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禮物,居然是源稚茂男兒子的頭顱!

源稚茂男此時瞳孔劇烈震動,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心臟像是被一個錘子重重擊打,瞬間四分五裂。

他的手臂也在顫抖,一個沒拿穩,那個塑膠袋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

源稚俊介的那顆頭顱就那麼滾了出去。

咕嚕嚕,掉到大堂的地上,在眾人所有的目光之下滾動,一雙眼睛居然還微微張開,在轉動之中掃視著所有人,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一時間,整個神殿的氣氛都壓抑無比,溫度都好像降低到了冰點。

“啊——!”

“是源稚俊介的頭!”

一旁的上杉旁志率先驚叫起來,他就是個紈絝大少,哪裡受得住這種畫面。

上杉家主立馬按住他,捂住了他的眼睛,“安靜!”

上杉旁志顫顫巍巍地閉上了嘴巴。

卻是嚇得動也不敢動了。

在這凝重無比的氣氛裡,寧天卻十分平靜,他淡淡道,“我這個禮物如何?”

“源稚家主會喜歡的吧?”

“沒了腦袋的屍首就這麼安葬了不太好,在華國這叫死無全屍,不吉利。”

源稚茂男身軀微微顫抖。

但他仍舊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下來,撿起那個頭顱,顫著手將它放回了黑色塑膠袋中。

“俊介,你回來了,安息吧。”

滿頭白髮的老父送走黑髮的兒子,一時之間,充滿了悲傷之氣。

神殿中的人都對源稚茂男充滿了同情。

“太可惡了!”

這時,那個坐在角落的中年女人忍不住站了起來,正是源稚茂男之前稱呼的“張小姐”。

她看不下去了,直接盯著寧天,開口說話,卻不是鹿島語,而是用了華國語言,“你是華國人吧?華國人還是這麼沒教養。”

寧天轉頭去看她。

這個中年女人衣著鹿島的巫女服,可她身上的古武氣息,和鹿島的陰陽師格格不入,“華國人?”

中年女人笑了一聲,“我可不是華國人,早在十五年前我就離開華國了,我現在是鹿島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一絲傲然。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她掃視著寧天,“今天是鹿島的祭神節,是大節日,不容一絲問題。”

“今日來神社的,也都是鹿島的頂級高手!”

“你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這樣不只是自己找死,還是給華國招黑!”

“我看在你我曾是同胞的份上勸你一句,自殺吧,會死得好看一點。”

這位歸化鹿島的張小姐眼神裡滿是不屑,又帶著一股挑釁。

寧天沒想到會遇上這麼一位“同胞”。

他表情淡漠,語氣更淡漠,“我是人,不和狗是同胞。”

聽到這句話,那個張小姐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張小姐顯然氣的不輕,身上氣勢騰起,分明是想要出手了。

“等等!”

這時候源稚茂男卻開口了,他阻止了張小姐的動作。

“源稚家主?”

張小姐很是疑惑地看著他。

源稚茂男的表情扭曲無比,他的心中翻湧著各種情緒,是憤怒,是傷心,是痛苦,這些情緒像是火山將要爆發一樣在心裡滾動。

但源稚茂男死死壓住了,他不能太失控!

今日這場祭神節必須辦好,不能出現問題!

臉龐抽動著,他深吸一口氣,“我兒俊介,的確不是個好人,他被我慣壞了,紈絝無比、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或許是有錯的。”

“被殺,也是正常的。”

源稚茂男咬著牙說完這些話,源稚俊介的死,當時看到的人不少,他害得上島一家悽慘無比,這個訊息瞞不住的。

說源稚俊介死有餘辜也不算有錯。

所以就算他想要報仇,也不能這麼報。

秋明財團和他都需要一個好名聲。

源稚茂男語氣十分沉重,“具體如何,我現在不好確定。”

他勸說張小姐不要動手,“但今天是鹿島的大節日,十分隆重,往來的客人也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以不適合鬧得太大,也不宜見血。”

“張小姐,多謝你為我出頭,但不必動手。”

張小姐聽了這話,馬上稱讚道,“源稚家主真是好人。”

隨後低頭道歉,“我為我曾經的母國感到羞恥,向您道歉了。”

寧天在一旁聽得冷笑,“一條喪家之犬就不必叫得這麼大聲了。”

張小姐臉上出現怒容,“你罵誰是狗?!”

“我罵你是狗。”

寧天根本沒有拐彎抹角,罵的十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