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還滿意嗎？

第139章138.還滿意嗎？

噔~噔~噔~

“顧問閣下恕我打擾，但……已經過了您吩咐過的叫醒您的時間了。”

顧問聽見門外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從一種意識完全宕機的狀態下逐漸甦醒了過來。

他正身處一間奢華的客房內，躺在一張鬆軟舒適的躺椅上，類似心理診療室裡的那種，旁邊的高檔唱片機加正品黑膠唱片的組合，正在播放著悠揚舒緩的交響曲。

旁邊還放著一杯只喝了幾小口的名貴紅酒，突出一個優雅和奢侈。

可等他卻有些感覺不到胳膊的重量，便舉起來一看，整隻右前臂都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半截胳膊也呈現出融化的跡象，像是一根燒了一半的蠟燭。

這是他昨晚才更換的新身體，年輕、強壯，應他的要求沒有經過【啟蒙】，但身上紋滿了各種符號與圖案，整個人看上去都是黑白相間的，呈現出一種癲狂與邪祟的氣質。

這些紋身都是為了增強靈感和靈力，代價是會犧牲掉一些理性與認知，但對顧問的情況來說，反而是恰到好處。

只是這些紋身應該是臨時新紋上去的，一些地方還在滲血，並且在手腕和腳踝等處還能看見一些血肉模糊的勒痕，破壞了這副紋身的藝術價值。

顯然是這具身體之前進行過異常激烈和痛苦的抵抗。

可即使如此，顧問依舊還是很滿意這副新軀體的，眼下莫名其妙的受損，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

“在我沉睡的期間，發生了什麼嗎？”

因為身體的特殊性，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休息一陣，進入那種不會做夢，思維完全停轉的深度睡眠狀態，時間長達十個小時，並且需要藉助優雅的音樂來增強這種睡眠的質量。

這是他在七階時所做出的一種選擇，把自己的生命形態改變成了如今這副很方便的樣子，那自然就得承受相應的代價。

他只能以這種效率很低手段，來調整自己的狀態，恢復力量，以及維持精神狀況的穩定。

一般來說，他的睡眠是不會做出任何動作的，十個小時之中，整個身體機能都會完全停滯，像是死人一般。

如果身體動了，或者發生了某種變化，那就意味著出現了異常情況。

而且出現異常的不止是這具讓他頗為滿意的新身體，還有自己的睡眠時間——

顧問看了眼房間裡的掛鐘，已經快到晚上8點了，這比他預計的甦醒時間晚了太多。

這時，顧問又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顧問閣下？”

“請進。”

顧問倒也沒有不耐煩，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之前那個接待他的鐵匠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大堆小紙條，上面寫著‘自由風尚’結社收集到的最新情報。

但鐵匠一開口，卻是先撇清責任：

“閣下，您總算醒了，我之前嘗試過叫醒您好幾次，但卻沒有得到回應，所以我也不敢貿然進來……”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遇見了一些特殊情況。”

顧問倒也沒有遷怒此人，而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小紙條。

鐵匠連忙解釋道：

“在今天早上，城裡連續發生了十餘起詭異的‘意外’……”

他這便跟顧問大致描述了一下情況，顧問也很耐心的聽著。

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融化掉的右臂，說道：

“在我沉睡的過程中，我的力量出現了計劃外的失控。”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時間，然後當機立斷的說道：

“撤退，教團的人應該很快會找到我。”

“啊這……”

鐵匠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太搞清楚狀況。

昨天費了老半天的勁才安撫好這位煞星，正想利用他的赫赫兇名狐假虎威一番，從這地下城裡的其他勢力手頭賺點好處，怎麼轉頭就要撤退了？

但顧問並不會給他解釋原因，只是繼續命令道：

“分頭行動，記得帶上我的唱片機與黑膠唱片。”

鐵匠也不敢質疑對方的決定，只能招呼著爪牙們收拾東西。

但‘自由風尚’結社在地下城裡經營多年，已經是家大業大，即使是隻收拾貴重細軟，也花了他兩個多小時。

可顧問卻早就消失不見了……

媽的，這個沒義氣的怪物，要不我乾脆寫封匿名信算了？

鐵匠心頭又湧出了這樣的衝動。

然而還是不敢真的動筆，也不敢無視顧問的‘建議’，只能氣急敗壞的招呼著部下，把人打散，各自分散逃竄。

他自己則帶著幾名鐵匠學徒打扮的親信，帶著最貴重的財物，選擇最快的下水道，逃去城西的一間地下酒吧。

酒吧裡依舊是群魔亂舞的景象，一大堆城西這邊的年輕人在其中肆意放縱，並沒有被什麼人打擾到。

“看來我們的動作還挺快，趕在了那群獵犬前面。”

鐵匠說著，招呼著部下穿過酒吧後門，來到了一片偏僻的暗巷，這裡準備著跑路用的蒸汽卡車。

可詭異的是，原本停放卡車的地方已經空蕩蕩的，只剩一攤機油的痕跡，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我的車呢？”

鐵匠頓時感到了有些不對勁。

下一秒，他便聽見四周響起一連串整齊劃一的金屬摩擦聲。

那是步槍上膛的聲音……

接著，一道明亮的燈光從天而降，將鐵匠和學徒罩在其中，然後從街頭巷尾，以及旁邊民宅的窗戶裡探出數十隻槍口，形成了交叉火力網，覆蓋住了他們任何可能閃避的角度。

其中還能看見幾張卡通畫風的小動物面具。

聖恩庭的獵手，已經完全包圍了他們。

“媽的……”

鐵匠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眼下的狀況已經很明朗了，顧問所謂的‘突然失控’，真的引來了教團的人馬，而且還比想象中的更快。

“束手就擒，或者立即自殺。”

聖恩獵手那邊傳來一聲冷冰冰的命令。

還沒等鐵匠做出選擇，他身後的一名學徒便高舉起雙手，大聲喊道：

“別開槍！我們……我投降！我知道你們要找誰，但‘顧問’他並不在……呃……哇！！！”

他的話沒能說完，便跪在地上開始了吐血，直到把自己的內臟都吐了出來。

很顯然，顧問早就在這些人身上種下了某種【詛咒】，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他們……

‘自由風尚’結社在他眼中，或許連棄子都算不上，只是可有可無的螻蟻。

這一瞬間，鐵匠也很想舉手投降。

可是地上那名學徒正在痛苦的翻滾與抽搐，卻打消了他心中的僥倖。

選擇反抗，或許會死，但也有機會逃出生天。

聖恩庭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圍剿顧問，很可能不會在自己這種小嘍囉身上投入太多戰力，這裡應該是沒有高位強者坐鎮的，憑藉自己六階的實力，或許能殺出一條血路。

而選擇投降，則要直面顧問那恐怖而詭異的詛咒，死得極其痛苦和悽慘。

鐵匠在一瞬間便想清楚了關鍵，當即舉起手，高呼道：

“我投降！我投降！”

但體內卻在暗中調動著靈力，準備殊死一搏。

作為【苦痛】體系的六階，他掌握著【痛苦凝視】與【痛苦壓制】這兩項強力技能。

前者能為自己在包圍圈中撕開一道缺口；後者能將自己所受的傷勢在短時間內轉化為力量，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於是他的投降便顯得比較缺乏誠意。

而聖恩獵手這邊則是果斷開槍了。

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接連響起，鐵匠很快就身中數槍。

而他身後的學徒也不同程度的受傷，其中實力最菜的一個更是被直接亂槍打成了蜂窩。

但鐵匠卻沒有在身上的創口中，察覺到【否決】的力量。

這意味著這些人都是菜鳥，連力量灌注都不會，根本擋不住自己。

“有機會，跟我一起上，殺光這群獵狗！”

鐵匠大喝了一聲，將身上的傷勢轉化為力量，全身的肌肉像是充氣一般高高鼓起，瞬間就變成了一頭筋肉怪人。

獵手那邊打過來的子彈再也無法傷及他分毫，只能在他堅硬如鐵的面板上留下一點點擦痕。

“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是時候讓你們感受真正的【苦痛】了！”

鐵匠口中發出一陣獰笑，身形一躍而起，一拳洞穿旁邊民宅的牆壁上，將躲在後面上子彈的獵手抓了出來，再隨手一擰……

他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舒爽清脆的手感，整個頓時變得更加狂暴，一陣上躥下跳，釋放著各種【苦痛】系能力，把聖恩獵手殺得潰不成軍。

漸漸的，他完全沉浸在這股殺戮的快感之中，理性開始逐漸變得不太穩定，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只知道身後已經堆起了一座屍山。

幾百？幾千？

無所謂了，他覺得自己目前的狀態無與倫比的好，是出道以來的最高巔峰。

他甚至有信心，殺光整個璀璨教團的螻蟻！

就這樣，鐵匠重複不停的殺戮著。

直到他面前忽然冒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正衝著自己點頭示意，然後問道：

“還滿意這段【故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