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蓮是惡毒繼母的流言在京都僅傳了一日,落霞苑就坐不住了。

“清兒,這坊間關於咱們定安侯府的傳言,是越來越離譜了。”

陳青蓮唉聲嘆氣起來,“這樣下去,恐怕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宋琬清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傳言?什麼傳言?我怎麼不知道?”

陳青蓮恨得咬牙,卻只能笑臉相迎,“還不是說你我母女不合,窩裡鬥嘛!”

“這是傳言嗎?”宋琬清輕笑一聲,“這本來就是事實。”

陳青蓮被懟的臉色變了變,“清兒,我知道你厭惡我,但是說白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哪天就出嫁了,咱們真的有必要鬧成這樣嗎?”

“陳青蓮,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先挑起事端,”宋琬清寸步不讓,“現在又要怪我不懂事兒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青蓮手裡的帕子都快撕碎了,“這樣,咱們講和吧!”

宋琬清好整以暇的看過去。

“春天到了,天氣也越來越好,咱們府上也好久沒熱鬧過了,”陳青蓮臉上浮現喜色,“咱們藉機辦一個春日宴,邀請京都各府夫人和小姐來,藉著機會讓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如何?”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宋琬清。

宋琬清皺了皺眉,“其實我並不在意外人如何說,辦宴會又要花費不少銀子,何必呢?”

“……”陳青蓮咬了咬牙,“清兒你放心,這次宴席侯爺也支援,不用你掏一兩銀子,你就算是為了侯府、為了侯爺,陪我演一場戲,好嗎?”

宋琬清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已經當面求我了,我就勉強答應吧。”

陳青蓮氣瘋了,回了落霞苑又發了好大的脾氣。

“夫人,這宋琬清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大丫頭紅梅也跟著生氣。

“她得意不了多久了。”陳青蓮咬牙切齒,“我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夫人放心,已經辦妥了。”紅梅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

陳青蓮勾了勾唇,“很好,這次的春日宴,就是宋琬清的死期!”

——

定安侯府的春日宴選在了三月十六,正是春風和煦,草長鶯飛的好時光。

一大早,侯府內外賓客滿堂,宋知秋也早早的回來了,幫陳青蓮一起招呼客人。

宋琬清到落霞苑的時候,客人基本都來了。

“長姐,你終於來了。”宋知秋的臉依舊猙獰恐怖,她帶著面紗,熱情的迎了上去,“母親一直唸叨你呢。”

宋琬清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反問,“是嗎?”

話音一落,陳青蓮從裡面出來了,“清兒,快進來,你可是今日宴會的主角,大家都等你呢。”

這母女倆倒是一個比一個熱情,陳青蓮甚至親暱的去拉宋琬清的手。

宋琬清不喜的躲開。

陳青蓮臉上一陣尷尬,卻也沒表現出半點生氣的樣子,“進去吧,自從你的臉好了,還沒好好跟大家見見面呢。”

參加宴會的客人們,將他們三人的行為盡收眼底,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都覺得宋琬清不懂事兒。

入了席,陳青蓮又熱情的拉著宋琬清跟大家說話。

“清兒的臉早就好了,你們看,我們清兒還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呢!”

伯遠侯夫人笑了笑,“清兒的模樣確實沒得挑,只是這性子……一般人家恐怕還真不敢讓她進門。”

其他幾位夫人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呀,別聽坊間那些流言,”陳青蓮親暱的攬著宋琬清的肩膀,“我們清兒性子好著呢。”

宋琬清卻不配合,往旁邊一步,拉開了自己跟陳青蓮的距離。

她又衝伯遠侯夫人冷冷道,“你們伯遠侯府就喜歡軟柿子?難道迎了新人進門,就是為了讓你們欺負嗎?”

“你這是什麼話?”伯遠侯夫人立刻紅了眼,“你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她不滿的嘀咕了一聲,“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你再說一遍?”宋琬清當即寒了臉,“我生母去世的早,這些年都是陳青蓮在教養我,你是在詛咒她嗎?”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伯遠侯夫人無奈的看向陳青蓮,“青蓮,這清兒你真的好好管教一下了,太沒有規矩了!”

陳青蓮立刻站出來當好人,“別吵,都沒有惡意,我明白的。”

宋琬清哼了一聲,“某些人有沒有惡意,自己心裡明白,下次再亂說話,可別怪我真的不把什麼長輩放在眼裡。”

她冷冷的看了伯遠侯夫人一眼,轉身入了席,懶得在應付他們。

“這……”伯遠侯夫人氣得捶胸頓足,“青蓮呀,外面那些傳言,我本來還不信,可現在……”

她無奈的看向其他夫人,“這宋琬清明顯比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點了點頭,卻也不敢去招惹宋琬清了。

“唉,不管怎麼說,沈姐姐死之前把她交給我了,”陳青蓮傷心的抹了抹眼淚,“是我無能,沒教好她,我現在只希望她別把我當成仇人。”

眾人全都同情的看著陳青蓮,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她。

“好了,不說了,今天設定這春日宴,也是為了緩和我和清兒的關係。”陳青蓮擦了擦眼淚,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去給她敬杯酒。”

她一轉身,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低下頭,唇角無聲的勾了勾。

很好,今日她已經給足宋琬清排場,讓宋琬清足夠囂張,真正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宋琬清坐在席位上,並沒有動桌面上的食物。

這時候,沉魚忽然跑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道,“小姐,奴婢剛剛好像看見落雁了。”

落雁?

宋琬清皺了皺眉,“她不是早被杖斃了嗎?”

“按理說應該是。”沉魚困惑的撓了撓後腦勺,“難道是奴婢眼花了?”

宋琬清想了想,低聲吩咐道,“你讓景清閣的人留意一下,如果真的是落雁,跟著她,看她都去過什麼地方,幹過什麼。”

“奴婢明白了。”沉魚轉身迅速離開了。

宋琬清看了眼陳青蓮,她知道今天是鴻門宴,但是陳青蓮打的是什麼算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