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戰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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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斂眼眉,眼神中生了一絲警惕,握劍的手,緊了一緊,沉聲道,“劍是利器,殺戮與否,在於執劍之人。”
“它可以是兵器,”聲音一頓,話鋒陡轉,“也可以是兇器!”
隨著兇器二字脫口而出,男子周身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戰意,無形的威壓,如實質般壓得虛空震顫,整個天空都為之而顫鳴,他身旁與他同行者,皆面露苦色。
黑髮青年紋絲未動,低眉淺淺,卻不動聲色。
“小子,奉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小爺手中這劍,定不饒你!”為首男子身旁,一身錦服的青年顯得有些狼狽,在這股壓迫下,相當難受,緊握手中劍,遙指黑髮青年。
“師兄,我們有點承受不住了。”一旁略顯單薄的女子傳音道,不得已朝後退出一步,身上的壓迫感這才消失了大半。
即便如此,這削減了大半的威壓,依然讓她們很不好受。
“這傢伙的打扮,就跟凡界乞丐一般無二,莫不是從外界鑽進來的?”
“若是外界鑽進來的,太虛宮早就應該察覺到了,這廝沒到我們跟前就已經是個死人。”
“管他那麼多作甚,直接拿下,一問便知!”
“師兄,戰神臺已經開啟了,再拖下去錯過了精彩對決那可就虧大發了。”
幾人識念互動,為首男子執劍在手,那股氣勢不減,卻遲遲沒有對黑髮青年下手。
縱橫劍氣纏於黑髮青年身上,依然難將其逼退半步,
“哉!看劍!”冷寂的空間,嬌俏的女子似乎耐不住枯燥的等待,嬌喝一聲,震動手中軟劍,便朝黑髮青年刺來,
一劍驚鴻,倒也頗為不凡。
黑髮青年抬手,屈指一彈,將軟劍彈開,劍身顫鳴,女子握劍的手只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後勁自劍身傳來,劍柄便再也握不住,人也隨劍抖落而被震退。
“師兄助我!”女子驚呼,見狀,一眾五人突然飛身而起,仗劍揮下,自五個方向斬在黑髮青年身上,
鏗!
突然撐起的罡氣,堅不可摧,將五人的攻勢抵擋了下來,
“這!”眾人大驚,剩餘的三名弟子也飛身助陣,劍氣凜冽,斬在黑髮青年的罡氣上,依然只是濺起火光,
“年輕人,還真是暴躁。”黑髮青年一抖肩,只聽一聲清脆響,這八人便被隨之震飛,氣浪肆虐衝擊,幾人險些喋血當場,狼狽不堪。
“化虛!!”
“佈陣!”
八人忽然列陣,嬌俏女子如臨大敵。
“住手。”為首男子皺著眉,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橫劍,隨即緩緩插入鞘內。
“師哥,你怎麼不出手擒下他?”
眾人不解。
執劍入鞘,男子低沉道,“且看你們腳下。”
眾人循聲望去,但望見腳下方,不知何時盛開了一朵不世佛蓮,花瓣飄零且伴隨佛音,在此時才漸漸在眾人耳際響起。
“閣下,使用的秘術,並非太虛秘術。”男子收斂了殺氣,威壓盡散,似是自知不敵對手,索性放鬆了下來。
“太虛宮弟子,就一定得用太虛秘術?”黑髮青年輕笑反問,眉眼撐開一角,目視男子,“你手中劍,叫什麼名字?”
“雲叢。”
“雲叢?”“奇怪的名字。”“你呢,你的名字?”他又問。
男子一改之前的殺伐,沒有迴避黑髮青年的問題,“滿堂,月滿堂。”
黑髮青年聽罷,似乎很是滿意,眾人腳底的不世佛蓮,便在無知無覺間消失不見,
末了,當一切會迴歸平淡,眾人忽而背脊發寒,直到不世佛蓮散去,他們才赫然發現,周遭的空間早已在扭曲中發生變化,而他們之前卻渾然不知,眼前出落在眼前的天空,才是貨真價實的天空。
“月滿堂,好名字。”黑髮青年朗笑罷,便徑直朝著戰神臺升起的方向慢步前行,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呼~”
那股發自內心的寒意,讓幾人不禁打起了寒顫,明明沒有承受任何威壓,卻彷彿有一座萬鈞大山壓在心口般壓抑得無法呼吸。
“師兄,這人的實力,就連你也無法抵抗嗎?”
月滿堂瞥了他一眼,“答案還不明顯麼?如果打得過,剛剛出手的那一劍,他已經是個死人。”
“嘶……”
“連師兄你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傢伙究竟什麼來頭?”
“太虛宮也沒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他明明很強,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殺意,可見他應該不是壞人。”嬌俏女子端詳著遠去那道身影,那個人好生奇怪。
月滿堂轉過身,步伐很小,像是邁不開步子,轉身的瞬間有些踉蹌,似有些醉意。
眼尖的女子這才注意到,汗已浸溼月滿堂的衣襟。
她突然想到什麼,睜大了眼睛,捂著小嘴,說不出話來。
月滿堂很少遇到這樣的對手,那股可怕的勢,那股近乎摧毀他心理防線的殺氣與威壓,這是自打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遭遇,
這種程度的壓迫感、恐懼感,若是換做他身邊的任何一人,都會在頃刻間絕望!
“師兄,你怎麼了?”
月滿堂沒有說話,低垂眉眼,只是拖著略顯沉重的身軀徒步向前,他很慶幸,這種壓迫只有他一個人承受了,這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魯莽該付出的代價,
因為那魯莽的一劍,差點讓自己的師弟師妹深陷險境。
……
章天秀自山河泉中修復肉身後,修為也自此跨入了化虛之列,他掛名太虛宮,以此換取修習太虛宮秘法的資格,多年苦修,徹地根除了體內被鬼刃魔鐮所留下的創傷。
直至今日,被太虛宮掌事無問喚醒。
“不知老夜怎麼樣了。”他低聲自語著,不久後便來到了戰神臺前。
無問正立身於雲深之處,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為數不多的幾名太虛宮弟子,也赫然在列。
“老頭,你將我喚醒,就為了這事兒?”披著髒亂的黑髮,慵懶地伸展臂膀。
“你醒了?”看見來人,司徒苒美目一亮,自上次一別,已不知過去了多久。
“苒姐,可真是越發的漂亮了。”章天秀笑眯眯地盯著司徒苒,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看了一眼,只是下一秒,便被一股寒氣凍得從未有過的清醒。
這股寒意,自然是來自於旁側的水月瑤。
“天秀,你的傷,根除乾淨了?”無問端詳,看章天秀的眼神,倒是像發現了了不得的財寶。
“託諸位的福,如獲新生!”
“這位是?”章天秀的存在,鮮為人知,甚至就連太虛宮中掌權掌勢那群人裡,也不過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
“晚輩章天秀,見過諸位長老。”
“章天秀,你就是……”略知隱情的長老,吃驚地看向無問。
“天秀,眼下我太虛宮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不得已將你喚醒。”
“如今的太虛宮資源緊張,主事的席位沒有空缺,因此今日的戰神稱號爭奪戰,不想落入其餘九州之手。”無問簡單概述了目前的狀況。
“老頭,你是想讓我去爭奪戰神稱號?”
“開什麼玩笑,”章天秀苦澀搖頭,望著戰神臺上那群傢伙,個個精壯如山,實力超群,如今登臨第七層的那些個傢伙,實力更是強得離譜,“太虛宮這麼多高手,這戰神稱號不是手到擒來?”
“如果換做往年,太虛宮想保住戰神稱號號令九州,的確不難,可而今九州發生了一些變化,九大州的高手達成了一種默契,欲聯合先清太虛宮,再各自爭奪,想以此獲取太虛宮的一席主事權。”
“不過一席主事權,給各州一席又有何不可?只要您老坐鎮,這九州還能亂了不成。”
“箇中隱情小友並不知曉,太虛宮之所以能夠號令九州,便是因為掌握著一個足以支配九州的秘密,可而今,這個秘密正在逐漸的衰退,一旦有外人入席太虛宮得知了這個秘密,傳了出去,那麼九州恐有暴亂。”
“如今的九州,隨著歲月的更替,與世隔絕太久,在安逸中已不再向曾經那般團結。”黑眉老道補充道。
章天秀皺起眉來,“那個冰窟窿這麼強,派她出戰不就行了?”他指了指水月瑤。
“況且,如果九大州的絕代天驕聯手對付太虛宮,就算多我一個參戰,也無濟於事。”
“我若能參戰,自是用不上你。”水月瑤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冰涼。
“天秀,以你的實力,若能參戰,太虛宮也能多一分勝算,”司徒苒帶著一點懇求,這些年,章天秀在山河泉中修養,得了司徒苒不少關照,兩人也算比較相熟,她的懇求,自是不好拒絕。
“我參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以我現在都實力,我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奪下戰神稱號,畢竟這些傢伙中,有的相當棘手,如果只有一兩個還好說,十幾二十個,”他噘起嘴,直搖頭,“那些個五大三粗的傢伙,一人一拳下來,這小身板可扛不住。”
“放心,不需要你奪下戰神稱號,以你如今的身份,就算奪下戰神稱號,九州的傢伙也不會承認,你只需要拖延住其中幾人,給小童爭取一點時間即可,只要能騰出手來,以他的實力,奪下戰神,也有相當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