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他是我爹,你只是一個鄰居,沒資格管我們怎麼做吧。”瘦子中年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幾人蠢蠢欲動。

我眼皮一跳,張山的這些不孝子孫還真不要臉!

張山活活餓死在茅草屋裡的時候,不知道他是爹。

張山簡陋下葬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爹。

現在可好,碰到事兒了,需要遷墳了,回來認爹了!

也就是那些年隨著社會的發展,國民素質相對提高了不少,要是再往前推個十年八年的,這群人得被村民給活撕了!

目光挪向老張,我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張師父,張山屍體的怪異大概跟他們這群人有關,如果不把他們趕走的話,怕是......你懂的。”

這話屬於是提醒,也是威脅。

只是出個活兒而已,我可不想因為這群不孝子攤上事兒。

這種連爹媽都不要的人,鬼知道他們還能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情。

更何況......

張山的屍身確實有些怪異,大機率是因為死前被兒孫拋棄,所產生的怨氣所導致。

要是他們不走,我還真不太好縫屍。

老張臉色凝重,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候,眼神變得堅定了幾分,轉頭朝著瘦子中年說道,“再怎麼說,張山是我的小輩,他至少得喊我一聲哥,既然他不在了,你們也挑不起大梁,今天這事兒我就做主了!”

“我這個當哥的,替張山做主,從今往後他跟你們斷絕關係,你們再無瓜葛!”

說完,瘦子中年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道,“這是的爹,你沒資格做主!”

這個時候,旁邊圍觀的村民看不下去了。

紛紛擼起袖子上前,指著他就罵道,“你爹,那他餓死的時候你們咋不管?”

“他下葬的時候你咋連面都沒出!”

“沒良心的狗東西,當年張山咋拉扯你們長大的,我們這一幫人看得一清二楚,現在出事兒了卻想回來認爹了!”

隨著有人帶頭,其他的村民也紛紛站了出來,義憤填膺的朝著以瘦子中年領頭的不肖子孫團伙狂噴。

老張臉色微變,似乎是擔心接下來惹起了眾怒,這些村民失手把人打死,把事情鬧大,起身攔住了憤怒的村民。

同時,他轉身朝著瘦子中年說道,“小子,我給你一次離開這裡的機會,要是還不走......那待會兒要是出什麼事兒,可自己負責!”

“我.......”瘦子中年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棺材,咬牙轉身帶著一眾人離開。

見他們走遠,我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可以縫屍了.......

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我從人群裡挑了幾個半大的小夥子,準備將破損的棺材直接撬開。

那些年的村民大多都熱心腸,尤其是一些半大的小夥子。

只要聽說那家有事兒,那永遠會衝在最前面。

不一會兒,挑選出來的八個人拿著斧頭,鋤頭,撬棍等一些東西站到了棺材旁邊。

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精氣神都足,陽氣也重,根本不用擔心被陰氣入體這種事兒。

我看了看時間,朝著眾人喊道,“開棺!”

說完,八個小夥朝著密封的棺材蓋子砸了上去,‘哐哐哐!’的聲響迴盪在墳場裡,聽起來有些古怪。

而在這個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前來圍觀的村民。

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我渾身上下都有些不適應,甚至緊張得想快點離開這裡。

過了五六分鐘左右,棺材蓋子被撬開了。

張山的屍體也徹底的露了出來。

可這個時候,周圍的村民卻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紛紛驚呼了一聲,朝著後面退了好幾步。

我愣了一下,轉頭朝著棺材裡看了過去。

沒想到看到的不僅有張山的屍體,還有一條一米多長的黑蛇!

那蛇吐著信子,一雙豎瞳直勾勾的盯著我,就像人一樣通靈了,盯得我後背涼颼颼的。

我有些後怕的看向旁邊臉色有些難看的老張,說道,“張師父,這...這你能處理不?”

棺中有蛇,還是黑蛇。

這種怪事兒,我就算想處理,也有心無力啊,畢竟專業不對口。

老張抿了抿唇,有些難以置通道,“這棺材下葬那天明明是封好的,怎麼會有蛇進去呢......”

“先別管了,把蛇弄出去,抓緊縫屍吧。”我越看那蛇,心裡越是害怕,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老張點了點頭,從旁邊拿來一根木棍,緩緩伸向黑蛇。

我看得心都快提起來了。

這老張做事未免也有些太莽撞了。

最起碼得先給蛇上三炷香,燒錢紙錢啊。

蛇這種生物很奇怪。

在北方被尊稱為蛇仙,在南方又被稱之為蛇神,反正不管在哪兒它在人們的心中都是有些忌諱的,一般沒人敢亂動。

棍子輕輕挑起了黑蛇,那蛇就像是知道要做什麼一樣,懶洋洋的盤在棍子上面,任由老張挑起它緩緩送到了旁邊的林子裡。

見蛇被弄走了,我心裡長長鬆了口氣,朝著張山的屍身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簡單檢視了一下它臉上的傷口後,開始準備起縫屍的東西。

在野外縫屍並沒有過多的講究,我之前也縫過。

可在墳場裡縫屍,這就有點麻煩了。

周圍密密麻麻的墳墓裡可都裝滿了陰魂,我要是貿然將張山縫了陽屍,重新埋了他,那麼其他的陰魂肯定會嫉妒。

到時候很容易出事兒。

這時候,我叫來了開始開棺的八個小夥,吩咐他們拿著陰錢,陰香在墓地的路口處挨個點上。

相當於給這墳場裡的人打個招呼,警告它們不要亂來。

做完這一切,我深吸了一口氣,跪在了棺材旁邊,點燃陰香磕頭,喊道,“陳家縫屍人,陳酒,給您老縫陽屍,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擔待!”

喊完,將陰香插到面前的米碗裡。

我拿起黑布蓋上了眼睛,開始唱起了縫屍咒,“縫陽屍,送陰人,閻王小鬼莫要攔......”

可是正當我唱到一半。

腿上忽然傳來一陣涼意,微微挪開黑布看了一眼,卻看到剛才的黑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爬了回來。

而且正好纏到了我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