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婦女的體格有單薄的,有壯實的,所以就分出來用筐和用簸箕。

用筐的話,實實在在,一筐的話差不多都得100斤,也就是一個扁擔,兩頭要挑200斤。

簸箕的話也就打了個對摺。

挑一次差不多100多斤。

讓人選自然就是讓你憑自己的能力去做選擇。

周圍幾個挑石子兒的婦女都笑盈盈地望著張秀英,想看看張秀英咋選。

秀英瞅了一眼,立刻就明白過來,選了兩個比較結實的大筐。

用扁擔挑起來就直接來到了鏟石子的隊伍跟前。

正在排隊的幾個婦女一見張秀英來了,急忙讓開,

“來來來,新來的剛來,讓人家新來的到前面來。”

其實大家都是想要看張秀英咋辦。

張秀英一見也知道眾人是想看看自己實力,啥話也沒說,大大方方挑著框來到了前面。

鏟石子兒的也是婦女。

聽到張秀英二話沒說,笑著打了個招呼,

“哎呦,新來的一個大姐呀,行,那我就給你先鏟。”

沒用了,一會兒功夫,兩筐就已經鏟滿了,沒有把筐堆的像是小山一樣,冒著尖。

反而是平平的,甚至上面還少放了一層,算得上是對張秀英手下留情。

主要大家都知道這石子兒放滿滿一筐,那可是沉甸甸得很,同樣是100斤,這100斤的石子兒絕對是分量十足。

張秀英見滿了,急忙用扁擔挑起筐。

往肩膀上一跨,姿勢絕對挑不出錯,可是眾人想看的是張秀英能不能挑起這200斤。

要知道村裡有把子力氣的女人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挑起200斤。

張秀英在他們村兒裡幹農活兒不多,可是也是幹農活的一把好手,她身子骨雖然弱,老生病,但是說實話,張秀英的力氣那是真的。

尤其是男人,雖然沒了,可是跟著女兒最近身子調養得很好。

都沒生過病。

張秀英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村裡的一把好手,更何況這些年一個人幹村裡的活,自然也沒有少幹。

扁擔一上肩膀她立刻就有感覺,一隻手抓著前面扁擔的繩子,另外一隻手揪著後面扁擔的繩子。

腰上微微一用力,一下子就扛了起來。

穩穩地挑著兩個光直接就走了出去,不光步履平穩,而且平衡的很好。

在所有人的目光當中,張秀英扛著扁擔走了出去,他們挑石子兒之所以是最累的活兒。

不光要挑著石子,主要是挑石子供應的地方離這裡挺遠,至少要走1km。

張秀英簡直是臉不紅氣不急促地一路走去。

跟在她身後的幾個挑石子兒的婦女,看著張秀英那穩穩的姿態,不由得有些佩服。

剛才是想看笑話,可是看到能幹的人,他們還是很欣賞的。

村裡人就是這麼簡單,也沒啥歪歪心眼兒。

對於陌生人的排斥是天然的,但是如果你可以融入,他們也是很容易接納。

顧曦月本來在那裡鏟沙子,想要等著看張秀英的笑話,結果等了半天就看到張秀英挑著扁擔穩穩地去幹活兒,不由得又氣又惱。

兩手滲著血還得在那裡幹活。

顧曦月疼得眼淚汪汪,可是周圍沒人心疼她,誰手上沒起過血泡,誰肩膀上沒起過血泡?

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在所有人心目當中,別人可以忍受,她當然也可以。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顧曦月一個人坐在那裡哭紅了眼睛。

可是不吃飯不行,她昨天晚上吃了包子,一個人吃了一飯盒兒,可是這會兒早就餓了。

別人都是帶飯。

他們這可沒有食堂,大家都是帶個饅頭,帶塊兒鹹菜或者是有條件的就是帶點兒餅子或者是菜什麼的。

基本上有條件的會拿兩個水壺過來開水泡上饅頭或是泡上餅子就著菜吃,都是這樣。

顧曦月沒飯吃,不光不會做,早上起來連糧食都沒有,做什麼呀?

這會兒人們已經三三兩兩地圍成一堆兒,開始準備吃午飯。

顧曦月跟前根本沒人。

主要是顧曦月幹活兒不行,大家瞧不上,再加上她第一天來的時候那麼囂張跋扈,給所有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今天上午剛剛加入生產隊工地工作的張秀英,反而身邊圍攏了一群老孃們兒。

幾個今天上午跟張秀英一塊兒挑石子兒的女人們都圍在張秀英的身邊。

不一定家家戶戶是飯盒兒,有的是搪瓷茶缸兒,有的是搪瓷盆兒。

還有人更絕,直接拿一塊手絹兒裹了個饅頭來就行。

“哎呀,秀英真沒看出來啊,你這一上午可以呀,幹得就一直沒停,看見你也不冒汗。”

“是啊,秀英還以為你是城裡來的,不會幹活兒呢,不是聽說你是霍營長的丈母孃嗎?難道你這個丈母孃還在地裡幹活呀?”

“是啊,是啊,我看你挑石子,200斤挑在肩膀上,啥事兒都沒有。”

“臉不紅,氣不喘。”

“你們可拉倒吧,要是不喘氣兒,那不成死人了。”

張秀英笑呵呵的一句話,立刻讓眾人大笑起來。

“我雖然是霍營長的丈母孃,不過我以前是在村兒裡也幹過地裡的活兒。

俺家男人雖然不咋讓俺幹活,但是到底隊上的工分也得掙。

俺在俺們生產大隊也修過路,修過水壩,也算是幹過這些活兒,還算有點兒經驗。”

張秀英其實今天上午也累得厲害,畢竟好久沒幹過這麼重的活兒,但是她不說而已。

昨天晚上她就跟其他人打聽過了,知道這邊是要到工地上幹活,所以裡面穿了個棉坎肩兒。

膀子上扛著扁擔,還真沒有磨出血泡。

這就是有經驗的老把式會輕鬆地幹活兒。

眾人說說笑笑,張秀英把自家的鋁製飯盒拿出來,外面裹了一層厚厚的棉布包。

解開棉布包袱,裡面的飯盒居然還是溫熱的。

這是沈安安給她想的主意,當然沈安安本意是想給自己老孃帶上保溫飯盒。

可是保溫飯盒不經摔一個不小心說不準就摔爛了。

還是這種鋁製飯盒兒更合適,只不過是得做好保溫措施。

眾人看到鋁製飯盒露出了羨慕眼神兒,村裡人除非家裡有在工廠裡上班兒的,不然的話,誰家也不可能有這鋁製飯盒。

這可是工人們的標配。

問題是霍營長的丈母孃,人家拿個鋁製飯盒,那還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