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清離開的時候,發現巫言玉一直等在門口。

“我送你出去。”一路上,他有些欲言又止,顯然是想問些什麼。

到了相府外,宋琬清低笑一聲,“左相大人什麼都沒說,所以你想知道的事兒,我恐怕無能為力了。”

“什麼都沒說?”巫言玉有些意外,他很少見到巫鳴這樣。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而一直在迴避,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你路上小心。”他目送著宋琬清的馬車離開,才轉身回了相府,滿腹疑惑的去找巫鳴。

巫鳴見他來了,似乎也猜到了他想幹什麼,不耐煩的讓他出去。

“父親!”巫言玉有些著急,“你到底在猶豫什麼?還是想隱瞞什麼?”

巫鳴的筆頓了頓,頭也不抬,“沒什麼,有些事兒沒那麼重要,所以答案可有可無。”

“父親,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如果宋琬清是巫家人,那她就是最好的宸王妃人選,如果她不是……”巫言玉毫不猶豫,“那麼便不能再讓她跟蕭昀來往了。”

巫鳴低笑了一聲,“言玉,有些事兒你想的太簡單了,宋琬清也好,蕭昀也好,你以為你真的能阻止他們來往嗎?”

巫言玉臉色微變,確實,之前他就千方百計想要阻止宋琬清進宮給太后看病,結果呢?

事與願違,他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就算不能改變什麼,至少我努力過。”他堅持自己的想法。

巫鳴放下筆,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好了,先回去吧。”

巫言玉最終還是沒有得到答案,但是他清楚,這個答案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什麼事兒,所以巫鳴才會這麼抗拒,會是什麼呢?

——

宋琬清回到戰王府,便被臨風居叫了過去。

“見過九王爺!”她緩緩行了個禮。

蕭九安放下手中的書,聲音淡淡的問她,“左相找你是為了你的身世?”

“也不全是,畢竟他什麼也沒說。”宋琬清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左相大人找我,是想要跟我一起給宋青山挖一個坑。”

蕭九安似乎有些意外,“他主動提出要幫你?”

“恩。”宋琬清點了點頭。

蕭九安又問她,“對於巫鳴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其實並不多,宋琬清想了想前世今生自己接觸到的巫鳴,便思索著開口道,“笑面虎?”

畢竟能坐到那個位置的人,不可能是什麼真正的大善人。

蕭九安彎了彎嘴角,小丫頭心中有數就好。

“所以,他要麼不是真心幫我?”宋琬清知道自己猜對了,“要麼……他就真的是我的生父?”

蕭九安點了點頭,“也有可能,你娘在世的時候,對他有大恩。”

“謝九王爺提點。”宋琬清明白了,如今巫鳴這種避而不談的態度,更有可能是蕭九安說的那種。

眼下,不管怎麼樣,先處理了宋青山便好。

第二日,她按照約定的時間,等在了左相府門口,很快,便看見了定安侯府的馬車。

宋青山下車,見宋琬清竟然等在那,臉色不太好看。

他昨日收到了左相府的請帖,邀他過來,可沒想到巫鳴還請了宋琬清。

喜當爹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所以他之前在宋琬清面前一直否認,可今天,顯然只能攤牌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幾步上前道,“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他抬頭看向左相府的門匾,陰陽怪氣起來,“怪不得你之前天天鬧著要找親爹,我要是有個更厲害的親爹,什麼養育之恩,我也不在乎。”

“父親的話,女兒實在是聽不懂。”宋琬清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吧,進去吧。”

這句父親,讓宋青山的臉色更難看,繼續不懷好意的嘲諷道,“你娘當年還真是好眼光,只可惜……她只看對了人家的前途,卻沒看出來那根本不是良配。”

“再怎麼鳳凰騰達,不願意娶你,不也是白費嗎?”宋青山癟了癟嘴,“清兒,你以後可不要學你娘。”

宋琬清臉色變了變,“父親要跟我說一說當年的事兒嗎?想說哪一件?是你在外祖父面前搶著認下孩子?還是聯合我娘最好的朋友聯合哄騙她?”

她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如果父親想說,我都可以奉陪。”

“這些都是巫鳴告訴你的?”宋青山臉色更加難看,“他說什麼你都信?他若是真的那麼可靠,當年就不會拋棄已經懷有身孕的沈月,宋琬清,你別好賴不分!”

宋琬清簡直氣笑了,“確實,巫鳴的話不能全信,你的話也一樣,我只信我娘,任何人敢在我面前說我孃的壞話,我都跟他沒完。”

“哼!”宋青山哼了一聲,率先進了左相府,低聲唸叨起來,“若是你娘真的行得正,也不會留下這麼多話柄。”

宋琬清也不甘示弱,“父親若是對我們娘倆有這麼大意見,今天就不該出現在這兒。”

“你!”宋青山當真是氣壞了。

確實,他能進左相府的大門,能成為巫鳴的座上客,全都託沈月和宋琬清的福,可被人這麼挑釁的指出來,他還真是感覺到了恥辱。

可他再生氣也不會離開,定安侯府搖搖欲墜,這是他現在唯一的自救辦法。

進了書房,巫鳴早就準備好了上等的茶葉,還有宋琬清喜歡的點心,一見兩人出現,他看起來格外熱情。

“終於來了,快坐,還真是讓我等的好辛苦。”

宋青山和宋琬清臉色都不太好看,誰都沒說話。

“這是又鬧彆扭了?”巫鳴輕笑一聲,責怪的看向宋琬清,“清兒,這是你父親,你不該如此不懂事兒。”

“他不是我父親,我早跟定安侯府脫離關係了。”宋琬清氣鼓鼓的說道。

“簡直胡說!”巫鳴又看向宋青山,“還是個孩子,說氣話呢,青山兄可不要見怪。”

如果換作平時,宋青山怎麼敢忤逆巫鳴的意思,可今日,他分明看出來,巫鳴就是要做好人,讓他跟宋琬清和好如初。

如此一來,他倒是神氣起來了,“我哪敢呀,這丫頭的本事大著呢,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