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蘇雲安。”

“因為什麼進來的?”

“造謠,擾亂社會秩序,間諜罪。”

“間諜罪?你是五十萬?”

“在公共場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嘖,填寫一下家屬的聯絡方式,還有過往病史。”

“沒有家屬,沒有疾病。”

“沒有家屬寫一個能靠得住的,朋友也行。萬一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也好方便聯絡。”

“沒有,不用。”

“你確定?那你可要遭老罪了。”

親屬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在罪犯突發重病時忙前忙後,幫著辦理手續什麼的。

更重要的意義,是確保罪犯的生活質量。

雖然有的監獄裡有小賣部,但是那個小賣部不僅消費限額,商品種類也很少,只出售一些日用品。

監獄裡的伙食也絕對稱不上美味,如果有親友美食來送點好吃的還能解解饞,要是沒有親友,孤苦伶仃一個人,那就只能嘴裡淡出個鳥來。

這還是其次,親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

——走關係。

當親人被關進某個監獄,家屬往往可以透過“走關係”的方式,帶點禮物登門拜訪,讓看守多照料照料。

這樣可以有效減少在監獄裡被霸凌的機率,在勞動改造時也能分配到較為輕鬆的工作。

可是你若是無權無勢,甚至外面還沒有親友走關係嘛……

那就對不起了,這監獄裡有太多髒活累活。

“你的囚號是13667,記住自己房間的位置。”

搜身,換上囚服,走進監獄大門。

“好嘞~”蘇雲安燦然一笑,彷彿並不是坐了牢,而是回了家一樣。

他腳步輕快的走進自己的重犯房間,確認房間內沒有監控,只有一名室友以後,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

從儲物空間裡掏出手機,胸前擺了盤小點心,一邊吃一邊看起了小說。

室友眼睛都看直了。

臥槽這什麼鈦合金關係?進監獄能帶手機的??

“為什麼你能帶手機?”

“嗯?哪裡有手機?”蘇雲安反問,“監獄裡怎麼可能帶手機?”

不是,那自己是出現幻覺了嗎?

獄友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

不對,自己沒瘋,這貨是真的在玩手機!

“能不能借我用一下?”獄友吞了口口水,他已經一年沒見到手機了,現在看到手機跟看到了親爹一樣,機癮劇烈發作。

“孩子,你是不是發燒了。”

“那就是不借咯?”

“真是幻覺,你需要看醫生。”

“行!我再問你一次,你借不借,”獄友面目猙獰的站起了身,“你不借我就舉報你,咱們倆誰也別想用!”

“你舉報唄。”

蘇雲安完全不在乎。

“獄警!獄警!這小子帶了手機進來!獄警快來!”

“叫什麼叫!”

獄警不耐煩的走了過來:“瞎嚷嚷什麼,這小子剛被搜過身,怎麼可能有手機?”

“有!你看他……誒臥槽??”

獄友一臉懵逼。

此時的蘇雲安手裡哪有手機,剛才放在胸口的盤子和點心也不見了。

“他藏起來了!快去搜他!我發誓我沒說謊!”

在獄友信誓旦旦的保證下,獄警這才將信將疑的進來搜了蘇雲安的衣服和鋪位。

理所當然,一無所有。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了?皮癢我可以幫你!”白費了半天力氣的獄警大發雷霆,“再謊報軍情送你去禁閉室!”

獄友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傻了。

不可能啊!

這這這不可能啊!自己剛剛明明親眼看到的!

獄警砰的一聲關上柵欄門,轉身離開。

獄友一回頭。

只見蘇雲安左手舉著一隻大燒雞,右手舉著一根半米長的超大烤魷魚,腿上架著平板電腦,正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刷劇。

“臥擦!獄警你看他啊!你看他啊!這小子太囂張了!他還吃烤魷魚!還有平板電腦!”

獄友瘋狂敲打欄杆。

獄警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什麼平板電腦?哪呢?!”

獄友回頭一看。

“……”

他開始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就算你再想念手機烤魷魚和平板電腦也不能這樣汙衊人嘛,”蘇雲安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過去拍了拍獄友的肩膀,“好好接受改造,等出去以後這些都會有的,別太執著把自己給折磨瘋了。”

獄友欲哭無淚。

他是真的看到了啊!

烤魷魚的香味兒還在空氣中飄著呢!

可是氣味又不能作為證據,畢竟逼仄狹小的宿舍裡什麼氣味都可能出現。

難不成自己真的精神出了問題?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瞎叫喚,你就給我到小黑屋裡去待著!”獄警嚴肅的警告獄友。

獄友癱倒在地,目送著獄警離開。

“好吧,對不起,看來我真的精神出了……臥擦!”

獄友扭頭一看,一個熱氣騰騰的紅湯火鍋架在蘇雲安面前的小桌上,火鍋邊還摞了幾米高的牛羊肉片、鮑魚海參。

“太過分了!你太過分了!”獄友兩米高的漢子,氣得眼眶通紅,當然也可能是被辣味兒嗆的,“獄警!獄警!這貨在號子裡吃火鍋!真的!!!我用性命擔保!!!”

可惜,狼來了的故事只會生效兩遍。

無論他用什麼擔保,獄警也絕對不會再來一趟了。

他只能聞著那濃郁的味道直吞口水,肚子的大腸桿菌彷彿在渡天劫一般,咕嚕嚕一陣狂叫。

不行,他忍無可忍了!

獄友殺氣騰騰起身,走向蘇雲安,試圖強行給自己加一雙筷子。

他一拳砸向蘇雲安的面門,試圖一招將蘇雲安擊暈,自己獨享這個饕餮盛宴。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蘇雲安輕而易舉抓住他的拳頭,向後輕輕一推。

獄友幾乎是飛出去,匡的一聲撞在牆上,眼冒金星。

他驚恐的望向蘇雲安。

什麼玩意兒?科學不存在了?這tm是人類的力量?!

自己怕不是幻覺太嚴重,把泥頭車給腦補成人了?

就在這時,泥頭車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配知道老子的名字!呸!”獄友試圖向著火鍋裡啐一口。

卻被蘇雲安拿起紙板一甩,直接彈回到了他臉上。

“那你也不配吃這頓飯。”

蘇雲安淡定的夾起一片涮肚,在提前配好的料碟裡用力滾了幾滾,這才塞到嘴裡,咯吱咯吱的咀嚼起來。

“嗯!脆而不腥!有嚼頭但不老,火候剛剛好!”

獄友氣得小珍珠都快掉下來了。

怎麼辦?打又打不過,可是又不想低頭……

還有那股力量。

哈哈哈哈,自己果然是瘋了,哈哈哈哈——

[獲得來自獄友陳大力的後悔點數100點……]

這一晚,對於甘崇之院士而言註定是難眠的一夜。

天文峰會結束後,他疲憊的回到了研究所,瞪著研究所裡那一堆資料發呆。

蘇雲安最後一刻半跪在地的模樣不斷浮現在他腦海裡,他彷彿一遍又一遍的與對方對視,感受著對方眼神裡的誠懇。

他總有一種不願相信的猜想,猜想對方最後那一刻的單膝著地並不是因為泰瑟槍的電流,如果對方想要硬抗,甚至還能承受更多的泰瑟槍。

比起體力不支,那更像是一種信任和託付。

這讓甘崇之腦子亂成了一團,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

因為如果對方說的話是真的,那……後果他都不敢想象。

“對了!他說今晚還有三顆衛星會墜毀……不對,不能相信他,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有三顆衛星在同一天墜毀!”

甘崇之焦躁的在研究所裡徘徊不停。

就在這時,研究所的電腦突然發出一陣警報聲。

[檢測到不明物體進入大氣層,預計將墜落在孟買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