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剛在大哥那裡吃了點心回來,不餓,祖父您不是最愛吃紅豆酥了嗎,您多吃點。”

傳逸掩飾著慌亂,強自鎮定,故作輕鬆道。

【哈?難道不是剛從那外室的溫柔鄉里回來?我康康哈,嘖,兩人玩的挺花啊,性感裡衣,小皮鞭,嚯嚯嚯,辣眼睛沒眼看,各種姿勢千奇百怪,哇哇哇,這是什麼香豔名場面哇,為什麼要荼毒還是一個花骨朵的我的眼睛】

不是,不是說荼毒嗎,你那激動興奮的聲線是怎麼回事?

聽見了傳文心聲的長興侯一下子愣了,怒火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抬眼望去,傳瑞一家四口那前排嗑瓜,亮晶晶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嗯?不對,外室?

外室!

傳海雙眼瞪的銅鈴一樣,他逸兒多老實一孩子,怎麼可能給自己找外室,還、還玩那麼花!

長興侯夫妻也是驚訝,這還是他們家那個玉樹臨風謙遜有禮連不小心碰著丫鬟的手都會臉紅半天的少年嗎!

啊呸!狗屁的玉樹臨風謙遜有禮,他連個人都不是,但凡有點良心,他能給自己親祖父下毒嗎!

長興侯的怒火再次襲上心頭,目光威逼,語氣也冷硬了下來,“我讓你吃。”

“我...我...我真的不餓,祖父,還是您吃吧...”

傳逸已經有些磕磕巴巴了,但不等他磕巴完,長興侯就冷笑了聲,“是不餓,還是不敢吃啊?畢竟,是有毒的嘛。”

【是啊,有毒的嘛...嗯?有毒!長興侯咋知道大冤種給他下毒了??】

長興侯嘿嘿笑:好孫女,都是你的功勞。

【難道...】

傳瑞:難道...?

徐燕:難道...?

傳武:難道...?

長興侯也豎了豎耳朵:難道?

【難道長興侯也是穿書的?他也知道了所有劇情?!】

咳咳,長興侯:還真不是

剛聽見了傳文心聲沒多久的傳海:穿書?劇情?啥玩意?

傳瑞、徐燕、傳武、長興侯夫人,默默在心裡搖手:不太像,我們還是覺得是你的功勞。

長興侯忽略掉傳文從傳逸身上轉移過來的探究目光,一雙虎目緊緊盯著傳逸,傳逸則是慌的腿都在打顫。

聽見了有毒,客廳裡伺候的丫鬟僕從皆是震驚!除了長興侯夫人身邊的清秀丫鬟,她低頭看腳,掩飾著自己的慌亂。

“祖父,我知道錯了,祖父,我一時鬼迷心竅...”傳逸噗通就跪了下去。

啪!

拍案聲響在房中,嚇了所有人一個激靈,著急解釋的傳逸也哆嗦了下不敢再吭了。

“一時鬼迷心竅就能讓你下狠心毒死你祖父!”長興侯夫人氣的不輕,大口呼吸著,“你說,他有什麼對不起你!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拉下老臉去給你找最好的先生,你還未長成就謀算著給你找什麼出路,就是盼望著你成材、出息!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長興侯夫人氣的直捶胸口,想想這些年來對小孫子噓寒問暖,簡直就是一片真心餵了狗。

“毒死?”傳逸愣了,“我、我沒有,我只是下了點瀉藥,我只是想讓祖父祖母病兩天,這樣就沒人時時刻刻盯著我的課業了。”

他憎恨的目光掃過前排吃瓜的傳文四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傳文的心聲替他說了未完的話。

【還能順便栽贓一波我們四個不詳,我們四個不來的時候,人長興侯老夫妻兩個身體健康一點事沒有,我們一來,人就開始拉肚子,這不就是客人嘛】

長興侯夫妻兩個愣了愣,可是,傳文不是說是毒藥嗎?怎麼又是瀉藥了?

傳武也腹誹自己小妹,老妹兒你行不行啊?

傳海看看小兒子,又看看自家老爹,不禁咧開了嘴,他就說嘛,逸兒才十五,哪那麼大膽子毒害祖父、朝廷侯爵!原來不是毒...

【只是可惜啊,這大冤種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要不是長興侯夫人命大沒吃,那掛的就不是長興侯一個了】

傳文現場吃瓜的同時,開著小差,嘩啦啦的翻著劇情,一點沒意識到這間客廳裡已經有六個人豎直了耳朵聽她的心聲。

【那外室自知以她的身份當不了侯府嫡子的正妻,就給】

傳文的目光落在嚇的哆嗦的傳逸身上,繼續【這個大冤種下了個套,騙他是瀉藥,其實就是砒霜,毒死了長興侯兩老夫妻,她就捏了大冤種個大把柄在手裡,大冤種還不得娶她當正妻!】

【外室這一招可真是厲害,一箭三雕,既解決了長興侯兩老夫妻,讓傳海順利襲爵,又可以以此要挾傳海讓傳逸娶她進門,之後更是可徐徐圖謀侯爵夫人的位置,再有,我們一家四口沒了長興侯老夫妻庇護,自然哪來的滾哪去,更別說和他們搶長興侯的爵位了。】

傳文都要給這外室扣一波666了,【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傳瑞和徐燕愣住了,他們還沒踏進這侯府的大門呢,就在不知道的時候被人算計了,太可怕了,不行還是回去種地吧,這是人幹事?

長興侯這時候倒是冷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的屏退了沒簽死契的丫鬟僕從,決心好好查一查這件事。

要想查明這件事,就必須弄清楚這碟紅豆酥到底是下了瀉藥還是砒霜。再有,他這院裡的丫鬟僕從不多,而且多是用慣了的老人了,基本上都是心腹,那麼,沒有他院裡的人串通,傳逸是沒辦法在他的吃食中動手腳的,看來已經有人有了二心。

“章遠,你去請胡太醫,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來看看。”

孫子給自己下藥,這件事如果流傳出去,他們長興侯府就等著淪為京城的笑柄吧,胡太醫與他交好,可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章遠就是那個老奴,這時候也知曉事情輕重,應了一聲就趕緊退了出去請人。

傳海一看自家老頭子這是來真的,心裡就漏了一拍,若真是瀉藥還好,他多說說好話,以老爺子對小兒子的寵愛程度,頂多也就是送去莊子上幾年,幾年後再接回來依然可以有個好前程。可...萬一是毒藥...,必然傷了老爺子的心,小兒子這輩子怕再難有出息。

這一夜長興侯府表面平靜無波,但誰都能感覺到空氣裡的緊張氛圍,特別是長興侯的院子裡,整個院子被簽了死契的僕從團團圍住,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

傳文一家被安排到了一處院落休息,傳文慵懶的躺在窗邊的太師椅上吹風消食,聞著被風送進來的淡淡桂花香,傳文兩條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怎麼有點不對呢?按照劇情,今晚長興侯府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而這大事的中心人物也包括我們一家啊,我們現在應該站在長興侯的屍體前被大家指著鼻子唾罵啊,現在怎麼感覺成了邊緣人物?】

正在樂呵呵的往兜裡揣古董的傳瑞笑的更歡了,那還不是他那便宜爹聽見了閨女的心聲,要不然自己一家現在肯定被坑的老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