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英看著旁邊的小床上躺著的兩個小傢伙。

一臉慈祥的說道。

“是你舅媽帶著她找過來的,我跟你舅一說這事兒,第二天你舅媽就帶著人上門了。

我一瞅這姑娘也不錯。

人挺能幹,話也不多,小的時候我經常聽說玉蓮呀其實挺可憐的。”

“其實這玉蓮吧是你嫂子孃家的孩子。

爹媽去世得早,一個人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

大一點兒,好像是去年還是前年,爺爺奶奶相繼都去世了,就留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

結果還碰上定了親的未婚夫也死了。

你說這孩子不是命太苦。”

“你舅媽把這事情一說,我一聽,這孩子也沒個活路。

這年齡家裡親戚都不願意管,再說這麼大了,人家親戚不可能管。

還嫌棄她晦氣,一個人住在爺爺奶奶在山上的小屋子裡。

那屋子又偏,你說這麼大一個姑娘,萬一要是遇上歹人咋辦?

後來我一想也對,咱就當積德行善,再說了,正好可以幫助我照顧孩子。”

張秀英是完全沒有感覺,主要是陳玉蓮在她面前正常的沒有一點問題。

家裡家外所有的活兒一把抓,勤勞又能幹,又會說話。

恐怕連沈安安也沒覺得陳玉蓮有啥問題,這幾個月以來,陳玉蓮在家裡沒有一點兒異常。

如果不是這一次生的時候出現這個狀況,沈安安也不會有疑心。

如果不是沈安安活了兩輩子。

對於這種狀況可能也會像平常人以為陳玉蓮只是慌手慌腳。

甚至沈安安都找不出一個斥責對方的理由。

因為對方就是個農村女人,而且文化不高。

沒經歷過外面的世界,遇到事情手忙腳亂,似乎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沒人會懷疑。

甚至連沈安安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安安,怎麼玉蓮是不是今天做的事情讓你不高興了?

你要是覺得她一個文盲,啥也不會幹,還給家裡添亂的話,不行我把她打發回去。

我跟你舅再說說再找一個來。”

張秀英敏感地能覺察到女兒問這個話應該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一輩子除了丈夫就是撲在女兒身上,是全心全意地為女兒考慮。

所以不希望自己女兒受一丁點兒委屈。

“媽,要是這樣的話也行,要不然先讓她在這裡暫時幹著。

你跟舅媽說在村裡再幫我找一個保姆,等那個保姆來了再讓她回去。

咱給她多拿一個月的工資。”

沈安安怕自己是想多了,可是無論是不是想多。

現在兩個孩子已經出生了,總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處於一種自己說不清的這種惶恐的感覺當中。

沈安安總覺得陳玉蓮身上有點兒不對勁兒,雖然她現在找不出任何證據或者是理由。

但是既然有危險,就得把這危險掐死在萌芽當中。

為母則剛自己好不容易生下來兩個孩子,不可能讓孩子和自己處於這個未知的危險當中。

張秀英一聽,無條件寵女兒的張秀英點點頭,

“行,你甭管了。我一會兒就給你舅舅打電話,讓他另外找人。”

沈安安沒有立刻讓陳玉蓮離開,主要是生了倆孩子。

這會兒自己伺候月子需要人,母親一個人又要照顧她又要照顧兩個孩子,顯然不可能。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病房外面偷聽的陳玉蓮,整個人呈現在一種陰沉的氣氛當中。

這個沈安安居然想著趕自己走。

看來是她今天的舉動有點兒過分了,所以引起了沈安安的注意。

不行,她不能讓沈安安把自己趕走。

沈安安在醫院裡疲憊地陷入了昏睡。

從生孩子一直到做手術,麻醉藥醒了,到現在都沒來得及休息。

整個人都在一種緊張當中,這會兒早就已經累得睡著。

張秀英守在女兒身邊,看著那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寶貝。

別人家的孩子生出來都皺巴巴的。

可是自家的小外孫和小外孫女兒長得可真好看,不光白白胖胖,而且生出來就白生生的。

皺紋兒也很少。

很乖巧,很聽話,躺在那裡睡得很沉,也不哭,也不鬧。

張秀英滿心滿眼都是女兒和兩個孩子。

想要告訴丈夫,女兒現在一切幸福,而且他們家現在有了外孫和外孫女兒。

沈安安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有人碰觸自己的嘴唇兒,一下子就睜開眼睛。

結果看到陳玉蓮拿著一把勺子正往自己嘴裡灌水。

對上陳玉蓮的眼神兒,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眼神裡一開始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得意。

可是自己醒過來,兩個人目光相對的那一刻迅速化為了驚慌和恐懼。

那絕對不是一個鄉下膽小怯懦女孩兒的眼神。

陳玉蓮沒想到沈安安睜開了眼,而且眼神凌厲地盯著自己,嚇得手一抖,勺子裡的水灑了沈安安胸前一片。

臉上,脖子裡全都是水。

急忙慌張地拿毛巾給沈安安擦,

“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腳的。”

沈安安接過去毛巾把自己胸前的水擦掉,同時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嘴角。

剛才嘴裡有一點兒水,應該是自己也醒來得早,所以那水沒有嚥進去。

順勢把水吐在了毛巾上。

張秀英聽到聲音急忙過來。

“哎呀,玉蓮,你怎麼這樣呀?笨手笨腳的,你看看。”

急忙從女兒手裡接過去,毛巾扔在了水盆裡。

“啊,你醒了呀?渴不渴?媽,給你倒點兒水。”

陳玉蓮一疊聲地道歉。

“姑,姐,對不起,我剛才沒想到姐一下子醒了,我本來就是給姐喂水的。

“我這個水量好了,正好是溫的,適合姐喝。”

把旁邊的茶缸遞了過來。

張秀英接過來拿著勺子舀起水準備餵給女兒。

沈安安卻搖了搖頭,

“媽,我剛做完手術。12個小時之內暫時是不能喝水的,不用餵我了。”

張秀英一天急忙把水杯放在一邊,

“哎呀,我不知道。你說媽也沒問問醫生,護士。

差一點兒犯了大錯。”

陳玉蓮一聽略微有些焦躁,眼睛不住地盯著那個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