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渾然不覺天地已失色,眾人盡望去,老道老態的身軀如雨後春筍,化為了青年模樣,一股浩瀚的血氣,隨之滌盪開來,如此一幕,就好像他將這方天地的生氣吸納進了自己體內一般。

“沈從鈞,你個老東西講不講規矩,你莫不是要以臨仙之身鎮壓黑甲劍齒鯊?若是如此,老夫可不答應。”濱海樓閣內響起一名老者不悅的聲音。

沈從鈞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氣息隨之內斂融入仙壇,他的境界也隨之從三離境逐漸化為準仙。

“我沈從鈞,還沒你個老匹夫這般厚顏無恥!”

“嗡!”

沈從鈞一步踏入臺中央,劍齒鯊死死地盯著青年模樣的沈從鈞,如臨大敵,發出低沉咆哮。

“我那徒兒正缺一騎,跟我走,你尚可活命。”沈從鈞手一翻,仙光現,一股洗滌神魂的強大力量,動搖了此間的強大法陣,濱海樓閣中的天之驕子們為之震顫。

濱河樓閣上,谷立新嘴角噙起一抹譏諷,“三離境,竟自降身價去爭搶一隻古生靈後裔。”

“也好,就讓老一輩的天之驕子們看個明白,這個時代屬於誰。”他冷冷一笑。

臺中,法陣亂顫,沈從鈞已然與劍齒鯊激鬥一起,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天驕,重現當年偉岸,法相鎮壓天地,整個濱海樓閣上空異像顯化。

“呵,沈從鈞,寶刀未老啊。”有老道冷冷發笑。

眼見著沈從鈞逐漸佔據上風,濱河樓閣上,一眾虎視眈眈的人群頓時有些按捺不住。

“這黑甲劍齒鯊倒也不凡,被封印了部分力量,竟然還如此強大,若非老道仗著對天道法則的領悟之高,未必能夠壓制黑甲劍齒鯊。”曲文蒼饒有興致地關注著戰場。

“怎麼,你也對劍齒鯊感興趣?”

“古生靈血脈,本就罕見,怎不心動。”

“那你還等什麼?大可去爭奪。”燕雙飛慫恿道。

曲文蒼看向一旁的夜天行,夜天行見狀微微點頭,曲文蒼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笑意。

“這老道是什麼來頭,明知這黑甲劍齒鯊谷立新勢在必得,竟還不顧身份出手爭搶?”夜天行稍稍有點好奇。

“兄臺是在問沈從鈞?此人雖無谷立新這般地位崇高,但背景卻不小,來自於聖山六峰之一的蒼元峰,他出手,谷立新也不敢說什麼。”

“聖山?”

“還真是冤家路窄。”夜天行低語了一聲,沒想到在這又遇到了聖山的人。

“沈前輩還是去歇息吧,以您的身份與吾等小輩爭搶,傳出去也只會讓人笑話,您那徒兒若想要,大可讓他自己來取。”濱海樓閣上空,傳來一陣嘲笑聲,隨即四名著白袍長衫的青年與兩名灰袍長衫的一男一女踏空而下,落足戰臺,

一時間,各方動容,谷家竟是一次性派出了六名高手。

“還能這樣?”曲文蒼眉頭皺起,對方出動六人,若是六人聯手,這對即將出手爭奪的他而言,非常棘手。

沈從鈞冷冷瞥了六人中為首的青年一眼,後者雖只有化虛巔峰,但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十分雄渾,他手持一把金扇,這扇子赫然乃是一柄絕品靈兵,離仙器只差一線。青年手中摺扇展開,頓時化作數片金葉沒入虛空之中。

沈從鈞眼神沉凝,他的境界壓制到了臨仙之下,原本的仙器自是無法動用,面對絕品靈兵頓感棘手。

“嗖嗖嗖”金葉自虛空中遁出,鋒芒無匹。

沈從鈞立身法相下,撐起護身罡氣,任由那無匹罡風撕扯。

“長老小心!”濱海樓閣內,有聖山弟子喊道。

沈從鈞神色微變,法相朝著身後鎮壓而去。

“鏗!”

尖銳刺耳的聲音,裹挾著可怕的劍道罡風,頓時席捲。

沈從鈞身後,出現兩人,正是身穿灰衫的一男一女,男子眉眼深邃,女子面若寒霜,男俊女俏,十分養眼。

“破。”只聽青年冷冷一聲,劍意橫生,劍威浩蕩洶湧,強如沈從鈞竟是被二人聯手劍下破了法相。

“雙子劍!”沈從鈞面色沉凝。

“什麼!雙子劍?”

“???????????????這二人就是谷家旁系中聞名遐邇的雙子劍?”濱河樓閣中,不少天之驕子望著沈從鈞身後持劍的青年男女,站起身來,一時竟有些激動。

“雙子劍”三字一出,人群的焦點頓時聚焦到了灰衫男女身上,

為首的白衫男子見被搶了風頭,狠狠地颳了二人一眼,臉上湧出一抹不悅,隨即連忙掐訣,印法連變,金葉一化十,十化百……無數的金葉化為一柄金色的劍,

“沈前輩,怎可分心?”他冷然譏笑,金劍爆刺向沈從鈞,而後白衫青年身後的另外三名谷家嫡系也瞬間發難,一時呈六人夾擊之勢。

“卑鄙!”聖山天驕怒吼,就要出手,這時,一股霸道的氣息席捲而來,將聖山天驕震了回去。

“谷立新,你什麼意思?”

“呵呵,”谷立新撇嘴冷笑,“沈前輩何許人也?還需要爾等相助?你們若是出手,豈不是要讓他老人家顏面無存?”

“六對一,這是晚輩對前輩最起碼的尊重,就算前輩不敵,至少也有臺階下,”

“您說對吧,沈前輩?”谷立新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若是換做其他人敢這般對沈從鈞說話,此刻怕是已然成了他掌下亡魂,奈何這位主乃是谷家嫡系權貴。

“蒼元印!”沈從鈞怒了,威壓四方,法相天地,掌心生花,道道掌印覆蓋向前。

砰!

白衫男子首當其衝被震飛,在虛空中數個翻滾,吐出一口鮮血,金劍也被震回原來模樣。

“鏗!”

灰衫青年見狀,連揮數劍,劍影重重,無盡的劍意在這一刻爆發,竟是撕裂了沈從鈞的蒼元印,二人在印法的爆炸衝擊中從容退開。

如此一幕,怎不令人心驚。

“雙子劍,名不虛傳,可惜了這等天才,在谷家卻得不到優待!”火狄搖搖頭,在其他大族足被奉為至寶的天之驕子,在谷家卻因為血脈關係得不到重視。

“如此天賦,何不退走谷家,神域大族大把願意招攬這等天驕,天材地寶享用不盡,何必在谷家受罪?”眾人詢問。

“他們倒是想,可沒有那個機會,據我所知,雙子劍乃是出自谷家一支已經可以說已經覆滅的支脈,當年谷家一支旁系因為忍受不了主脈的欺壓,族長帶頭起勢造反,結果險些落個滅族的下場,只剩下少部分族人,從此被烙下了奴印,世代為奴,”

“他們若敢叛出谷家,那麼所剩的族人,必將遭受牽連,被徹底滅絕。”火狄的這番話,在夜天行心底掀起波瀾,勾起了他的記憶,想起了師尊一脈的遭遇。

就在雙方爭鬥之間,劍齒鯊忽然闖入戰局,可怕的兇戾氣息,伴隨著強大威壓令得虛空顫鳴,鯊尾橫掃,恐怖的蠻力擊碎了一名白衫青年的護體罡氣,後者遭受重創喋血當場,若非有著極地冰蠶絲鍛築的軟甲護體,後者只怕已然身死道消,可即便如此,他也難以再形成戰力。

黑甲劍齒鯊的突然闖入,改變了當前的局勢,谷家六人的夾擊之勢被破,

就在這時,黑甲劍齒鯊的身形變幻,驟然間襲殺向遭受重創的谷家天驕。

“谷天麒!”白衫青年頓時驚慌,大聲呼叫灰衫青年的名字。

谷天麒手中劍翻轉,於???????????????茫茫虛空挑起無盡劍花,劍花所過,虛空被撕裂,沈從鈞忽覺莫名寒意,蒼元印毫不猶豫朝著谷天麒狠狠鎮壓去。

“砰!”

只聽沉重音爆響徹四野,谷天麒身形倒飛了出去,然而卻並非是他不敵,而是藉助沈從鈞的掌力以最快的速度飛掠至白衫青年身旁。

面對幾乎同時襲至的黑甲劍齒鯊,谷天麒從容不迫,袖手間劍挑四方,只見得火光繚亂罡風肆虐,恐怖的氣浪激起層層漣漪,劍氣縱橫,谷家那名為首的白衫青年亦不得不退避三舍。

青年身形飛退,眼中卻生出陣陣寒意,作為嫡系中的頂尖天驕,被旁系蓋了風頭,心中自是嫉妒萬分:好你個谷天麒!

“沒想到啊,雙子劍之一的谷天麒竟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谷立昂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濱海樓閣中,不乏天驕議論紛紛。

“嗖!”

肆虐的氣浪裡,一道劍氣斬開一個缺口,谷天麒拎著白衫青年倉惶掠出,身上的揮衫在罡風撕扯下出現了諸多口子。

“這小子最棘手,先解決他!”沈從鈞打定主意,身形消失在原地,異像天生,隨即一道仙光降下朝著谷天麒鎮壓而來,與此同時黑甲劍齒鯊也驟然殺至,兩者呈夾擊之勢,谷天麒陷入危難。

“天麒!”谷天依縱劍向前,劍舞長風,瞬時寒氣逼人,足有凍結天地之勢。

谷天麒眼神沉凝,單手結印,腳下生花,隨時準備遁離此間,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譏諷的傳音在他耳朵裡冷冷響起:“不準躲!”

聲音來自谷立昂,谷家嫡系中同樣位高權重的天之驕子,向來心高氣傲的谷立昂,心胸狹隘,嫉妒心理極強,他可以忍受谷立新比他強大,但絕不能容忍一個支脈的奴系風頭勝過他。

“不準躲!”三個字在谷天麒腦海中響起的剎那,他的眼神變幻,在遲疑了瞬間後,腳下的光華忽然散去,留在了原地,他甚至沒有過多的進行防禦,因為他清楚,谷立昂那該死的嫉妒心又在作祟了。

“天麒,快躲開!”谷天依嬌軀一怔,縱劍而至,一時間霜寒三尺劍,剎那冰封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