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慌張張的跑出門,扯著嗓子朝著外面喊了兩聲。

剛剛離開還沒多遠的拖拉機漢子,聽到了我的聲音,他沉著臉三步並做兩步朝著我小跑了過來。

同時在公路邊上走來一些正準備上班的煤礦工人,他們一臉猶疑的看著我。

遲疑了一會兒,他們三三兩兩的朝著這邊聚集了過來,同時還朝著開拖拉機的漢子喊了一聲,“徐四兒,出啥事兒了?”

開拖拉機的漢子叫徐四兒。

徐四兒沉著臉走我身邊,一把就捂著我的嘴,湊到我耳邊厲聲說,“別亂說話!在這裡不能說‘死’字知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徐四兒又說,“到底誰沒了,你小聲跟我說說?”

我害怕的指了指三層房子裡。

他臉色一僵,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小跑著衝向房子裡。

可進去沒一會兒。

他捂著嘴又衝了出來,杵著膝蓋在門口就“嘔!”的吐了出來。

這時,那些工人也趕了過來,他們問徐四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徐四兒明顯被嚇得不輕,連話都說不出來,一臉驚恐的伸手指著屋子裡!

那些工人有些害怕的探頭看了看,沒敢進去看。

這時,四周的林子突然詭異的搖晃起來,就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亂竄一樣!

我那見過這場面,瞬間嚇得小腿發軟。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那鬼玩意兒來了,快跑啊!”

徐四兒一聽,胡亂的擦了一把嘴角的汙穢,一把抓起我的衣服朝著拖拉機就跑了過去。

同時周圍的工人也四散開來,迅速朝著煤礦廠裡跑。

徐四兒把我塞到拖拉機上,也不管這路爛不爛,一把方向直接掉頭朝著外面就衝了過去!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讓這些人害怕的東西是什麼。

只是看見他們這幅模樣,也忍不住的害怕起來。

徐四兒臉色依舊殘餘了一絲剛剛的驚恐。

他惱怒的“啐”了一聲,然後罵罵咧咧道,“今天真不對勁,怎麼一會兒死人,一會兒遇到這玩意兒!”

我膽怯的問了句,“那玩意兒是什麼?”

徐四兒一愣,“你回去問你爺爺去,他比我清楚!”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回去的速度明顯比來的時候快了很多,那徐四兒就像是不心疼拖拉機似的,一腳油門踩死,朝著外面狂奔!

一直到快進迷林坡時,他古怪的從坐墊下面的包裡拿出一沓陰錢撒向樹林,嘴裡不知道唸叨著什麼,最後才上車離開了這裡。

開了沒多遠,我這才注意到在那些樹林邊緣又不少這樣的陰錢!

我有些好奇,為什麼他要在這裡撒一把陰錢才走,難不成這裡有什麼東西?

但他不是說之前請道士處理過了嗎?

我心裡一陣好奇,但也不敢細想這件事。

我們一直行駛到迷林坡中央時,詭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在那泥濘的道路邊上,居然站著一個穿著花衣裳的女人。

那衣服一塊白色一塊紅色,遠遠一看,還有些漂亮。

因為那女人側著身子垂著腦袋,一張臉全都被頭髮蓋住,我們也看不清她究竟長什麼樣子!

徐四兒朝她看了一眼,有些詫異的嘀咕了一句,“這鬼地方,怎麼還有女人來這裡?難道是給礦上的人送飯的?”

說完,他似乎想要緩解一下這凝重的氛圍,又像是開玩笑似的說了句,“這女的身材還不賴,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尤其是那腰,細得跟個竹竿似的.......”

我點了點頭,話語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女人。

我總感覺遠處的女人很奇怪,越盯著她看,後背越是涼颼颼的!

拖拉機扯著“轟轟轟!”的聲音,朝著女人開了過去。

離那女人越近,我們越是說不出話來。

距離一近,我倆都看清了!那女人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什麼花衣裳!

她的衣服原本是一件白色的,只是上面染了不少血,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花衣裳一樣!

徐四兒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手一抖,差點沒握住拖拉機的扶手!

我這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攥住他的衣服,小聲說了句,“別說話,別看她,快點開!”

徐四兒頓了一下,但臉上的恐懼依舊不減,他點了點頭,忍著害怕儘量將頭歪向一邊,開著拖拉機離開了這裡。

到了她跟前時,我鬼使神差的朝著那女人看了一眼,可恰好也對上了她慘白的雙眼,我嚇得連忙低下頭!

這女人居然是那具詭異的女屍!

她怎麼會到這兒來?

我本以為會發生什麼,可奇怪的是,那女人只是站在原地目視著我們離開,什麼也沒做!

一直出了迷林坡,我長長鬆了口氣。

這時,我們倆才發現,我們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徐四兒後怕的朝著迷林坡看了一眼,“奶奶的,我特娘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那玩意兒啊!”

出了林子之後,他問我要去哪兒,我一想煤老闆已經死了,問話的事情也只能去找王大山了,我讓他送我去王大山家。

都是附近村子的,基本上都熟門熟路,不需要多說什麼。

徐四兒迅速開著拖拉機把我送到了王大山家門口,然後慌忙的就回家了。

這次遇到的事兒估計夠他消化好幾天了。

我朝著王大山家看了一眼,心裡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就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王大山的哭聲。

我一愣,連忙跑了進去。

因為他家大門沒關的緣故,我直接跑到了二樓!

一上樓梯,我就看見王大山癱坐在沙發上無聲的哭著,而他那個體格壯碩的媳婦兒,正摟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痛哭。

王大山見我來了,揉了揉眼眶,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把我拉到了門口,“你......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我之前不都把事情告訴你了嗎?”

他嗓子裡還帶著一絲哭腔,聽起來有些奇奇怪怪的。

我搖了搖頭,“煤老闆死了,我找到他的時候肚子都被刨空了,沒問成!”

王大山聞言臉色一變,本就慘白的臉看起來就像是鍍上一層薄霜,看起來就像是病入膏肓似的!

他有些難以置信,“他...他死了?”

我點了點頭,“昨晚死的,你們跟潘云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老實說吧,不然還得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