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追風大大咧咧的聲音響徹在林府內外,瞬息便打破了林府所固有的安靜。

剛踏足水榭的安樂,還打算與花夫人寒暄幾句,便見得腰間別著燒火棍,拉著林輕音,蹦蹦跳跳個不停,宛若林間猿猴似的林追風。

襲香和留香兩位丫鬟,早已經好奇不已,帶著探究紛紛看向了林追風。

留香小眼睛中更是有星光般閃爍:“安公子高中了啊甲榜進士列排哪位呢”

哪怕是留香這樣的林府丫鬟,對於春闈科舉的排名亦是頗為了解。

春闈科舉,分甲乙榜,乙榜早在兩日前就公佈出來。

乙榜的榜首是那位名叫劉越的書生,便是與安樂一同捲入春闈舞弊案被羈押在大理寺牢獄中的可憐讀書人。

本來大家都覺得劉越將再無機會登臨乙榜,卻不曾想,乙榜進士列一公佈,劉越之名赫然位列乙榜第一。

那一日,整個臨安府都喧囂了起來,不少文人墨客亦是慨然萬分,能登乙榜第一,意味著劉越調查之後,是未曾舞弊。

否則秦相不可能讓劉越位列乙榜榜首,而在劉越登頂乙榜之後,文院之院大夫子朱火喜,將收劉越做學生。

這訊息一出,許多文人墨客徹底眼紅了。

大夫子朱火喜,乃赫赫有名的大儒,文采裴然,研究理學,是大趙皇朝出了名的文壇巨擘。

大趙皇朝廟堂之上,有不少大儒和官員俱是大夫子學生。

劉越親自被收為學生,等於說是在廟堂上的關係網打通,未來平步青雲必然不在話下。

雖然因為未曾修行的緣故,但以乙榜榜首之名,至少都能位列正官行列

這劉越當真是一飛沖天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矚目的並非是乙榜,而是甲榜,乙榜公佈兩日後,甲榜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懸掛於靜街口公示欄上。

甲榜榜首位置,一個這段時間於臨安府內掀起陣陣波濤,聲名鵲起的名字。

安樂。

甲榜進士列榜首,安樂

甲榜是唯有修行者才能登臨的榜單,並且,甲榜前十,方有機會進入殿前會試,衝擊春闈科舉的狀元

不僅僅要有足夠的才華,更需要不俗的修為

這位以一手墨竹畫法,稱道整個臨安的安大家,登臨甲榜榜首,這個名字將再一次如風暴般席捲偌大的府城

甲榜進士列榜首,登臨殿前會試,這意味著安樂哪怕在殿前會試上發揮失常,至少也能得七品以上的官銜

若是能等狀元進士及第,未來當真不可想象,甚至有可能又是一位傳奇狀元李幼安

林府之內。

林追風興奮不已,她自是看到了身在天波水榭中的安樂,眼睛精亮,快速奔走過來。

“安先生,你乃甲榜第一,甲榜第一呀好厲害”

林追風如今對安樂是當真刮目相看,在原本欣賞安樂好看皮囊的基礎上,更是增加了些許的崇拜

太厲害了,敢在望湖樓上殺死秦千秋,又與秦相打賭說可入殿前會試,賭一場殿前會試登三甲。

如今甲榜公佈,安樂果然是榜首

毫無懸念的入殿前會試。

林輕音被林追風扯的微微喘息,看向安樂,眸光中亦是帶著興奮與崇拜:“先生,恭喜。”

安樂笑著點了點頭。

側臥在榻上的花夫人已然起身,合上了手中書籍,姣好的面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不錯,不過,進入殿試才是真正的考驗。”

“你若無法在殿前會試登前三甲,大趙律法確實會制裁你,但是,只要你登三甲,乃至狀元及第,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另外,你如今聚無敵勢,在殿前會試上,一旦失敗,對你打擊自是極大,故而,你不可因登甲榜榜首,而沾沾自喜,掉以輕心,要好好準備殿前會試,不可輕慢。”

花夫人認真說道。

穿堂春風襲來,鼓盪安樂的寬袖。

安樂起身作揖:“多謝花夫人之警醒,安樂知矣。”

花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欣賞安樂這種又自信又謙遜的品質:“殿前會試分兩場,分別是文試與武試,歷年的測試方式俱不可知,皆由聖上而定,因為參與的人數不多,直接在天玄宮內進行,最後綜合文試與武試的分數,進行排名,得出狀元、榜眼與探花三名,殿前會試實際上便是對登甲榜進士列的舉子們進行名次排列。”

“你如今雖在甲榜榜首,可甲榜上的排名並不算真正的名次。”

安樂對此自是知曉,乙榜是真正的排名,但甲榜因為多一個殿前會試,雖然亦是按分數高低排列,可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排名。

“你身上的無敵勢聚的如何”

花夫人不再言及殿前會試的事,因為他相信安樂會有自己的準備。

安樂笑道:“那日戰勝了臨安外來的降妖師,無敵勢凝聚越發磅礴,如今我鍛體亦是踏足了四境,生出了玄意,殿前會試一戰,自是也有了幾分把握。”

花夫人眸光一亮,紅唇微微啟開一條縫隙,顯示她心頭的不平靜。

鍛體四境了

此子凝聚氣血內丹方沒過多久吧

一次次的驚歎,如今心緒只剩了一點點不平靜,已然有些麻木,恢復表情管理,花夫人未曾多說什麼。

凝聚無敵勢者,本身便會有不俗的修行增幅,像當初李幼安,亦是在短短時間內,飛速提升修為,最後力壓諸多同輩天才,成就狀元及第。

可是,這裡面風險極大,一次失敗,便會導致功虧一簣。

這條路不好走,可一旦走出來了,便是傳奇。

就在二人閒聊的時候,林四爺一身素衣,緩緩踏入天波水榭,手中還拿著小聖榜黃冊子。

“安大家,你在小聖榜上排名又上升了。”

林四爺揚了揚手中的黃冊,笑道。

“如今的你,連上六名,升至小聖榜第九位。”

林四爺眼眸中閃爍過一抹異色,眼底亦是有震撼湧動。

太快

這上升速度太快了

安樂從初入小聖榜,排十九,到如今,登臨第九僅僅花費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而修為亦是達到了鍛體煉神雙四境。

壓過了從十五到第九名不少單五境者。

最主要還是斬殺渡海聖僧弟子法空和尚那一戰,讓安樂的戰力展現出震撼姿態,故而讓小聖榜連番更改,最終直接以雙四境修為,升至了小聖榜第九

而下一位,乃小聖榜第八,葉銀瓶

鍛體五境,煉神五境

乃貨真價實的雙五境,之前的安樂在小聖榜上距離葉銀瓶還遠的很,可幾乎是一眨眼,便已然至此。

“你接下來如何你殺了秦千秋,秦離士忍下來,打算等你在殿前會試上未曾登前三甲,便以大趙律法壓你,一旦你墮入大理寺昭獄,以大趙那些官員的手段,很容易毀掉你。”

“而且,我已經得到了訊息,秦離士入天玄宮面聖,召集百官,提議將殿前會試時間提前,這是不給你繼續聚無敵勢的時間。”

林四爺望著安樂,認真說道。

自從那一日霸道拎著柴刀砍殺了幾位秦離士所設的監視林府的強者後,林四爺在臨安中似乎又重新恢復了活力。

與不少曾經的老友重新建立了聯絡,這位元蒙駙馬,不再選擇低調。

當他徹底放下了心頭的枷鎖,宛若脫韁野馬之後,這臨安之內,他其實可以自由放肆。

元蒙駙馬這身份,實際上,也由得他足夠放肆。

因為包括秦離士和不少大趙官員在內,都不敢輕易對元蒙駙馬動手,畢竟,怕惹著了那滄浪江以北的元蒙帝國,打破如今南北對峙的局勢。

“讓殿前會試提前”

花夫人聞言,眉頭不由一凝。

這個訊息對安樂而言,確實不太友好。

甲榜公佈,那距離殿試只剩十日時間,十日時間於安樂而言,本就很緊湊。

安樂至少要有雙五境的修為,方可在殿前會試上保證衝擊前三甲。

因為他的競爭對手,乃秦華安、葉聞溪、司馬普度和王家麒麟兒這樣的雙五境巔峰的天才

“訊息可屬實”

花夫人黛眉蹙起,眼中浮現一抹厲色。

林四爺點了點頭:“副相歐陽相如與我所說,秦離士已然入了天玄宮,帶著他的黨羽,共同覲見聖上,提議殿前會試提前,大皇子亦是親自發聲支援,司馬家與王家對此俱是無異議,此事八成要成。”

花夫人站起身,行至大池之前,黑色紗衣下的拳頭微微攥起。

聖上會同意麼

大抵是會的,因為聖上看在安樂與林府的關係上,亦是會同意。

定風波能成為殿前會試的恩賜之一,聖上的目的便是要看到林府的態度,而安樂的出現本已經有些打破了這個僵局。

聖上自是要將局面給挽回。

“殿前會試距離甲榜公佈僅差十日,其實影響並不大,大多數甲榜進士,都難以在十日內做出什麼太過明顯的提升,唯有安樂不同。”

“聚無敵勢,走傳奇路,安樂若是能多勝兩場,在殿前會試上,可攜愈發磅礴的無敵勢力壓眾人。”

“於安樂而言,著實不公平。”

這是秦離士的陽謀。

花夫人嘆了口氣,安樂終究還是被林府給影響了,若無林府關係,聖上興許未必會同意此舉,會給安樂留有足夠的時間聚勢。

春風輕拂,水榭間楊柳枝絛搖擺。

安樂一席白衣,笑著起身。

“倒是不出所料,秦相既然得知我要借殿前會試登前三甲來脫罪,自是不會半點動作皆無,肯定是會為我設下重重阻礙。”

“不過,我既然聚無敵,任何阻礙於我而言,俱是增強我無敵之勢的養料,只要我一路披荊斬棘,斬開阻礙,無敵勢自當越來越盛,終將蛟蟒化天龍”

安樂的話語,帶著幾分少年煌煌向驕陽般的志氣與信念。

花夫人與林四爺俱是望來。

眼眸中滿是欣賞之色,少年得知不平,不曾有抱怨與憤怒,而是以平靜的心緒,驕陽般的志氣,欲以手中劍,斬開身前橫亙的不平。

安樂白衣鼓盪著穿梭於廳堂之間的春風,朝著花夫人與林四爺抱拳作揖。

“時間緊湊,在下今日便不與諸位公子作畫了。”

安樂輕聲道。

林追風眼睛一亮:“先生是要去挑戰小聖榜第八的葉銀瓶嗎”

眾人目光亦是紛紛落在安樂肩頭。

安樂卻是一笑,未曾否決,點了點頭。

這下子,水榭中眾人紛紛來了興致。

葉府與林府關係頗好,安樂要挑戰葉銀瓶,卻也讓他們不由感到好奇。

花夫人親自讓襲香備好車輦,送安樂前往葉府。

並且花夫人等人也紛紛乘坐車輦跟了過去,打算觀一觀安樂與葉銀瓶之戰。

葉銀瓶雖然不如葉聞溪,但亦是雙五境修為,絕非弱者。

安樂以雙四境挑戰雙五境

能勝嗎

眾人還真猶未可知。

一瓣自靜街旁貴人府邸內探出的桃樹枝上落下的桃花,被馬車的輪轂碾入,傾軋之間,於青石板路上留下點點軋出的殘痕與桃花香。

華貴的馬車內,安樂獨自端坐,他的面前擺著的是花夫人給安樂準備的關於葉銀瓶的訊息。

葉銀瓶的修為,使用的武器,修行的法門等級等等

很是詳細。

但是,安樂看了一眼後,就合蓋上,放置一旁,整個人閉目端坐在車廂內,安靜的聆聽著車輪碾過青石的窸窣聲。

心神一動,沉入了腰間竹劍青山之中。

剎那間,便感覺天地間一切盡數退去,眼前只剩下了巍峨高萬丈的青山,以及那纏繞盤踞於青山上的未來劍氣。

觀想青山與未來劍氣,蘊養心神。

安樂的心,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待得林府府邸逐漸在眼前浮現,車輦內,安樂猛地睜眼。

睜眼剎那,身上一股磅礴的氣勢迸發,那是迄今為止所聚的無敵勢,白蟒盤踞於車輦上空,揚起身軀,望著林府,張嘴發出了嘶吼。

蓬勃戰意,宛若巨浪一般,狠狠的拍向了葉府府邸。

與此同時。

靜街深處的皇城,城門洞開。

端坐天玄宮中的那位貴不可言之人,亦是開口降下了口諭。

殿前會試為不與寒食節相撞,將擇改於三日後舉辦,提前七日時間,望甲榜進士列榜前十名好做準備。

有身披甲冑的禁衛,親自策馬從天玄宮中御道中馳騁而出,將訊息公佈,貼上於公告欄那兩張春闈榜單側方。

一時間,匯聚於榜前的文人墨客,爭相觀望,譁然乍起。

訊息一瞬而已,便如颶風般傳遍了整個臨安。

一些人不太懂其曲榜上儒生,武廟鍛體武夫等等,皆是知曉其中的貓膩。

俱是聯想到了安樂,大多數修行者都知道安樂在聚無敵勢。

為了衝擊殿前會試。

可結果

殿前會試提前七日,這等於是在壓縮安樂聚無敵勢的時間,斬斷他重走傳奇路的可能

燕春裡,小酒館。

李幼安與趙黃庭端坐在靠窗位置,兩人一壺老黃酒,一疊水煮花生,正在對飲。

心神一動,自是將傳遍了臨安的,殿前會試提前的訊息給攏入耳中。

李幼安眉頭微微一蹙,捏起杯盞,飲下一口黃酒。

一旁的趙黃庭剝著水煮的花生,滿是褶皺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屑一顧的嗤笑:“這群文官就只會搞這些噁心的小手段。”

“美曰其名不與寒食節相撞,可目的昭然若揭。”

“做著壞事,卻總想弄點理由,美化自己的惡壞心思。”

趙黃庭搖了搖頭。

“偏偏啊,那坐在皇座上那位,就吃這一套。”

“趙家南遷至此,這毛病卻是半點未曾改啊。”

李幼安默不作聲的飲著酒,眼前不由浮現出了在絕壁上所見到的未來的畫面,一時間眼眸中有些黯淡。

有些事未來之所以會發生,不是沒有緣由的,正如聖師所言天地間的一切,有因必有果。

“不過是想壓縮安樂聚無敵勢的時間,讓安樂在殿前會試上難得前三甲,最後墮入大理寺昭獄,秦離士好下手。”

李幼安淡淡道。

“可對於安樂而言,影響其實也就那樣。”

“如今他的無敵勢,已然不弱,本身他聚無敵勢走傳奇路,便比我那時候更難,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猜,安樂應該不會自怨自艾,而是會舉起青山,狠狠的揮砍下去。”

“劈開攔路的阻礙,將一切化作身上無敵之勢,走出一條比我更加傳奇的傳奇路。”

李幼安輕聲道。

趙黃庭剝花生的動作一滯,眼簾微微揚起,他看了李幼安一眼,感覺李幼安似乎變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也看好安樂,可從未像今日這般信任,乃至有些盲目。

“你和安樂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老夫”

將花生拋入口中,趙黃庭眯起眼,賊兮兮問道。

不過,李幼安尚未回答。

二人便感覺到了靜街葉府之前,一股氣勢如白蟒咆哮。

李幼安唇角掛起一抹抿笑。

老人一怔,亦是拍桌大笑起來。

“瞞就瞞吧,反正老夫也沒多少時日了,無所謂”

“來,喝酒”

靜街,葉府。

花園水榭之間。

兩位正在觀想的少女,紛紛睜眼。

葉聞溪扭頭看向了葉府之外,那氣勢磅礴越發高漲,隱約欲要化天龍的白蟒無敵勢,眼中不由閃爍一抹異色。

她扭頭看向了身側亦是睜眼的葉銀瓶。

唇角不由一挑。

“姐姐說的沒錯吧,我就說他很快就要提著劍來捅你了你還不信。”

葉聞溪賢淑開口。

葉銀瓶抿著唇角,緩緩起身,凝視著那葉府外的白蟒無敵勢,身軀微微顫慄,白皙的面板更是湧上一抹潮紅。

“從小聖榜十九,轉瞬而已,便至小聖榜第九了”

“姐姐,他真的好快”

“但我今日,要讓他再也快不起來”

葉銀瓶發出銀鈴一笑。

抬起手,朝著水榭假山方向,陡然一柄如火焰般的丈八長槍爆射而來,被她握在了手中。

葉家有女,勢如鸞鳳起

一抹戰意,自葉銀瓶眸間燃燒而起。

“哪怕這安大家與林府交好,可欲要踩我葉銀瓶聚無敵勢”

“得憑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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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