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晏悄瞭解席洛。

他對自己,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那點意思。

頂多就是欣賞。

之所以這樣說,估計是成年後遲到的叛逆期。

他對這個裴三爺很尊敬,卻不喜歡束縛,追求所謂的自由。

說白了,就是想掌控自己的人生。

從這些話中,晏悄大概也能推測出裴三爺的態度。

他不希望席洛和自己走得近,大概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份吧。

不過晏悄挺能理解的,她和沈舟婚約存續的那段時間,大家都不看好。

認為她配不上沈舟,遑論席洛。

片刻,席洛下來了。

就像是鬥敗的雄雞,模樣頹敗。

晏悄笑了聲,“不知道還以為你被你三叔揍了。”

席洛癱坐在卡座,仰頭望著水晶燈。

“我三叔的攻擊力,不在於動手。”

“哦?”

席洛學著裴景瞻那自帶矜貴的坐姿,而後擺出不可一世的嘲弄表情。

“就這表情,我三叔哪怕不說話,就這樣盯著,你都會覺得憤怒。”

裴景瞻向來是少話的,可他那似有若無的嘲弄,就像是在說: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一如剛才,席洛發表了一番豪言壯語,裴景瞻只回了一個字。

“呵。”

他的憋屈,無人能懂!

晏悄憋著笑,拍拍他的肩膀。

“大概是上了年紀的男人,都喜歡這樣。”

席洛摸了摸鼻子,“他年紀也沒有很大。”

裴景瞻是老爺子的老來子,今年過完生日剛好三十。

但他少年老成,看不出實際年齡。

席洛印象中,他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般模樣。

“但我三叔老說一句話,勢均力敵的婚姻方能長遠。”

晏悄很是贊同,“這話沒錯,愛情這玩意兒,激情時刻愛得死去活來,激情褪去被彼此折磨得死去活來。”

但如果勢均力敵的聯姻,分開的話需要考慮很多方面。

只要利益平衡,婚姻關係便能穩定。

“不說了,我得回家了。”

席洛:“這麼早?”

“不好意思,我睡覺比較早。”

晏悄的作息時間秉持著早睡早起的原則,晚上十一點前睡,早上八點前起。

“幫我和茶茶、啟哥打個招呼,我先走了。”

席洛朝著經理招手,讓他安排車送晏悄回家。

“到了給我來個電話。”

晏悄擺擺手,“知道了。”

……

隔天,晏悄一如平時的生物鐘,七點半起床。

跑完步八點多,洗漱完換個衣服捯飭一下自己,拎著垃圾下去吃早飯。

剛從電梯出來,竟然在這邊遇到了晏瑤瑤。

她驚訝地挑了挑眉,沒想和她打招呼。

晏瑤瑤卻徑直走了過來,笑著嘲諷:“晏悄,你怎麼混成這樣了?”

她今天會過來,是晏舒約她在這裡見面。

已經住過紫星園的大平層,她可看不上五號院這邊的房子。

大多是五六十平的小兩居,看著就壓抑。

一看到晏悄住在這邊,她便覺得神清氣爽,心裡舒坦極了。

“混成什麼樣?”

晏瑤瑤嘖了聲,“住在這種地方?你家不是很有錢嗎?”

晏悄嗤笑,“有錢沒錢,我靠自己雙手吃飯,有什麼丟臉?倒是你,紫星園那一塊,是你自己買的嗎?”

她音量不小,現在早上是電梯使用高峰期。

出來不少人都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看晏瑤瑤的眼神變得不善起來。

什麼叫“這種地方”,這個地方怎麼了?

五號院房子是小,可在燕城這個地方房價也不便宜了。

“現在的小姑娘口氣可真大。”

“靠自己靠爸媽都行,可偏偏是靠男人,還說出這話。”

“和她置什麼氣,就不是一類人。”

晏悄嗤了聲,慢悠悠拎著垃圾走了。

扔了垃圾,她又去了一趟小區超市,給冰箱添置了一些菜。

小區超市是早上來貨,東西都很新鮮。

買完東西,她才拎著兩個袋子回去。

她住的樓層比較高,在22樓,小區最高才28樓。

電梯停停走走,終於到了22樓,她走了出來。

剛走到自己家門口,便聽見短促的一聲尖叫,有什麼東西摔了下去。

晏悄捏緊鑰匙,是從樓梯間傳來的聲音。

她鬆開勒著手指的兩個袋子,往樓梯間走去。

而後便聽到晏瑤瑤惶恐的聲音:“怎麼辦,怎麼辦……”

晏悄剛開啟樓梯間的門,只看到了晏瑤瑤的衣襬一閃而過。

她往下看,便瞧見晏瑤瑤飛奔下樓,很是匆忙。

她心裡正不解,隨即瞳孔緊縮,看到了躺在一小灘血泊中的女人。

是晏瑤瑤的母親,晏舒!

晏悄三兩步跳了下去,很快想起剛才的動盪,所以掉下來的是晏舒。

“晏阿姨!晏阿姨!”

晏舒有點反應,但很微弱。

晏悄連忙打了120的電話,而後給物業經理去了電話,讓他找社群醫院的醫生過來做急救措施。

她手頭什麼東西都沒有,不敢輕易動晏舒,怕造成二次傷害。

“畜生!”這句話是送給晏瑤瑤的。

她母親出了事,她竟然就這樣跑了。

好在很快,物業經理帶著社群的醫生過來了。

他們抬著晏舒往下,晏悄作為知情者當然要跟著。

到樓下的時候,剛好救護車到達門口,晏悄便暫時充當家屬的角色跟了上去。

看著晏舒被推進手術室,晏悄面露迷茫,也不知道能聯絡誰。

最後拿起手機聯絡宋寅笙,她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宋寅笙的聯絡方式。

晏悄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

接著,宋寅笙來了。

宋寅笙作為大學老師,向來打扮得很整齊,如今卻瞧著十分狼狽。

估計是摔了一跤,西裝褲都被磕破了。

“晏悄,我愛人呢?”

晏悄道:“還在裡面。”

宋寅笙面色沉重,“勞煩你跟我說一聲經過。”

晏悄只在電話上和他提了晏舒受傷的事,並沒有說具體事情的經過。

望著他陰沉的臉色,晏悄心裡有一絲忐忑,尤其是提到晏瑤瑤的時候,宋寅笙更是暴怒。

“畜生!”他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