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吉時到了。

宋知秋跪拜靜妃和宋青山、陳青蓮之後,便上了花轎,由正門抬了出去。

七十四抬嫁妝,跟在後面,格外氣派。

“站住!”然而,誰也沒想到,這時會有人攔了花轎。

冬蓉在花轎旁瞪大了眼睛,憤怒的看著來人,“大小姐,今日是我們小姐大喜的日子,你想幹什麼?”

宋知秋在轎中咬了咬牙,沒想到宋琬清竟然敢攔轎子,簡直找死。

“我攔你們,自然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宋琬清依舊帶著面紗,聲音不卑不亢。

“什麼你的東西?你瘋了吧!”冬蓉氣急敗壞,“趕緊讓開,耽誤了吉時,楚王饒不了你。”

“把嫁妝留下,你們便可以走。”宋琬清依舊不讓路。

“小姐,”冬蓉不敢對宋琬清怎麼樣,只好求助宋知秋,“怎麼辦呀?宋琬清耍無賴,不讓我們走。”

“去找靜妃娘娘他們來給我做主。”宋知秋沒有半點懼意。

別說宋琬清拿不出證據,就算有,可今日靜妃在,宋琬清什麼好處也討不到。

很快,靜妃和陳青蓮一起來了。

“宋琬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靜妃一露面,便直衝宋琬清,“你今日給知秋下毒也就算了,現在還敢攔轎子,耽誤吉時,皇上怪罪,你擔待得起嗎?”

“靜妃娘娘誤會了,知秋妹妹的臉是母親所為,母親已經承認了不是嗎?”

陳青蓮尷尬的低下頭,心中恨死了宋琬清。

“至於我攔轎子,”宋琬清揚聲道,“今日之前,我多次提醒過母親和妹妹,我先母留下的嫁妝對我很重要,他們一件也不許帶走,可現在呢?”

她幾步走上前,指著一地的嫁妝,“這裡大部分都是我娘留下的遺物,你們難道就不怕我娘回來找你們嗎?”

宋知秋在轎子裡當即嚇的一個冷戰。

陳青蓮卻絲毫不怕,“清兒,你弄錯了,母親沒動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一件也沒動。”

“可敢開箱讓我查驗?”宋琬清神色嚴肅。

“清兒,這裡面真的有誤會,現在吉時馬上就要到了,你別鬧了。”陳青蓮苦口婆心。

“宋琬清,讓開!”靜妃冷冷開口,“若是再胡鬧,本宮便讓人把你綁了。”

宋琬清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一家人,大庭廣眾之下,合夥欺負我一個沒了孃的人,不害羞嘛?”

“來人!”靜妃徹底動怒,“把宋琬清綁了,送回侯府。”

立刻便有兩個侍衛要上前去綁宋琬清。

“慢著!”忽然,幾人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事情沒查清之前,就要綁人,於情於法都不合吧。”

宋琬清意外的看向來人,竟然是凜刀。

她早就料到今日自己寡不敵眾,那日便求了蕭九安給自己安排幾個幫手,卻沒想到蕭九安竟然安排了凜刀。

還真是大方!

顯然,無論是靜妃還是陳青蓮都認識凜刀,也都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測。

靜妃臉色有些難看,“凜刀侍衛,你是來祝賀侯府的嗎?今日的事兒似乎與你們戰王府無關,你確定要摻和進來?”

“你們偷沒偷琬清姑娘的嫁妝,確實與我無關。”凜刀走到宋琬清身後,“可要綁了她的人,我就不能不管了。”

他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他,“畢竟現在琬清姑娘是我們戰王府的恩人,戰王府不可能知恩不報。”

靜妃和陳青蓮相視一眼,若想在凜刀的阻撓下綁了宋琬清,他們恐怕要動用上百人了。

而且,也不一定能成功。

畢竟他們沒見凜刀出手,凜刀在京都也從無敗績。

蕭九安會派凜刀保護宋琬清,實在是讓人意外。

“清兒,”陳青蓮立刻換了副嘴臉,“你想開箱,可以,如果查驗這些不是你母親的遺物,就立刻放行,好不好?”

她擦了擦眼淚,“今兒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就可憐可憐她,放過她吧。”

她此話一出,不少圍觀群眾都對宋琬清指指點點,說她藉著嫡女身份欺負庶妹。

“當然。”宋琬清一口應下。

很快,十抬嫁妝被開啟。

宋琬清隨便挑幾樣東西便問陳青蓮,“這些不是我母親的遺物嗎?”

“當然不是了。”只見陳青蓮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你母親當年留下的東西,一樣一樣,你母親全都寫在這上面,她的字跡你應該認識吧?”

宋琬清接過冊子看了看,一共只有三四頁上面寫了東西,確實是她母親所寫。

她又把冊子翻來覆去看了看,“這冊子明顯被人動過手腳,其中不知道少了多少頁呢。”

“清兒,你不能血口噴人呀。”陳青蓮又委屈上了,“沈姐姐信任我,才把這些東西交給我,我一樣也不敢亂動。”

“不敢亂動?”宋琬清當真氣笑了,她走到一個箱子前,從裡面拿出來一個碧色的花瓶,“母親,你可認識這個花瓶?知道它從何而來?”

陳青蓮愣了愣,她不認識。

“這是青木刻花纏枝瓶,是先皇賜給我外祖父的第一個物件。”

宋琬清放下瓶子,又拿起一個小鼎。

“這是垂耳雙龍鼎,也是我外祖父得到的賞賜。”

她又拿起一個玉枕,“這是牡丹玉枕,是我娘得到的賞賜。”

她挑釁的看向陳青蓮,“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陳青蓮臉色早就慘白如紙了,她沒想到宋琬清雖然沒有冊子,但是她竟然認識這些東西。

怎麼可能?

“很好奇我怎麼知道吧?”宋琬清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實,你忘了,這些嫁妝其實出自我外祖父之手,是他給最疼愛的女兒準備的。”

“我娘當初的冊子雖然沒有給我,但是外祖父那還有他給我孃的嫁妝清單!”

說著,宋琬清當真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了陳青蓮,“當初我孃的嫁妝,整整九十九抬,母親要不要看?”

“只可惜,我娘嫁進侯府之後,不斷接濟侯府,嫁妝也花了近一半。”

“現在只剩下這些了,你們還要全偷走?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