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目前來說肯定不能住人了。

兩人整理一下物資,小李和小吳離開的時候,把所有的物資全都留給了他們。

包括武器,禦寒的衣物以及食物和水。

雪雖然大,但是兩人一刻都沒閒著。

看著周圍幾間小木屋離這兒很近,但是真的走起來才發覺距離真的很遠。

沈安安可沒多大覺得他們分散開去尋找她也怕出什麼事兒。

誰知道黑暗當中會不會再藏一個黑寡婦。

兩人站在小木屋的門前打量四周,這裡的山勢比較陡峭,小木屋分佈的位置都比較零散。

按照現在的距離估算,這裡一共散落著差不多有十間小木屋。

這些木屋以前應該全部都是守林員的,所以看著離得近,實際上彼此之間的距離還真不近。

霍承安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帶著沈安安顯然不現實。

“別想了。那個陳教授應該是有基礎病吧?不帶上我,你確定如果他生病的話來得及嗎?”

沈安安早就已經猜測到這一次任務非自己不可肯定中間有什麼必須她這個醫生出面的。

霍承安只說了個大概,但是完全沒有想到他們來了之後情況會變成這個樣子。

沈安安擔心的是,那位陳教授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這裡環境這麼惡劣,如果陳教授和他的學生真的為了躲避這些人,只能選擇更隱蔽,更偏僻的地方去躲避。

這種寒冷的天氣之下,如果沒有後勤支援的話,很容易身體出問題。

霍承安沒有在說話,反而是認真的分析了一下路況以及周圍小屋的分佈情況。

“只有兩個小屋,陳教授他們有可能在這裡出現。”

霍承安指了指最遠處山林掩映之下的一座小屋,那個小屋如果不是這個位置,甚至都不一定能看到。

“那裡是最遠的一座護林小屋,山路難行。尤其所有的山路都是陡坡,一個不小心容易掉到懸崖底下。”

“那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那裡生活。”

“陳教授身體非常不好,而且雙腿殘疾。生活全要靠學生來照顧。

他們如果非要選擇這個地方的話,這不失為一個好地方。對方絕對不可能去這裡尋找。”

沈安安看了看那座小屋,按照描述來說的確是個好地方。

不過就是不知道陳教授和他的學生能不能活下來。

“那另外一個地方呢?”

“另外一個地方不在咱們的視線範圍之內,那是一座荒廢了十幾年的小屋。

那座小屋在深山的深處。

我也只去過一次,是偶爾遇到的小屋,有一半已經塌了,基本上不怎麼能住人。

去往那個小屋的路途雖然遠,但是並不難走。”

兩人面面相覷,現在他們要做抉擇,一個就是爬上這個危險的小屋,另外一個就是去另外一個這些心有不測的歹人不可能知道的小屋。

兩種都特別艱難。

“咱們只能聽天由命,先選一個。”

沈安安二話沒說,從兜兒裡掏出一枚硬幣。

“這樣雖然看起來很兒戲,可是和聽天由命倒是配得上。”

霍承安嚴肅的臉上閃現出笑意,不得不承認在這麼嚴肅又讓人心灰意冷的情況之下。

沈安安這句話居然讓自己心裡有些溫暖。

沈安安居然像個開心果一樣。

感受到霍承安的笑意,沈安安也笑了。

“最壞的過程已經過去了,現在只要找到他們,最多不過是費些時間罷了。來吧,看看老天爺讓咱們去哪裡。”

一枚硬幣拋向空中,霍承安伸著大手握住了硬幣。

“花就是山邊的那座小屋,如果是字就是隱藏在密林深處的那座小屋。”

展開掌心,一個一分的面額朝上。

兩個人二話沒說,收拾行囊上路,這是他們的選擇。

一個小時之後,沈安安的腳漸漸失去知覺。

手指也似乎一折便斷。

雙腿和背部痠痛不已,也開始發抖。

總認為坐在馬背上被寒風吹得已經夠使殘酷,可是這會兒才發覺有馬和沒馬真的區別很大。

她看前面那個黑色的身影,想不透為什麼他什麼還能保持高強度的體力?

經歷過剛才那些戰鬥,霍承安基本上就沒有停過。

這樣的耐力與體能對她是種嘲笑,她必須跟得上才行。

沈安安後悔了,要早知道這種全程爬山的體力,她根本做不到。

還不如留在小屋裡守著小劉的屍體。

沈安安感覺自己已經凍成了冰塊兒,雙腿根本不是她的,靴子裡灌上的全是雪水。

“霍……霍承安,我們不能停下來生……生火過夜嗎?”

聽見自己的聲音讓她驚訝。

這些話似乎是自己從她口中跑出來的。

而且聲音並不像是自己的。

有點兒軟綿綿的哀求。

“不行。”

霍承安的聲音平板而堅決。

“求求你,”

聽見自己的懇求更讓她大吃一驚。

既符合自己的性格,又不符合自己的本能。

“我好……好冷。”

他轉頭看她。

沈安安看不到他遮掩在大帽簷底下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眼裡微弱的光芒。

“我們還不能停下來。”

“那……什麼時候才能?”

“我會告訴你。”

但後面那幾個漫長的永無止境,越來越冷的小時裡,他一直沒有告訴她。

沈安安撥出一陣陣的白煙。

路愈來愈陡,霍承安和她的步伐也隨著放慢。

沈安安試著估量時間,卻發現身體的極度不適已讓她失去這種能力。

每回在猜想已經過了一小時後,她抬頭看太陽,卻發現太陽的位置幾乎沒變。

她的腳趾一動就痛,雙腿因用力而顫抖。

她的雙手也在疼痛,不光是雙腿。

很多時候他們都得手腳並用才能爬上那段山坡。

整個人的四肢都在疼痛。

她只能靠腿讓自己不從山坡掉下來。

霍承安有先見之明,提前用一根繩子把兩個人拴在一起。

很多次沈安安摔下去都是靠著霍承安才沒有掉到山坡底下。

寒冷讓她的喉嚨和肺發痛,每次的呼吸對它們都是折磨。

她把衣領往上翻,儘量將頭往裡埋,好讓呼吸的空氣能溫暖些。

但風不斷將領子掀開,她也不敢鬆開抓著繩子的手去抓衣領。

該死的那條圍巾被那個黑寡婦拿走了,否則的話自己不會這麼狼狽。

絕望中,她盯住前面那個強壯的背影。

如果他能繼續走,那麼她也可以。

但是過不了多久她又發現尊嚴抵擋不了身體上悲慘的際遇。

該死,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訓練有素的男人去拼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