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來到正殿時,看到了剛剛進來的賢王妃。賢王妃與皇后感情要好,平素裡沒事就會來宮中坐坐,陪皇后聊天解悶。但近日因為整頓三皇子在宮中的餘黨,來得少。

“見過賢王妃。”紀夫人朝賢王妃行禮,後者忙笑著將人扶起。並說:“紀夫人快快請起。”

北恆瑾看到賢王妃後,眸中閃過一絲詫色。他明明走時見她出門了,怎麼這會兒來了宮中?不過,她的到來並不會影響他心中的決定。

皇后卻沒有著急,而是朝著賢王妃微點了下頭。紀夫人眉頭微動,心底猜測今日不止是給蘇玉月診治這麼簡單。

宮人陸續端上來茶水和點心。

皇后淺喝一口便說起昨日的事:“昨日,事發之後,本宮才聽皇兒提起與大公子的計劃。當真是讓本宮捏了一把汗。”

“還好,你們先一步讓端木姑娘假扮成了丫鬟,不然,後.”

“娘娘慎言!”紀夫人突然打斷皇后的話。

皇后愣了一瞬,淺笑說:“不礙事,這裡都是自己人。”

紀夫人抿唇不語,皇后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看到紀夫人如此模樣,便留了個心眼,不再提及昨日之事。

昨日紀家喜宴雖說出了一點意外,但好在有大公子的佈局,並未讓三皇子有機可趁。只是可惜沒有抓到人。

想到這裡,皇后突然想到太子昨晚對她說的話。太子的原話是:“母后,你不覺得紀家在老三這件事上過於的神算了嗎?紀家給兒臣的感覺是不管老三下一步要做什麼?紀家都有應對之策。就好比,紀家知道老三接下來的每一步。”

不管紀家是如何知道三皇子的野心,但現在紀家站在顧家這邊不是嗎?她不會像禹帝那般做些寒忠臣之心的事來。況且紀家滿門忠君愛國,這樣的忠臣哪有不信任的道理。

想明白這些之後,皇后心情大好,甚至希望禹帝就這樣長眠不起。不是她心狠,而是她要為顧家兩百多口人著想。

那日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禹帝揚言將所有人處死。他已經中了國師的毒,變得六親不認。

提到紀家大公子,皇后便想到今日請紀夫人來的第二件事,此事與北恆瑾有關。皇后笑著道:“紀夫人,大公子的腿也好了,不知有何打算?”

皇后這話問住紀夫人了,三年前,紀玉樹腿沒有受傷時,正是他高中之時,同年,官拜三品御史。禹帝當時很看好紀玉樹,因為他是那屆學子中難得一見的文武雙全人才。且所書寫的治國文章對他如何治國影響頗大。

便破例給了三品這個高位。也許正是因為此,才遭到三皇子的打壓。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紀家深有體會。

一年前,紀夫人問過紀玉樹同樣的問題,若是有朝一日,能再站起來,還會在朝為官嗎?當時紀玉樹的回答是:“娘,樹大招風。”

是啊,樹大招風。他們紀家不就是招了大風嗎?被吹得搖搖欲墜之時,嫿兒出現了。若不是她,紀家怕是離倒下不遠了。想到這些事,紀夫人心頭堵得厲害。

便說:“回娘娘的話,犬子似乎迷上了經商。”

聞言,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紀玉樹當年的抱負有多大,每個人都看在了眼中。看來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不過經商並不影響他授學啊。於是,皇后笑著開口:“是這樣的,瑾兒這孩子很欽佩大公子的文采,也很欽佩二公子高超的武藝,所以本宮想請兩位公子當瑾兒的教學夫子,不知紀夫人意下如何?”

為怕紀夫人不同意,皇后趕緊又補充道:“為了不麻煩兩位公子兩頭跑,瑾兒可以去紀家學。”後面這句才是北恆瑾真正的目的。

皇后話一說完,包括賢王妃在內都震驚了。敢情這小子今日跑到宮來打著這個主意。是怕她不同意,然後直接央了皇后嗎?

賢王妃有些無奈地看向北恆瑾。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母親的還不知道他心底打著什麼主意嗎?無非是想以這個理由天天去紀家見紀家小么。

賢王妃怕紀夫人為難,便想開口說什麼?而後看到皇后朝她狂眨眼,便了然。皇后心裡也打著這個主意呢。

這是看上紀家小么了吧?正所謂肥水不留外人田,早早的給自家人謀劃。

不知想到什麼賢王妃兀自偷笑著。

“此事,臣婦還得回去與家中犬子商議。”紀夫人話剛落,就聽到紀嫿的急急地心聲傳來。

【讓北恆瑾拜兩個哥哥為師也好,如此一來,我就有更多的理由吐槽他,然後攢更多的積分對付國師。還有就是北恆瑾活不過七歲這件事,讓我心裡有些慌,因為我不記得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若一年後,北恆瑾真出事,那我就得不到積分了,商城就沒用了啊。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北恆瑾出事。娘一定要應下呀!】

原來閨女口中所謂的積分跟北恆瑾有關,那麼此事就必須應下來。

想到這裡,紀夫人露了個底:“大郎前段時間提過一嘴說想辦個學府。正好,有瑾世子來長長經驗也不錯。”

那就是沒跑了。

聽到這話,皇后和北恆瑾皆是一笑,“甚好,甚好!”

裡屋的如巧也側起耳朵傾聽,全然不知道床上躺著的蘇玉月已經醒了過來。正虛著眼注視著她。等如巧聽完迴轉身子時,蘇玉月又閉上了眼睛。

紀夫人再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皇宮,留下賢王妃與皇后閒聊。

“瑾兒去外面玩吧,母妃與你皇伯孃說些正事。”

“好的,母妃。”

正好,北恆瑾可以出去送送紀嫿。

等北恆瑾追出來時,紀夫人已經坐上了轎輦。

北恆瑾在後面跟著,直將二人送到宮門口坐上紀府的馬車。北恆瑾就那樣遠遠地看著紀家的馬漸行漸遠。

嘴角滿是壓不住的笑意。

很快,他就有理由天天去紀家了。

另一邊的獄牢中,紀臨風在紀夫人離開後,揹著端木意來了順天府。最裡面關押的人正是許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