說了歡喜人家姑娘的話。若是拖得久了,人家姑娘的臉皮往哪擱?”

皇后說這話時,禹帝已想明瞭其中的利害關係,隨後便不再多言。

皇后哪能不知禹帝那點顧慮。為君者就是這樣,顧慮重重。

她倒是沒有這樣多的心思。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用了,就不要去做些讓人寒心之事。

“對了,過幾日南北兩國的使臣也快到了,南國來了一位公主。北國來的是一位皇子。你負責接待公主,默兒負責接待皇子。”

“臣妾省得。”

與此同時,北恆淵也聽到了這個訊息。不過一個侍郎千金,對他沒有威脅,但因為此事,紀夫人應該會回沐府。倒是個難得的機會。

“若此次計劃再失敗,便直接從紀家二公子下手。”有關紀家的事都有了變數,這個紀家當真不能留了。

北恆淵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很有節奏性。

身後暗衛應下後離開。

這時,孤狼急步走進月華宮。“主子,夫人想見您。”

北恆淵垂眸,盯著杯中浮起的茶葉,眸中神色鋒芒不露。良久才輕聲道:“過了皇后的生辰再去也不遲。”

孤狼懂了,皇后的生辰很關鍵,這個時候不能有變數。

接著又聽北恆淵問道:“嵇州的事調查得如何了?”

“回主子,目前只查到紀夫人等人在進城前去過陰陽二老所在的村落。”

“看來,陰陽二老就是在這個時候暴露。就算暴露,也不至於一下就聯想到母親。”

有一點他想不通的是自家母親既然沒有寫過字條,那麼那張紙條上的字跡又會是何人所寫?就算是有人模仿也得有依據吧?毫無憑據就模仿他人字跡,就不怕事敗?

除非有人提前得知一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