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我們都知道是你提出的這個理念,並且你在這一方面理論知識非常豐富,甚至可以說是國內第一人。

可是手術和理論知識是有很大差別。”

其他醫生也急忙出來勸阻。

雖然手術失敗率很高,但是不可以拿病人的生命來開玩笑。

“小陳,這一次的手術,你可以作為助手在一旁,但是真的不可能讓你操刀。”

陳安安猶豫了一下,最終妥協,在這種情況之下,憑她的三言兩語想要說服大家,顯然完全不可能。

多虧她還能在手術室裡保駕護航,不然的話,遇到緊急情況都來不及做處置。

事情很快平息,大家平靜地進入手術室。

沈安安站在病人的旁邊,她所處的位置說是四助,實際上根本沒有上手操作的可能性。

賀老已經帶著一助二助站到了病人身旁。

麻醉藥推進去,小賀很快閉上了眼睛。

賀老望著面色蒼白,但是神情安詳的兒子。

心裡卻緊張得砰砰亂跳,彷彿回到了自己學生時期第一次做手術一樣。

而隔壁手術室的燈亮了,顯然隔壁的手術已經完成。

他們這裡的通訊器已經傳來隔壁醫生的話,賀老鎮定地拿起手術刀切下了第一刀。

沈安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一切。

賀老不愧是外科界的一把刀,手術刀下去的那一刀刀口非常乾淨利落。

胸腔已經開啟。

賀老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這顆心臟有條不紊地切下來。

再把另一顆心臟接上去,這個工作比較繁複。

而且不能出任何差錯。

當他動刀的那一刻,小賀體外迴圈已經開始進行。

當小賀體外迴圈徹底進行的那一刻,他的心臟終於被分離開。

新的心臟被賀老輕輕地放進了胸腔當中。

所有的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術過程,手術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幾個穿著無菌衣的大夫。

這是聽到訊息趕來參觀第一例心臟移植手術的醫生。

賀老看著繁複的血管,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他們平時做的手術理論和實際肯定有差別。

第一次做這個手術。

每一個節點他都必須保證和原來沒有區別,否則的話,先不說排異反應。

光是自己接錯了,就有可能造成心臟進行迴圈的第一時間就產生了血栓,甚至血壓力不夠。

無法讓心臟自主開始為身體進行迴圈。

而且心臟手術必須時間快。

每多耽誤一分鐘,小賀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

賀老的手開始顫抖,他下不去那個針。

其他人都望著賀老。

“賀老,您必須當機立斷,這樣下去只會拖延時間。”

賀老咬牙再次抬起手。

可是拿著針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雙手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

很自然地從手裡拿過了針。

因為速度過於快,其他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只看到眼前那一雙手,鎮定地用手裡的器械開始進行縫合。

而且縫合的速度很快,縫合的動作過於流暢,讓人很難反駁這人的操作有問題。

每一個細小的血管都能接上,每一個細小的節點都能被恰到好處地找到。

賀老站在一旁。

嘴唇顫抖著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因為對方表現得過於鎮定,行雲流水的操作,甚至比自己這個外科專家還要流暢。

周圍所有的助手這會兒都顧不上了。

因為陳安安鎮定而又平靜的語氣,正在對他們進行操作上的指揮。

每一個人都緊鑼密鼓地進入了手術過程。

陳安安代替賀老的那一瞬間彷彿是那麼自然,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反對,這一場手術就進行完了。

整個手術過程由四個人完成。

而整個手術的移植過程只用了40分鐘。

就在最後一針把心臟縫合的那一瞬間,外面的體外迴圈泵終於撤掉了。

而儀器上面小賀的心臟並沒有跳動。

“血壓在下降。”

“血氧飽和度也在下降。”

“心臟始終沒有恢復跳動。”

手術室裡安靜的掉下一顆針都能聽到。

賀老撲了過來,看著儀器上像是水平線一樣,毫無波動的線條有些崩潰地想要抱住兒子。

“怎麼會,怎麼會?”

旁邊的四位醫生默默地垂下了頭,

“賀老,節哀順變。”

手術室裡其他外科專家都冷靜地上前。

“賀老,您別傷心。第一次心臟移植手術出現差錯是難免的,再說這一次不是您親自操刀。”

“都怪那個小丫頭非要自作主張自己上去代替了你。”

指責的話語像浪潮一樣湧了過來。

所有人都把責任歸咎到了陳安安身上。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陳安安卻把手伸進了胸腔裡。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陳安安的手居然在內那顆剛剛移植進去的心臟上進行按摩。

旁邊的醫生立刻意會,這不就相當於是心臟起搏。

只不過平日的心臟起搏都是在體外進行。

而這一次因為胸腔已經開啟,陳安安已經進行的是內部的心臟起搏,直接對心臟產生作用。

“小陳大夫,你這麼年輕,不能這麼莽撞,剛剛移植過來的心臟,你這樣做會對心臟造成傷害。”

“人死不能復生,你就不要再對死者的遺體進行侮辱。”

“還是放手吧。”

就看到陳安安認真地進行她的工作,絲毫沒有被任何語言妨礙。

賀老看著機器上的那條線,他希望陳安安做出的一切有所反應。

可是五分鐘過去了,毫無波動,誰都知道一個人的心臟停跳這麼久,而且是移植過程當中。

賀老一下子跪倒在地。

“宣佈手術失敗了,告訴所有人這一次心臟移植手術失敗。”

沮喪的聲音預示著一個父親失去了兒子。

預示著國內的第一例心臟手術失敗了。

就在醫生準備去關機器的那一瞬間,機器上平靜的那條線突然之間有了曲折。

一開始只是微弱的一點點。

緊接著由微弱再加強。

剛才還在狂風暴雨,一般說陳安安自作主張害死了小賀的所有大夫,這會兒都不由自主地盯在螢幕上。

心跳已經恢復到正常的跳動速度。

居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