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止水拼盡全力在森林中不停地奔跑著,身體內和眼部的劇烈疼痛讓他幾乎暈厥,但是最讓他感到痛的還是他的心。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給了無限信任的存在,卻親口說出了讓他絕望的話。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在這些人眼裡不過是小丑罷了!

明明他已經將萬花筒的情報都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明明他都已經決定修改族人的意志。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被信任。

“蠢蛋,原來他說的沒錯,我真的是一個蠢蛋!”

止水突然笑了,臉上全是自嘲的神情,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來日向啟曾今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那些被他丟在一旁的話。

“身為一名忍者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靠人不如靠己。”

“你幾乎完美,但除了人心,你對此一無所知。”

“燈光下也會有陰影,邪惡一直存在於我們身邊。”

“當一個人只會聽從別人的話時,獨立思考的能力就會下降,也很難看清周圍的真相。”

“我衷心祝願你永遠不會後悔,因為你永遠也承擔不起那份後悔。”

“……”

一句句話語,此刻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止水的心臟上,讓他感到無比後悔。

止水突然意識到,但凡他能夠聽進去這些話,哪怕只是聽進去其中的一句,也許現在都不會是這樣。

然而此刻後悔也是沒用了,他的右眼被奪走,他的身體又被毒氣徹底腐蝕。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再去修改族人們的意志,家族和村子的內亂無法避免。

一旦內亂爆發,那麼其餘忍村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前來入侵,村子和家族很有可能會迎來毀滅。

“你所期待的只不過是一場不可能實現的夢罷了,你的選擇無法阻止毀滅到來。”

止水又想起了他和日向啟第一次見面時,日向啟告訴他的預言。

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止水氣急交加之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變得萎靡起來。

找不到希望了,雖然還剩一隻眼睛,但他卻看不見前方的路在哪……

“止水哥,你怎麼樣了?!”

正當止水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夠做些什麼的時候,宇智波鼬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看到鼬的身影,止水勉強是打起了精神,他僅剩的左眼閃出了一縷光芒。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暫時阻止家族政變的可能性。

他在家族中有很多支持者,如果這時候他死亡的話,他的那些支持者們一定會嚴查這件事情,家族的注意力將會被暫時轉移。

族內的激進派也會因此消停下來,畢竟少了他這個瞬身止水,家族的實力大幅度下降,政變成功的可能性會更低。

想到這,止水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鼬,你來的正好,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認真聽……”

將自己剛剛的遭遇情況告訴鼬,止水強忍著疼痛將左眼挖了出來,他說:“團藏不會放棄我的左眼,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帶著我的這一份,保護好村子還有我們宇智波的名號。”

“止水哥,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面對著鼬的安慰,止水努力讓自己露出笑容,他說:“我能夠做的就是給你留下一份饋贈,還有儘量爭取時間了。”

宇智波鼬搖頭說:“不,我寧願不要這所謂的饋贈。”

“鼬,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的話那就不要阻止我。”

止水笑著拍了拍鼬的肩膀,他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早的時候就把遺書寫好了……”

將左眼拋給鼬,他後退到森林邊緣的一處斷崖上,斷崖下方是貫穿了整個木葉的河流南賀川,止水整個人向後一仰,身體開始向懸崖下墜。

“不,止水哥!”

親眼見證好友的自殺,鼬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緊緊握著帶血的眼睛,上面還殘餘著止水剩下最後的溫度。

半響後,鼬睜開眼睛,一抹血淚從他的眼眶之中流出,猩紅色的光芒閃動。

陰冷到極致的瞳力瀰漫在整片森林的外圍,哪怕是此刻正在斷崖河底的日向啟都能夠清楚的感知到。

……

止水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在夢中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呼喊他的名字,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可是他太累了,意識根本就無法堅持。

他無視了那人的呼喊想要安靜的睡上一覺,但每當他想要睡著的時候,就有一股電流電擊他的身體,讓他強行保持清醒。

噩夢讓止水猛地被嚇醒,思維漸漸開始恢復,回過神來,止水感覺自己應該是躺在了一個金屬臺上面。

“我……沒死?”止水滿是疑惑,他的嗓子被毒素破壞的十分嘶啞。

他記得很清楚,將左眼交付給鼬之後就選擇跳崖自殺了,因為當時的情況下只有他的死亡才能夠延緩家族發動政變。

更何況當時他的身體已經遭到了毒氣的徹底破壞,跳的斷崖下方更是深不可測的河谷,那種情況下怎麼都應該死了才對。

止水想要用手支撐自己坐起來,但是剛一用力他就感覺到了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疼痛讓他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力氣徹底消散。

“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剛剛才縫合好的傷口將會裂開,那你就要再受苦一次了。”

日向啟的聲音,止水自然是不會忘記:“是你救了我?”

“除了我,還會有誰?”日向啟說:“要知道我可是廢了天大的勁,才把你從淨土門前拉了回來。”

接下跳崖的止水後,日向啟才發現止水的狀態是多麼的危急。身體表面的那些傷口就不多說了,真正致命的是止水吸進體內的毒氣。

這些毒氣順著止水的呼吸道進入肺部,隨後透過肺部的血管向全身擴散,將他的身體機能徹底破壞。

好在他已經是把從大蛇丸那獲得的人體實驗理論學透了,否則的話根本就無法救回止水。

不過他畢竟是一名心理醫生而不是外科醫生,再加上還是第一次動手實操。

所以救治的過程稍微有些磕磕絆絆,手段也難免粗暴了一些,但人能夠救下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反正日向啟對自己第一次的實操練習很滿意,就是不知道止水那邊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