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炎收了糧草立即閃人,來到望夫崖後跌坐在望夫石邊上喘氣。

不久,陳麒麟就趕到了。

他看到趙炳炎癱坐在地上,趕緊上去攙扶。

趙炳炎問:“都好好的嘛?”

陳麒麟稟報了傷亡情況,自責沒帶好隊伍,請求漢王責罰。

他說發啥罰,已經很不錯了。先找船,迅速離開此地。

趙炳炎艱難的站起來在兄弟們的攙扶下走去船上。

城裡,蒲壽耕帶著一幫兇神惡煞的護衛衝進府衙,看到熊熊燃燒的府庫,滿地狼藉的屍體吃驚了,督促大批兵丁提著水桶、拉出救火的射水槍射水上房滅火。

這廝慌張的來到自家後院,裹頭瘦削男馬上在房簷下找到他哥,他上去扶起哥哥,他哥耷拉著腦袋,早已死得梆硬。

那廝嚎啕大哭,抱起他哥要走,一根細線纏住了他哥的衣服。那廝狂暴的一把扯掉。

還沒轉過身來,一個盒子突然彈起,周圍打著火把照亮計程車兵驚呼:“暗器,有鬼吶。”

一個個嚇得紛紛趴下,東躲西藏。

那廝身後一個黑乎乎的盒子突然彈起有兩米高,轟的一聲炸開,裡面七百枚鋼珠像一把巨大的鐵掃帚,狂掃一切阻擋物。

院子裡面站著的,趴下的非死即傷,一個都沒逃脫。裹頭瘦削男抱著他哥被強大的氣流吹出去撞到院牆上,不用使出乾坤大挪移便直接砸穿院牆進入還在燃燒的府庫。

福州外海,船工架著船小心夜航,趙炳炎休息了片刻取出急救包去檢視郭襄的傷情。

他留下程琳,叫其他人都出去,小心撕開郭襄的外衣清理創口,撒上雲南白藥再用疤痕修復貼將傷口貼住。

他細心的操作,郭襄卻是疼痛難忍,一手死死抓住邊上的趙炳炎的小腿,手指都扣進了他肌肉。

趙炳炎拿出一板青黴素膠囊遞給程琳,叫他喂郭襄吃下,一個時辰之內務必守著,以防藥物引起的不測。

忙完出來,他救治兩名皇城司人後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板上。

陳麒麟趕緊將他扶去休息。

三日後,趙炳炎從萬寧上岸,傷員全部集中到一家臨海的大院內休息。

程琳在屋裡照顧郭襄。

郭襄問她:那小子給姑奶奶療傷,啥都看見啦?

程琳笑嘻嘻的反問她:“你說呢?”“還有人把人家的小腿都抓破了呀。”

郭襄意猶未盡的說:“難怪醒來發現手指甲裡還有血跡,那小子好像摸到我小兔子了。”

程琳身子一顫,問她啥感覺?

郭襄輕描淡寫的說也沒啥。

其實,她當時就像觸電似的猛一哆嗦。

程琳看得清清楚楚,曉得她在撒謊,對著窗外說:那傢伙就在檳榔樹下涼快吶,不去瞧瞧?

郭襄說:“背上疼呢,懶得動。”

趙炳炎剛在樹下喝了兩口茶,劉師勇急匆匆趕來了,老遠就問:“漢王受傷啦?嚴重不?”

趙炳炎真想跳起來給他一腳了,嚴重還能出來吃茶嗎?隔老子。他擺擺手說無妨,調理一段時間就好。

劉師勇讓他放心,水師眼下出擊福州還差點,但要保衛海南路,足夠了。將士們日夜操練,不管是近距離直射和遠距離拋射,準頭都提高不少。

他說還不能鬆懈,咱們人手太少,火力不足,死不起人,務必練精了。

他提醒劉師勇,各部隊必須練習集火打擊,特別是守備部隊,還要練習夜間作戰,防止敵人派出高手搞偷襲。

他叫劉師勇把每一次夜間執勤都當實戰來訓練,除崗亭執勤外不許佈置明哨。

趙炳炎對這兩次襲擊元軍的教訓太深刻了。

若是他的隊伍也和元軍一樣稀鬆的防守,府衙和隊伍重要的場所根本就守不住。

趙炳炎在萬寧休養十日,將福州繳獲的糧食補充一部分到各地後回到儋州,放出所有的金銀和各種關子幣,戶部清理入庫後陸秀夫大喜,一定要請他吃一頓。

他說吃飯可以,必須是陸相自己下廚。

文天祥笑了,都說陸秀夫千儉省、萬儉省,今日捨得招待諸位必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次日,文天祥邀請他和陸秀夫去參加水稻豐收儀式。

海南的秋季水稻收穫了。

文天祥歡喜告訴他各地水稻陸續進入收穫時節,產量低的也在五百斤以上,多數達到六七百斤,產量高的有八百、一千斤,米飯入口糯香,百姓用它來款待客人吶。

陸秀夫和戶部的人都是一臉的興奮,連聲謝過趙炳炎賜種。

他估計來年選種播下之後產量還有回撥,提議將畝產六百斤以上的稻種由戶部全部收購,培訓農事官員在全島擴大種植。

陸秀夫不住點頭,給他說戶部就是這個想法,海南的水稻可種三季,一畝田要能增加一百斤的產量,算下來糧食增產都很可觀。

他笑著說土地也要休息,還是多聽聽老農民的意見,總結栽種經驗。海南有不少可入口的糧食作物,適合種啥咱們就種啥。

冬去春來,一二八零年到了。

太后楊淑妃帶著百官祭拜天地,發誓光復大宋。

眾人都在歡歡喜喜的過春節。

這是南宋朝廷顛沛流離三年來最安穩的一個春節,人人都不用擔心敵兵將至,生命危在旦夕。

因為有大量的金銀保障,又處在四通八達的海貿前沿,勤勞的商人總能將海南需要的物資運來,小朝廷的日子從來沒有如此輕鬆過。

北方的大元帝都,呼皇帝就有點吃癟了。

皇帝本來計劃一二七九年裡要徹底滅了南宋的,哪料南宋成了打不死的小強,竟然在海南路立住了。

不僅如此,南宋的敢死隊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入廣州、福州襲擊府衙,焚燬他辛苦籌集的糧草、船隻,讓他的征討計劃胎死腹中。

呼皇帝怒了,斥責臣工辦事不力,召集軍機大臣進京再謀伐宋。

大年初二天,趙炳炎閃身來到了鳳來坪,老遠就看到阿香挺著孕肚忙前忙後。

他上去扶住女人叫回去歇著,可別把他的小王子給摔壞了。

跟在左右的親衛立馬笑哈哈的說:“是呀,還是漢王說話管用,我等的耳朵都聽起繭子啦,王妃就是閒不住。”

女人幸福的由他扶著回院子。

趙炳炎從私人空間裡放出大量的年貨、衣服和日常用品,笑呵呵的叫阿香去儲藏室驗收,諸葛先生送過年禮物來啦。

阿香開森的說不要不要,咋能勞諸葛武侯大駕,漢王夫君來了就好。

他心裡替阿香難受了。

自己的女人還沒得二十吶,就獨自一人承擔起坪上幾十戶人家生存,生活的擔子,真是不易。

兩人坐在竹樓的涼臺上吃茶聊天,阿香指著一戶戶人家告訴他,遭匪患焚燬的竹樓重新修好了,下山來定居的快有一百戶啦,家家戶戶住進新竹樓,吃上稻米歡喜極了,還有十幾個阿哥出去參加了近衛軍呢。

趙炳炎已經看到,新修的竹樓一棟比一棟漂亮,橫七豎八的有了三條過境街道,有的人家還開上門店做起了雜貨的營生,黎母峒以看得見的速度在變化。

夜裡,阿香母子振著他的胸脯甜甜的睡去,趙炳炎怕驚動了她和腹中的胎兒,一直小心侍候著。

天亮以後,十里八鄉的峒主、頭人都來了。

阿香的阿母,黎母峒主自然成了鳳來坪的主人,熱情的招呼左右峒主進屋吃茶。

黎母山在大宋軍隊的支援下修了一條直通儋州的道路,他們可以用牛車將山貨賣到儋州,從儋州輕鬆帶回需要的貨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