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模樣看起來像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

紫青的面板清晰無比,麵皮上還怪異的沾染了一絲黑色的裂紋,尤其是它發黑的嘴唇,看起來十分古怪!

七八個開棺的漢子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朝著旁邊散開。

羅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朝著棺材裡探頭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忍不住看向他,問道,“羅師父,現在該怎麼辦?”

“事已至此,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縫屍了,你先把屍體縫好,我來想辦法找個地方埋了!”羅老三說了一句,轉身朝著吳半仙走去,兩人勾肩搭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全都掏出來擺放整齊。

其中就包含了補全屍身用的稻草。

按照陰行裡的說法,死屍下葬後,要是屍身不腐必有冤情,若是腐爛得太快,那也有怪事兒發生。

可這種腐爛了身子,腦袋卻沒有變化的屍體......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講述。

“各位鄉親,我要開始縫屍了,還請大家注意口角,千萬別冒犯了逝者!”轉頭朝著身後看戲的村民說了一句,我擺好米碗,拿起陰香點燃,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朝著棺材裡的屍體喊道,“縫屍陳家,縫屍人陳酒,前來給您縫屍,給你換個安詳地兒,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著,我把陰香點燃,將其插進了米碗當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陰香卻燃得古怪!

燃香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快,短短一兩分鐘居然燃沒了!

要知道,一炷香燃完,大概是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

這才一兩分鐘,怎麼可能會燃得這麼快。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穩住身形,咬牙把陰屍針掏了出來,穿好縫屍線,走到了棺材的旁邊,準備開始強行縫屍!

可餘光卻注意到,米碗裡的大米居然逐漸泛黑了。

得,出大事了。

這屍看來是縫不成了!

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就跟我再三叮囑過,縫屍人這一行最怕的不是陰香燃得古怪,也不是屍體怨煞濃重,最怕的是米碗裡的米發生變化。

別看它看起來普通,可米乃五穀之首,其中蘊含了不少的陽氣。

陰香乃是陰物,插進米碗裡可以透過大米來探查這一次的縫屍到底有多怪。

縫屍這一脈裡有一句流言,只要大米沒事兒,那就算是屍體起來吃飯,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聽起來雖然誇大了些,可理卻真是這個理。

我連忙收起東西,小跑到羅老三的跟前,沉聲說道,“羅師父,這屍體現在縫不了!”

簡單的把原因解釋了一下。

羅老三十分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朝著旁邊的老村長走了過去。

屍體雖然現在縫不了,可也要有個解決辦法啊。

總不能就一直放在這裡吧。

也不知道老村長跟羅老三是怎麼商量的,反正到了最後,我看那老村長臉色挺難看的。

羅老三走到了我的跟前,小聲說道,“把其他兩具屍體也都一起挖出來吧,全部帶回村子裡,老村長會暫時給它們安排一個停屍的地方,等把縫屍的問題解決了,你再來縫屍。”

我點頭答應,“好!”

之後的兩具屍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怪事兒發生。

除了陰氣重了些,似乎也沒有別的了。

不過棺材我可沒叫人開啟,也不是很清楚裡面有沒有發生變化。

叫來村民一起互相幫襯,把三口棺材抬回了村子裡,放到了一棟滿是蛛網的老屋裡。

老屋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種黃土搭建的房子,房梁很粗,上面蓋上了兩層黑瓦。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進這屋子裡,我就感覺渾身難受,感覺就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一樣。

將棺材安放在了堂屋,抬頭一看發現老村長就站在門口,我忍不住走到他的旁邊,問道,“村長,這屋子之前是用來做什麼的,怎麼感覺有點怪啊!”

他可能看我是小孩子,故意帶著一絲嚇人的趣味,壓低嗓音沉聲說道,“這屋子就是當初這家人死的地方!”

說著,他還故意指了指堂屋,聲音沙啞道,“你看,這裡就是當初那新郎妹子被姦殺的地方,當初她想跑啊,可惜一個小女娃,想要從七八個漢子的手裡逃出去,怎麼也不可能啊,之後被人發現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的皮了......”

說話間,他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當時新郎官就被兩個人按在堂屋的香火面前,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活生生的被氣死的啊。”

我嚇得身子一顫,還不等說話,就又聽到他說道。

“你知道新娘子是死在哪裡的嗎?”

我臉色一白,連忙搖頭,“不,不知道!”

老村長嗓子裡發出‘呵呵’的笑聲,嗓音怪異的說道,“是在這房子裡最深處的裡屋,這間屋子當初可是她的婚房啊,那七八個漢子直接就衝了進去,把她給弄死了,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她下面的肉都被人活生生的咬了一塊小來!”

“別,別說了!”我忍不住喊了一句,連忙跑開十幾米遠。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羅老三講述起這件事時,我並沒有感覺有多恐怖。

可聽這個老村長說起,簡直可以稱得上頭皮發麻。

尤其是配上他那有意無意嚇人的嗓音,更是我渾身不適。

這時,羅老三提著大包小包的朝著我走了過來,說道,“陳酒,今晚你守夜,我要跟吳半仙出去一趟,後半夜就回來了。”

“啊?”剛被老村長嚇到的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到了這樣一番話,心裡頓時急了,“羅師父,你別走啊,至少留一個人跟我一起啊!”

羅老三臉色微沉,“陳酒,只是守個夜而已,你慌什麼?”

“我...我......”我臉色一僵,總不能說是心裡害怕吧。

臨近天黑,前來幫忙的村民也都回家休息了。

整個老屋裡就只剩下我和三口棺材。

因為冷的原因,我在屋子裡生了一堆火,可奇怪的是,每當火焰燃起的時候,這屋子裡總是會莫名的颳起陰風。

我心裡也忐忑起來,只能不斷的把火堆生大些。

可就在這個時候,棺材裡卻‘砰砰砰!’的開始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