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但這事兒肯定跟劉老太婆脫不了關係!”楊老狗滿臉憤慨,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又道,“她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整天淨幹些喪盡天良的事兒,也不怕損了陰德!”

“可別提了,劉家義莊以前多好,自從出了個劉老太婆跟她爹,怕是幾代人積攢的陰德都敗光了。”羅老三聳了聳肩,拍了拍我的肩膀,平靜的道,“陳酒,魂魄的事兒暫時緩緩,等過些日子我帶你親自去找劉老太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失魂落魄的點頭。

三魂七魄丟了一魄,身體絕對會出現大問題,要是找不回來,我以後想做縫屍人都做不成!

可現如今也只能慢慢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找劉老太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這一次,我心裡已經恨透了劉老太婆,經常暗戳戳的咒她不得好死!

院子裡的話談到了後半晌,羅老三原本想請楊老狗一起幹王雲的那個活兒,可楊老狗卻很忙,根本沒有時間去。

這事索性也就作罷。

陳羅楊張四家人關係匪淺,平時有什麼活都會互相照料一下,要是沒空的話,那也只能叫其他人幫忙。

我跟羅老三在家裡多休息了一天,一直等到了王雲的通知後,這才跟著他一起去往外地出活。

按照羅老三說的,王雲家裡是開棺材鋪的,不說有錢,但至少也是一個大戶人家,之前就已經隱退,不在插手陰行裡的活兒。

可這一次他偏偏又冒了出來,這隻能說明,那礦老闆給的錢一定很多!

這又讓我心裡跟撓癢癢似的,總感覺一大把錢從自己眼前划走。

可幹陰行就是這麼簡單直接,有活兒就出,沒活兒就閒著,有的時候閒個小半年也算正常。

這一次出活全當是積累經驗了。

上了車,羅老三依舊是坐在副駕駛,我依舊是坐在後排。

令我沒想到的是,車上那個詭異的紙人居然還在,不同上次它居然被換了一身灰黑色的衣服!

車子裡瀰漫著一股子窒息感,我大氣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著旁邊的紙人!

接觸了這麼久的陰行,我還從沒聽說過有人會隨身帶著一個紙人,還給它換衣服當成活人一樣照顧。

而就在這個時候,羅老三轉頭撇了我一眼,目光又挪向紙人,粗略的掃了一眼後,才朝著王雲問道,“你上次那個紙人怎麼還帶在車上?”

他這話問出了我心聲,目光連忙轉向王雲,期待的看著他!

王雲從後視鏡撇了我一眼,語氣帶著一起喪氣道,“之前家裡出了點事兒,帶個紙人安生一些。”

我瞬間愣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家裡有事兒帶紙人?

要不是他現在表情,說話都很正常,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腦子出問題,說錯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羅老三點頭說道,“嗯......”

後半程全程無話,我一直處於戰戰兢兢當中,一直到車子停在了一處叫“煤口村”的村口,逃難似的衝下車!

羅老三毫不掩飾的嘲笑我,“小子,你這心性也不行啊,一個紙人就給你嚇成這樣!”

“我......”我被說得臉色一紅,下意識想要反駁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轉頭一看,就見王雲已經開啟了後排的車門,把紙人拿了下來,放在車頭後,認真的上了一炷香,又重新放回車內。

這詭異的一幕,瞬間讓我頭皮發麻,後背一陣涼颼颼的。

一直等到王雲弄完後,他才走了過來,一邊帶路去主家,一邊給我們講著主家的事兒。

主家是煤口村的挖礦大戶,叫許大強,一整個村子十幾個煤礦井,大半都是他家的。

前些日子跟工人下礦檢查,不小心遇到了礦難,人都被砸得個稀爛。

一聽到屍體受損,我頓時精神了起來,連忙看向了王雲。

王雲撇了我一眼,又繼續道,“主家認識外地一個縫屍的,所以縫屍體的活兒早就已經交給他們了。”

見他這個活兒已經被接了,我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羅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句,“別想太多了,這一次來正好見見同行,熟絡一下關係,順帶的......給我打打下手,咱倆一起埋屍。”

一起埋屍?

我聽完心底一顫,連忙搖頭拒絕。

並不是說我不願意跟羅老三埋屍,而是因為埋屍這一脈很複雜,牽扯了很多的規矩,稍有不慎就容易惹上事兒!

行行有行行的規矩,我縫屍的時候,羅老三沒有胡亂摻和過,而他埋屍,我也不能胡亂的插手,這也是避免到時候出現問題,大家都承擔不了後果。

三言兩語閒聊著,我們也走到了主家的門口。

主家喪事還沒正式開始辦,已經有百十來號村名陸陸續續的趕來幫忙整理喪事要用到的東西。

看著人員聚集的大門口,我一時心底發怵,連門都不敢進了。

王雲把我們帶到之後,招呼著一眾人從旁邊的一輛貨車上,卸下早已準備好的棺材。

而我就跟羅老三坐在小院裡喝茶,靜靜的望著這一切。

一眾人陸陸續續的去幫忙卸棺材,身後的屋子裡瞬間空蕩蕩的,我總感覺這屋子有些不對勁!

轉頭望去,一具屍體正擺放在長條桌上,蓋著一層白布,白布上面沾染了不少血漬,看起來多少有些滲人。

這時,羅老三戳了戳我的肩膀,小聲說道,“陳酒,你感覺這屋子裡有什麼怪地方沒?”

我愣了一下,難道他也發現什麼古怪了?

遲疑幾秒後,我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屋子裡,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羅師父,這屋子裡的屍體可能有古怪,我總感覺他滲著陰氣!”

“嗯,我也感覺到了。”羅老三也回頭掃了一眼,轉過頭來,自顧自的點燃一支香菸,猛嘬兩口後,眯著眼睛看著我說道,“王雲接這個活兒,怕是沒這麼簡單,我感覺應該要出事兒!”

“嗯......可能吧。”我有些不確定的點頭附和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貨車旁,突然傳來“哐當!”一聲!

緊接著人群裡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誰特孃的沒抓穩,怎麼讓棺材砸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