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司空羽終於到達極限,靈氣耗盡,氣喘吁吁。

好在李長樂最後一刻喊出了松二爺的名字,成功把他找了出來,但卻讓白浣溪氣憤不已。

早知道自己喊一聲不就行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從一群模模糊糊的鬼影裡,找一個同樣模模糊糊的老頭子陰魂,這難度不下於黑燈瞎火玩大家來找茬。

白浣溪氣鼓鼓的,猛地出手,碧水靈鞭剎那間將松二爺的陰魂套住,一個甩手,就把他拉了過來。

李長樂則是在驅散其他密密麻麻的陰魂。

他左手純陽,右手靈火,雙手一搓,恐怖的純陽烈焰轟然四散。

無數的孤魂野鬼猶如耗子見了貓一樣瘋狂逃竄。

很快,整個義莊變得乾乾淨淨。

真,連個鬼都沒有。

松二爺的陰魂望著這一幕幕,早就嚇得呆了,雖然在碧水靈鞭裡掙扎不脫,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頭膜拜。

“幾位神仙饒命!”

“老夫並非有意留在人間,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長樂收了神通,望著松二爺的陰魂。

“你不要緊張,我們不是什麼壞人。”

“這次找你來,是為了嚴老員外之事。”

松二爺頓時臉色一變:“他,他還好麼?”

司空羽本來還氣喘吁吁,一看要講故事立刻恢復了神采。

他走上前來,把自己三人先前驅邪捉鬼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松二爺聽完長嘆一聲:“嚴老弟啊,知道你摳,沒想到你這麼摳。”

“我以為你是放心不下家人,才被人利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司空羽心中一動:“你說被人利用?”

“這麼說,你果然知道內情了?”

松二爺苦笑道:“在老夫說之前,這位女神仙能不能先放了老夫?”

“這樣說話總覺得怪怪的。”

白浣溪望了一眼李長樂,等他定奪,李長樂點了點頭,她便散去了碧水靈鞭。

松二爺咳嗽連連:“多謝多謝。”

“唉,這件事情,還得從老夫說起……”

“當年老夫白手起家,和嚴老弟聯手,生意越做越大,不免就會跟人家衝突。”

“若是正經的生意事也就罷了,不過其中有個名叫霍不休的,為了和我們爭奪竟然僱傭殺手,對我們老哥倆下死手。”

“還好沒有得逞,我們二人就報了官,這霍不休很快被抓了起來。”

“但後來不知怎麼,他竟然逃了出來,還學會了一身的妖法邪術,發誓要找我們老哥倆報仇。”

“因為當年主要是老夫和他的矛盾,報官的也是老夫,所以他自然是想拿老夫開刀,甚至揚言要讓老夫家破人亡,雞犬不留。”

“老夫惹不起躲得起,就假稱破產,讓一家老小搬家離開了寧都城。”

“但老夫擔憂嚴老弟一家,所以自己又回來檢視,不料正好被霍不休發現,為了不連累家人和嚴府上下,老夫當下自我了斷,一刀斃命在霍不休面前!”

聽到這裡,司空羽和白浣溪也不禁驚呼一聲。

李長樂也眉頭微皺。

這松二爺倒也是個狠人。

雖說他也是為了保護家人和朋友,但有這種決斷的也是少見。

司空羽嘆道:“難怪你的陰魂保留了幾分靈智。”

“師尊曾說過,人死後陰魂本會消散,但心存極大怨念者,就會變成邪祟詭異;然而若是心存善念而死,則多半會保留靈智,久在人間停留遊蕩。”

“松二爺為了家人和朋友犧牲自己,所以陰魂才與常人不同。”

松二爺苦笑道:“老夫也沒那麼偉大,只不過是恐懼連累家人罷了。”

“不過老夫一死,那霍不休的確氣得七竅生煙,而且就算是他的邪術,似乎也找不到老夫,於是自然就盯上了嚴府。”

“老夫後來悄悄去嚴府看過,果然發現嚴老弟的陰魂被那霍不休控制,變得越發暴戾怨毒,甚至連自己的孫兒也不放過。”

“這樣下去,嚴府上下都恐怕要徹底遭殃。”

“但老夫即便想提醒,奈何陰陽相隔,所以只能勸說嚴老弟幾句,後來遇到素青,老夫才趕忙離去了。”

李長樂三人這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說到底,一切怪異都是這個霍不休所為。

李長樂問道:“關於霍不休,你還知道些什麼?”

松二爺搖搖頭:“不知道。”

“啊,對了,在老夫自我了斷之前,那霍不休似乎提起過一個名叫七煞門的東西……”

“七煞門?”

白浣溪沉吟道:“我記得,這的確是百年前存在過的邪魔外道,只不過,早已被我玄天宗所覆滅,難道說如今又死灰復燃?”

李長樂道:“很有可能。”

“師弟師妹,我對這些奇聞異事瞭解不多,關於七煞門你們還知道什麼?”

司空羽立刻侃侃而談。

“七煞門創立於一百二十年前,其門主自稱為七煞老祖,是專門煉製操縱生靈魂魄的邪修門派。”

“傳聞中,分為生死二門,生門直接煉製生人魂魄,把活人生生煉製成活屍傀儡,死門則是操縱玩弄陰魂為主。”

“這霍不休如果真是出身於七煞門,不用說必然是出自死門。”

“據說死門有一門邪術,把那些原本怨念並不深的陰魂強行引導,化作真正的邪祟,去為禍人間,傷天害理,而所有這些被引導的邪祟,所做的惡行反而會化作那些邪修的‘陰功’,令他們修為提升。”

“因為這邪術只是引導,相當於到處放火,可以說是穩賺不賠。”

“只要其中有幾個成功的,就可以讓自己提升修為。”

“即便某些失敗了,也很難從那些邪祟身上追查到這些邪修。”

“修行這種邪術之人,到處煽風點火,引導陰魂化作邪祟,害得不知多少平民百姓家破人亡,因此更誕生了越多的邪祟……”

“可謂是真正的喪心病狂!”

白浣溪怒道:“這種邪魔外道,果然該殺個乾乾淨淨!”

李長樂也點了點頭。

不過,他倒是對司空羽的博聞強識印象深刻。

這傢伙雖然話癆,但也的確很好使。

李長樂問道:“那麼司空師弟,這七煞門老巢到底在何處?”

“百年前的舊址也可以,總能找到些線索。”

司空羽撓了撓頭,慚愧一笑:“我忘了……”

李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