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沈安安是被老爺子的聲音吵醒的。

老爺子那聲音有點兒鬼鬼祟祟。

“小小還沒醒,咱倆聲音低一點兒,我這個車快吃了你的馬。”

霍承安的聲音裡帶了一些效應,

“老爺子,我去給他們弄早飯吧,這局我輸了。”

“哼,你就是不想陪我下棋,我還不知道?

好吧,好吧,早飯就早飯,我要吃小餛飩。”

“食堂可沒有小餛飩。”

“反正我要吃小餛飩。”

“好,好好,那你不許亂跑,我去買小餛飩。”

沈安安一睜眼正好和霍承安的眼神對上。

看到沈安安睜開眼,霍承安有些懊惱,

“把你吵醒了吧。”

老人家昨天睡得太多了,早上3點多就醒。

霍承安只好拉著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兩人下了半天棋,好不容易才算是哄到這個時間。

想著讓自己媳婦兒多睡一會兒。

沈安安坐起身,老爺子一見沈安安醒了,立刻笑著拍手。

“小小,你醒了,我要吃小餛飩。”

顯然老爺子還沒清醒。

沈安安下地,

“你去給老爺子買小餛飩吧。

到外面的小飯店買。

賣早飯的應該是有。

我給老爺子收拾一下,然後洗把臉。”

這可是她名義上的老爹,這個爹可是相當不靠譜。

等霍承安買回早飯,老爺子早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非常乖巧地坐在床頭,正在那裡喝水。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過得很快,主要是姚家的人已經沒有勇氣過來撕扯。

姚志生現在還被關著派出所裡,因為他身上又多了幾項罪名,首先最嚴重的罪名那就是騙婚。

陸小小帶著女兒親自去派出所做了證。

這供詞以及她手裡的東西拿出來。

畢竟孩子就是現成的證據,沒領結婚證連孩子都生了。

而且姚志生這些年對著街坊四鄰也承認陸小小是自己媳婦兒。

所以這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沒跟人家領結婚證去騙人家姑娘說結了婚了。

而且孩子還生了,還騙著姑娘給他們家當牛做馬,掙錢和照顧一家人。

這事兒說出去,連公安看到姚志生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吐他一臉。

姚志生本來以為自己過幾天就會出來。

畢竟知道媳婦兒肯定不可能真的把自己關在裡面。

可是誰知道沒關兩天,公安又進來了。

重新提審,那些證據居然是自己騙婚的問題。

這回姚志生著急了,害怕了,他當然也知道這事兒,如果被接出來,自己就不是人。

本來以為這種事情他可以瞞一輩子,誰知道,結果現在給揪了出來。

姚志生無論如何花言巧語都無法解釋,十幾年了居然都沒有和陸小小領結婚證,孩子連出生證明都沒有。

陸小小不光把他給告了,而且還把姚家的人給告了,這些年她的工資可都全交給了姚老太太。

打零工也是錢。

更何況她在姚家當牛做馬,給姚家所有人伺候得非常周到,說白了,自己沒那個義務做這些事情。

姚家人要不然把自己交的所有收入全部都返還,要不然就進去做牢。

畢竟陸小小別的不說,每個月領工資,那就算是臨時工,也得在賬本上簽字畫押,才能把臨時工的工資要出來。

這可都是證據。

姚老太太倒是想不承認。

可惜這年頭的人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會記賬,每個人家家都有一個賬本兒。

尤其是姚老爺子,老爺子別的本事沒有,記賬很有一套。

家裡事無鉅細,只要是花出去和收入的錢都記得分明。

他們家每年有一部賬本兒,所以光看賬本兒都已經堆了有二三十本兒。

這賬本兒裡明明白白地註明了陸小小每個月交的生活費,那生活費在哪裡寫得清清楚楚。

根本不允許他們抵賴,這個是他們自己親自寫上去的。

這件證據鐵板釘釘,以至於姚家人也害怕了。

公安跟他們說得很明確,要麼把錢退給人家,並且進行賠償,人家現在要精神損失費。

反正他們要是不給對方說不要錢也行,可以直接把他們告了。

光是想到這個姚老太太就害怕老大現在進去了,不知道會咋樣,如果家裡再進去倆,那還了得。

有那1500的收款條在那裡堵著,他們只好把剩下的錢全都返還了陸小小。

那還真的是砸鍋賣鐵。

不光把錢退了,而且還補償了陸小小500塊錢的精神損失費。

錢多少不是一回事兒,重要的是他們受到懲罰。

把這件事情辦完,陸小小和姚志生的案子也進入白熱化。

主要是證據確鑿,姚志生想反駁都沒得反駁。

再加上陸建國在背後運作這件事,正常立案以及審判等等差不多需要兩三個月甚至半年的時間。

可是在這裡才一個禮拜就直接上法庭。

公安提交的證據確鑿,所以姚志生被判騙婚罪,這可是嚴重的流氓性質。

這年頭兒這流氓罪可大可小,小的話也許關你三五個月。

大的話說不準就關個十幾二十年。

當然有陸建國在那裡,這件案子絕對是20年往上數。

姚志生被判處有期徒刑20年,姚志生現在已經是個45歲的人,20年之後基本出來養老了。

並且把春妞的撫養權判給了陸小小。

按照這種情況,當然是春妞歸陸小小。

姚家人無論在法庭上如何的反駁也沒用。

畢竟人家親媽在,這撫養權無論如何也給不了爺爺奶奶。

沒出一個禮拜這些事情就告一段落,而春妞兒也早就已經拆線,總體來說恢復得非常不錯。

一個禮拜都已經能下床了。

眾人眼看著事情辦完,買了回程的車票,他們可算是能回去了。

老爺子還是迷迷糊糊,平常見到沈安安會叫小小,可是有時候對著自己的女兒也會莫名其妙的清醒一下叫小小。

陸小小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抱著父親那是痛哭了半天。

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孝順,如果知道父親將來有一天會不認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喪心病狂到這個份兒上。

自己以為的孝順,以後還有機會,卻不曾想父親已經不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