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麼。”夜天行喃喃自語一聲,目光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黑水山深處,那位臨仙鎮守者所在的方位。

而今看來,想要找到明月心的藏身之所,是一件不易的事,很可能明月心已經不在天盛星。

眼看就要白跑一趟,先前闖入黑水牢的四人中的女子被押了出來。

“小丫頭,牙尖嘴利,幸虧小爺護身有罩,不然差點讓你這一腳絕了後!”一名輪迴八重天的監守晦氣道。

“丫頭,趕緊把**仙子的下落告知本監,如此本監才能在大人面前替你求情,饒你一命,興許大人高興了,還能賞賜你一些本事,若惹得大人不高興,哼哼,就別怪我等辣手摧花!”

“呸!聖女的下落,豈是你們這些牲畜能夠知曉的?即便是殺了我,也休息從我身上得到半點訊息!”

“嘿嘿,好,很好,很有骨氣,就衝你這分骨氣,一會兒本監守可得好好伺候伺候你!”

“早就聽聞天盛齋除天女經之外,普通女修所練的素女經也是大補之物,本監可得好好品嚐品嚐!”男子直搓手,本色外露。

“無恥!”

“畜生!”

女子唾罵,臉上滿是看淡生死的決絕之色,可見兩人這般言辭,穩固的本心多少也有些慌亂了。

“嘿嘿,罵吧,使勁的罵,一會兒本監不僅會好好伺候你,還會在你們聖女明月心大人面前伺候你,如此,你們聖女大人見了,定是百般心疼,早晚也得就範!”

聽到這,夜天行神情頓時一動,總算聽到了一點關於明月心的訊息。如此聽來,明月心的確被抓了,但並不關押在這。

“聖女顧**,素女經,天女經,這中間的關係還真是千絲萬縷。”

礦山前,側躺著的夜天行的本體,突然站起身來,只聽“咔嚓”一聲,那束縛在他手上腳上的枷鎖便隨之脫落。

他的身形也在頃刻間消失在了原地,激起一絲微瀾。

“什麼人?!”

黑水山前,一道身影忽然襲來,輪迴八重天的監守神色大變,瞬間撐起護身罩,然而那堅不可摧的護身罡氣,卻在那道黑影襲來的頃刻間被瓦解,夜天行三指呈爪狀,洞穿那名監守的護身罡氣,又洞穿了他的胸骨,頃刻傳來後者撕心裂肺的慘叫。

夜天行反手握住束縛女子雙手的枷鎖,輕輕用力,這有著強大禁制的枷鎖瞬間被捏碎。

“去悅來客棧!”夜天行清冽的眸漠然掃過女子傳音道,隨即抓起女子的玉手,在後者震驚中將她擲了出去。

他凌空數點,虛空撕裂,女子瞬間被拋入撕裂的虛空。

“輪迴絕顛?!”兩名監守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料到竟然還隱藏著一個外援。

夜天行收斂了部分氣息,隱藏自身實力,以他堪比臨仙三轉的神識,即便是臨仙一轉的高手也未必能夠看穿他的真實境界。

“聖女關押在何處?!”夜天行一步貼身,三指扼住了一名監守的咽喉,死亡危機面前,那監守竟是被夜天行的氣勢嚇得險些尿了。

“不,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道強大的氣息自黑水山上方襲來,來人並非是黑水牢的鎮守者,而是一名化虛中期的老者。

“砰!”

“哼,找死,黑水門的地盤也是你區區一介輪迴敢闖的?”

沉悶的掌擊清脆地落在夜天行背脊,他都身形隨之倒飛出去,吐出一口殷紅鮮血。

“你們幾個,去把人給我追回來!”

“是長老!”

眨眼間,兩名監守和幾名輪迴好手追了出去。

夜天行抹了一口血漬,嘴角掀起一抹冷冽弧度。

“哼,輪迴境的廢人,也敢到黑水牢劫人,不知死活!天盛齋的餘孽就這點本事了嗎?”黑水門的長老冷哼道,袖袍一揮,一根捆仙繩便捆住了夜天行的周身。

“拷起來,好生審問,一定要尋到顧**的下落,此女一日不擒住,吾等便一日不好交差!”

“諾!”

夜天行被拷上了枷鎖,只是這一次束縛他的枷鎖,遠比之前的那兩副要強大出不少。

“給老子滾進去!”一名監守一腳將夜天行踹進黑水牢玄關,他人剛一接觸玄關門,便有一股微弱的漣漪傳來,原來,這黑水牢被一座強大的陣法牢牢包裹,而罩在陣法之上的,則是一件真正的仙器!

黑水山,竟是一件無缺仙兵!

一個足以困住臨仙高手的法陣,外加一件無缺仙兵,難怪他的神識一時間難以滲入進來。

“咚!”夜天行被一腳踹在背部,整個人拖拉著玄鐵腳鐐和手鐐撲倒在佈滿黑水的潮溼牢房,摔了個狗吃屎。

“去踏馬的,還以為輪迴絕顛有多厲害,竟然連我們長老一掌都扛不住,就這種廢物也敢來劫獄?”那名監守冷嘲熱諷一番後,便關上了黑水牢的玄關。

似乎是並不在意黑水牢中眾人互相走動,甚至連牢房門都未曾關上。

也是,一座足以困住臨仙的監獄,區區輪迴境又有誰會擔心會逃得出去?

夜天行從黑水池中爬起身來,具備強大腐蝕性的黑水,連臨仙高手浸泡久了都招架不住,何況是臨仙以下的修者。

夜天行坐在黑水池邊上,目光掃過去,首先便見到了剛剛被擒獲的三名男子,而此刻的三人也正在打量他。

“閣下是何人的部下?”三人聽到了方才的動靜,詢問道。

夜天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們,目光挪向了他處,黑水牢空間並不算大,入眼間便可看到幾名服飾統一的白衣女子,被關押在同一間牢房中,同樣浸泡在黑水池。

這片空間沒有靈氣,所有的靈氣都被黑水池所吞噬,這裡的修者得不到丁點的靈氣補給。

她們本該是一群氣質脫塵的仙女,但此刻卻面容憔悴,人老珠黃,被這黑水池腐蝕得不輕。

“在下是聖女明月心的一位故人,為救她而來。”夜天行目光掃過眾人,淡淡說道。

“嗨,原來是聖女的追隨者!”三人聞言,搖了搖頭。

“一介輪迴也敢闖入此地?”黑水池遠處,髒亂黑髮散亂披身的一道身影,如同乾屍一般發出冷冷的聲音,一雙渾濁無神的眼睛盯著夜天行,滿眼的不屑,“就連吾等都被困於此,區區輪迴,不知死活。”

“可惜了吾等一身修為,沒想到中了埋伏,被困於這黑水池中!”一人嘆息道,這幾名男子巔峰時期,皆是有著化虛的修為。

“唉,多謝諸位對月心的厚愛,妾身在此謝過了!”一名婦人發聲道,這位婦人即便形容枯槁,臉色暗沉,依然掩飾不住她曾經的儀態與氣質,其實力巔峰時期亦達到了化虛中期的程度。

“仙子哪裡的話,吾等也曾受過天盛齋不少恩惠,皆是自願,我本是殺伐之人,曾差點著了心魔而死,是聖女鳴經點化,這才讓在下壓住心魔,一舉破虛!”

“大人,我們已經被關押在此三月之久,他們為何還不處決我們?”一名形容枯槁的女子聲音虛弱至極。

“月心何其決絕,怎可能輕易就範,他們留著我們,為得就是逼月心就範而已!”婦人搖頭嘆息,眼眸暗淡無光。

“除此之外,他們還可以利用我們的存在,引出在外潛逃的姐妹們,唉。”又一名女子無力嘆息道。

“吾等留得此殘身,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派上用場,現在即便是死了,也於事無補。”

“天,要亡我天盛齋,本以為月心的出現,將給天盛齋帶來一個嶄新的時代,開創一個新紀元,沒想到卻落得這般下場!”

“大人,若是當初聖女答應下來,結局會不會不同?”一名女子有氣無力弱弱道。

“呵呵,你以為事情如此簡單?覬覦月心的人何止一家?無論是哪一家,都是我天盛齋招惹不起的,”

“更何況,這些傢伙可不僅僅只是得到月心這麼簡單,他們是想要剝奪她的一切啊!掌門視她為己出,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剝奪因果,又怎可能讓她的心血付之一炬!”婦人越漸動容。

默默聽著幾人的言語,夜天行似乎明白了一些關於天盛齋此次厄難的緣由。

“如此看來,想要救出明月心,還得將這群人全都救出去,否則,這明月心也未必肯跟他走啊。”

越漸感覺這趟渾水,有些棘手,光是聽她們寥寥幾句,牽扯到了背後勢力,就不下七家,其中她們口中那三家招惹不得的勢力,顯然也只能出自於神域了。

“頭疼啊!”夜天行微微咋舌。

能讓三家神域的勢力盯上,這明月心體內,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天女經,如此非凡?

他們又極力抓捕顧**的原因是什麼?這些疑惑充斥夜天行腦海,一時無從解答。

“不日蔣琛前輩他們也該到了,我可不能在此浪費太多氣力。”

在黑水池中待了一晚,第二日深夜,在監守送過飲食後,夜天行自黑水池中站起身來,身為荒體之軀的他,在黑水池中浸泡一夜腿腳都有些發軟,更何況其他人了。

手腳上的枷鎖,禁制非凡,足以禁錮住化虛境的修者,但禁錮不住他,他一力萬鈞,這樣的枷鎖對他無用。

“咔嚓。”清脆的聲音輕輕響起,這聲音引來了臨近修者的注意。

“你!!”那名化虛修者大吃一驚。

“噓!”夜天行比了一個手勢,指了指黑水山山體,眼下的仙器之靈並未甦醒,若是驚醒了器靈,那可真就麻煩了。

“這位兄弟,你是如何掙開枷鎖的!”

夜天行緩緩走到天盛齋那位女長老身前,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輕輕一用力,那連化虛絕顛高手都無法掙開的枷鎖,就被揭掉了。

“我乃是一介體修,這枷鎖能夠禁錮輪迴海,禁錮元力,對於你們這些強大的修者而言是致命的,但對於我這樣的體修而言,算不得障礙。”他淡淡說道,言辭間含糊其辭,眾人深信不疑。

“快,快,小兄弟趕緊給我鬆綁!”一名男子興奮道。

“別急,”夜天行給眾人一一解綁。

“嘿嘿,沒想到啊,兄弟不過輪迴境的實力,卻成了拯救我們的關鍵!”

“外面那些傢伙估計怎麼也沒料到,小兄弟竟然是體修!”掙開枷鎖,幾人很是興奮,剛要站起身,卻又一個踉蹌栽倒在黑水池中。

“這黑水池的腐蝕能力太過霸道,吾等的實力十不存一,此間又無靈氣補給,即便脫身,也出不去啊!”

“唉!白白高興一場!”

剛剛興奮了一陣的眾人,又好似被潑了一盆冰水,那激動之意,瞬間全無。

“其實,即便吾等實力恢復了,也根本出不去,此間黑水牢被臨仙大陣籠罩,這黑水牢本身又是一件無缺的仙兵,只可從外部開啟,根本無法從內部出去!”

想到這,眾人越發心灰意冷。

“事在人為,諸位不必灰心。”夜天行一邊幫眾人解開束縛,一邊寬慰道,“我這裡有不少靈石,可作補給之用,諸位趁著這深夜小心回覆,總會有機會的。”

夜天行將三袋靈石分發給眾人,他身上的靈石不多,隨身攜帶的都是些極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