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應對之法,去去就回。”夜天行撕開虛空裂縫,一頭扎進通往南荒的空間隧道。

“三哥說過,巫霆命中有一死劫,但非現在,所以巫霆一定還活著,外面很亂,早點回來,楊門還等著你回來主持大局。”楊平安傳音道。

如今神域局勢,已不安定,各大族向神巢內轉移天驕高手,試圖在神巢內開闢仙府,規避這場劫難,而今楊門門中高手皆奔赴域外戰場,是堅守朝天閣,還是轉移進神巢成了一大難題。

“門主,他就這麼走了?去尋兩尊仙王復仇,是否過於不自量力!”四大殿主在夜天行走後才敢出聲。

“他有自己的決斷,我們無法阻止,在他回來之前,諸位將手中事物交託出去吧,不日後我們將代表楊門出席兩界聯盟,”

“天道盟與天都府正商討籌建兩支聯盟軍,一支支援魔界,一支支援冥界。”

“什麼?門主,我門中高手已然盡數參戰,其他大族皆在自保,這等時候,我們還要派人支援魔界和冥界嗎?”有殿主質疑。

“這場劫難,誰都無法獨善其身,為了子孫後代,吾輩唯有身先士卒。”楊平安掃視場中如今代表著楊門最高戰力的眾人,繼續道,“諸位若不願前往,依然可以留守門中。”

“去,當然去,門主,你明白我等不是這個意思,滅殺死魔人人有責,我輩自是義不容辭,”

“只不過,我們擔心我等在前線誓死殺敵,後方卻被人偷家!”

“正是如此,門主,神域那些賊子,不得不防啊!”一眾楊門高手紛紛響應。

“放心吧,這朝天閣中,有老爺子留下的後手,危機時刻,可保周全,諸位無需多慮。”楊平安邁步太玄峰,夜天行既已甦醒,他便要提前著手後續計劃。

……

天河星域,南荒,翰林天府。

一襲黑袍身影自空間隧道中掠出,夜天行踏足翰林軒上空,他沒有驚擾任何人,神識在翰林軒中掃過,將翰林軒外的大陣加固,將破損的仙王禁制補足後,跨越天河壁壘,沒入星河,尋著星河古道的足跡向前追尋。

“老巫,你還活著麼。”夜天行於星河中前行,腳踏流光,不斷騰挪,不久後,他來到冥祖星上,荒蕪人跡的冥祖星殘破不堪,附近的星宇分崩離析,生靈盡滅,魂飛魄散。

“是吾兒蝤蠐的氣息,他曾在這裡渡仙王劫。”

夜天行體內響起了妖君楚狂衫的聲音,他已從沉睡中甦醒。

“還有四隻強大死魔的氣息,那兩尊仙王的氣息被抹除了,還真是謹慎。”夜天行尋著斷斷續續的氣息找到了巫霆消失的地方,方圓百里的空間,任何氣機都未曾留下。

“我兒渡仙王劫,在此地遭到伏擊,巫霆應是為救他而出手,敢打吾兒主意,必要他們血債血償!”

“蝤蠐前輩應當無事,這裡有一絲他的氣息,還有您孫女楚璃的氣息,他應當是被救走了。”

“那口青銅石棺我曾於滄海遺塵中見過,神秘非凡,他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操縱,又為何要截走巫霆?”夜天行不得而知,他尋不到巫霆的蹤跡,青銅石棺將一切都抹除了,未曾留下任何線索。

“如果我所料不差,此棺正是那神秘莫測的鎮魂棺,如果是它截走了巫霆,巫霆應當還活著。”妖君回憶道,將自己對鎮魂棺的瞭解一一說於夜天行聽。

“鎮魂棺麼,”他曾於天路聽說過這個名字,知曉其神秘非凡,如果巫霆真的被鎮魂棺截走,即便夜天行尋到了鎮魂棺也無可奈何。

“無法將巫霆救回,但這債,無論如何都得清算。”夜天行凝望星空,殺意已決。

“呆毛。”巫霆袖袍一揮,一隻圓滾滾的肥鼠自其袖口抖落了出來,正蜷縮一團酣睡。

百年的時間,夜天行皆在煉化和修煉中度過,而呆毛也沾了夜天行的光,有吃不完的天材地寶,整日不是在吃就是在沉睡,如今也蛻變了不少,一身皮毛光澤靚麗,頭頂那撮金紅色的呆毛也越發錚亮。

“開飯了?”呆毛睡眼惺忪,睜開眼便問,他挺著圓滾滾的肚皮,艱難起身,環顧四周,“飯呢?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

“不開飯,你叫醒我幹嘛?放我回去,小爺還沒睡夠。”呆毛伸了個懶腰就要往夜天行袖子裡鑽。

“辦正事,事成管夠。”

“說事!”呆毛一聽管夠,瞬間來了精神。

“這裡不久前曾出現過兩尊仙王,他們抹除了氣機,你能否尋出來?”

“找人兒,小爺最擅長,包在我身上!”呆毛拍著胸脯保證道,他在朝著虛空裡嗅了嗅,又閃進另外一片空間,片刻後又回到了原地。

“兩個故人的氣息,還有一股可怕的幽冥氣,一個死魔王,還有兩縷殘留的不同於上四者的仙王道則,你要追蹤誰?”呆毛靠著所嗅到的痕跡,已經推測出這裡發生過什麼,臉上的睡意盡消,呈肅然狀。

“你能從殘留的仙王道則追蹤到那兩尊仙王嗎?”夜天行沉聲道,呆毛雖然沒有從夜天行的表情和聲音裡感到憤怒,但他很清楚,此時的前者才是最可怕的狀態。

“很難,不過花些時間總是能找到,他們可以抹除氣機,但無法消除道則痕跡。”百年的時間,呆毛完成了進階蛻變,體型並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已經能口吐人言。

呆毛嗅著天地間那殘留的道則碎片,撕開虛空裂縫,一頭鑽進了虛空亂流。

“每個生靈的道痕都不盡相同,世間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朵花,竄天鼠為上古靈獸,感知非凡,絕非其他生靈可以比擬,除非有人強大到能夠將自身從這天地間剝離出去,否則絕不可能一點道痕都不留下。”

妖君對竄天鼠的認識遠多餘夜天行,二人淺談間,呆毛已經循著大致的方向跨越一重又一重亂流風暴。

“他們很謹慎,不知道是在提防什麼,道則痕跡很淡,甚至一路上還設定了小型迷蹤陣。”呆毛犯了難,道則痕跡超出了他的感知範圍,他沿著數個方向尋了許久都未感知新的道痕。

“虛空亂流衝散了他們的道痕,兩尊仙王如此謹慎,想來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極為忌憚。”妖君沉聲道。

“能讓仙王忌憚的,只有更強的仙王,亦或是超脫仙王的存在。”夜天行鎖眉,若是遭遇這種級別的存在,想來必也是凶多吉少。

亂流洶湧,風暴伴身,跟隨呆毛一尋便是半月之久,半月時間他們沒有停頓,依靠著空間內殘留著的未被亂流完全衝散的零星道痕,跨越重重虛空壁壘,一直追蹤到一片血煞之地。

“此地戾陰之氣濃郁,這片深淵裡藏著可怕的東西!”呆毛嗅到了一股不詳的味道,一向膽大的他,此刻正站在深淵口躊躇不定。

“他們在這下面?”夜天行詢問。

“他們不在這裡,但是嗅覺告訴我,這下面有寶貝。”呆毛仔細感知著深淵下方,那裡有種令他愉悅的氣息,必然是寶貝無疑。

夜天行識念朝著下方覆蓋,向著深淵下行十里左右,神識被一道強大禁制所隔絕,如今他的神識已經超脫臨仙,能阻隔他神識的禁制最起碼是是仙王禁制。

“下去嗎?”呆毛有些捉摸不定,下方的陰戾之氣很重,隱藏著怎樣的危險不得而知。

夜天行眸中生出輝芒,向深淵下方望去,一眼便洞穿了黑暗,目之所及是一座巨大的蜿蜒宮殿,隱約間他看到了數口棺槨七零八落地擺放在宮殿中,其中一口棺槨的棺蓋傾斜開一角縫隙。

“那是……”夜天行的目光忽然被棺槨下方几條縱深的宮殿溝壑所吸引。

“走,下去!”夜天行帶著呆毛一步踏進深淵。

“破禁制的活我拿手!”呆毛一口一口將仙王禁制咬出一個缺口,二人很快進入到了這座深淵下方的宮殿。

“天陰九穴,九宮十二殿,九索橫煉,這是天陰黃泉墓!”妖君突然開口,情緒激動。

目之所及,正如妖君所言,這是一座陰墳,九穴分列九方通往九宮十二殿,每個方位都橫拉了一根祭煉過的鐵索,將此地牢牢封固。

“天行,不出意外,這是一座帝王墓,不要逗留,就此離去吧!”越看越覺得可怕,強如妖君此時也心生怯意。

“這裡有我要的東西!”夜天行死死盯著棺槨下方縱深的溝壑裡,在陰氣沉凝的縫隙間,正生長著一株奇特紅花,

“黃泉彼岸,花開千年,葉落千年,曼珠沙華,這是永生花!”夜天行渾身顫抖,瞳孔亦為之凝縮,這是他一直心心念唸的東西。

“竟真的是永生花,這陰戾之地,竟然存在著這等至寶!”妖君亦為之動容。

夜天行一步近前,他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這株紅色彼岸花,與尋常的紅色不同,它的色澤裡夾雜著另外兩種顏色,一點青黃,一點湛藍。

“嘶~~”夜天行猛地深吸一口氣,這非純色的永生花,正是他心心念唸的不朽花。

“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夜天行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與激動,有了這株不朽花,他便能讓師尊谷翰林重塑真身。

“天行,等等!”夜天行正要摘花,妖君突然出言阻止。

“前輩,有何不妥?”

“此花的確是不朽花無疑,但已有三色生命色。”妖君沉聲道。

“什麼意思?”夜天行不解。

“孩子,此花是被後人種植在此地,並非天然形成,花開三色,三生三世之兆,意味著孕育的新生命即將降生。”

夜天行不信,神識朝著不朽花中探測過去,瞬間被一股恐怖的禁制將神識反彈了回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夜天行神情劇變,好不容易遇到了不朽花,卻已經孕育出了生命,一個新的生命即將降生。

“我要將他從不朽花中抹除!”夜天行不想錯過這送上門的不朽花。

“沒用的,即便你抹除花中的生命,不朽花也難以開出第二季。”

妖君的話,讓夜天行備受打擊,心情跌落谷底,他伸出去摘不朽花,要看看這花中究竟孕育著何等人物。

然而在他手掌即將觸碰到不朽花時,一道無形的禁制也隨之被啟用。

“嘭!”

宮殿中央,棺蓋被推開,伸出一隻枯骨爪,抓爆了夜天行的護身罡氣,在其仙王肉身上留下了一道猩紅血痕。

“仙王屍傀!”妖君倒吸一口涼氣,“四重棺槨圍繞,這必然是一座帝墓無疑,天行,趕快退走!”

說時遲,那時快,九宮十二殿的方向響起嘩啦啦的鐵索聲,有可怕的東西被驚醒,正朝著這裡極速飛馳。

“走,快走!”呆毛從宮殿深處閃掠過來,口中叼著一顆血色珠子。

“血靈珠,仙王一身精血所凝,這黃泉帝墓中,存在不止一個匹敵仙王的存在!”妖君越發慌了起來,夜天行

“擅闖吾皇宮殿,死!”冰冷陰厲的聲音,伴隨陰風陣陣再度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