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跟在小護士身後,後來到了病房門口。

殺豬匠正在那裡叫囂。

“你們把我閨女交出來,我跟你說這是家務事,公安都管不著,我教育我自己家孩子有啥不能的。

我是有點兒過頭了,這不是以後可以不打嗎?

但是這是我閨女她幹了壞事兒當爹的還不能管?

這道理說出大天去都不可能。

還有你們不用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她是我閨女,我要把她接走,誰能攔得住?”

“我能攔得住。”

沈安安的一句話讓眾人散開了一條路,沈安安走了進來。

一看到沈安安殺豬匠還是本能的,有點兒害怕,他那胳膊還沒弄好呢。

他已經去跌打師傅那裡問了,哪一個師傅都給他看不好。

而且師傅說了,如果治得越晚,後遺症越嚴重,如果不早點兒治,這胳膊就廢了。

殺豬匠想讓公安幫自己主持公道,可是人家公安同志說了,這事兒跟他們沒關係。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是人家紮了他的胳膊,提供不出證據,就不能隨隨便便讓公安去把人抓起來。

殺豬匠剛才還在那裡想要找那些病人家屬給自己作證,可是那些病人家屬誰願意趟這趟渾水。

尤其是誰看到殺豬匠想起來對那麼小一個孩子下毒手,人人都看不上殺豬匠自然都想給他點兒教訓,誰願意作證啊?

以至於殺豬匠算是看明白了,他現在找不到認證,還拿剛才那個女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接走自己女兒做威脅,這個女人肯定會露面兒。

殺豬匠一把就把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盼睇拉到了自己跟前。

一隻手掐著盼睇細弱的肩膀,那孩子在殺豬匠的手底下瑟瑟發抖。

“我告訴你我要把我閨女接走,這是我的親閨女。”

抓著女兒死都不鬆手,相信這個女人不敢對自己再動手。

沈安安看了一眼,嚇得渾身發抖,眼睛裡含著淚水都不敢哭地盼睇。

果然世界上有些人就是畜生。

“行啊,你要接走是不是?可以把他們接走吧!”

沈安安一揮手,把剛才在一邊覺得沈院長來了一定會收拾眼前這個惡人的眾人都給嚇愣了。

“院長,他要真把兩個孩子接走,那孩子真的活不了了。”

殺豬匠對護士長的話連連點頭,

“對啊,我要把孩子接走,她就真活不了了。

沒藥沒飯吃,回去還不得死。”

本來是要挾沈安安,卻沒想到沈安安如此油鹽不進。

“你不是也說了嗎?

他們是你的孩子。

你要他們生他們就生,你要他們死就他們死。

來啊,護士長給他辦出院手續,讓他把咱們搶救的所有醫藥費結清。

結清才能走。”

最後一句話重重地扔下,護士長瞬間明白過來。

“是啊,這孩子送過來搶救可是花了我們不少人力物力和藥物。

走,咱們去結賬,結完賬我就給你們辦出院手續。”

“不是想出院嗎?走,趕緊結賬。”

殺豬匠一聽急了。

他可沒想結賬。

把這死丫頭要帶回去,那還不得自己掏錢啊!

再說萬一死在家裡那也晦氣。

他本來是想借著這兩個丫頭拿捏眼前的這些人。

這會兒一聽結賬自然不肯了。

“那是你們想要給她治的,又不是我讓你們治的,你們樂意治,又不是我們逼的。我沒錢。”

護士長冷笑道,

“不給錢就想帶人走,你做夢是不是?

以為我們這醫院是福利院?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這個錢結了,就別想走出去。

我們可以再叫保衛科的人把你送到派出所。

反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旁邊的護士和醫生紛紛開口,

“是啊,要都像你這樣欠了醫院的錢,一句沒錢就了了。

那誰還到醫院交錢?以後醫生還得還敢給人看病嗎?

趕緊去交費處交錢。”

殺豬匠急了,看著眾人紛紛對自己指指點點,護士長跟小護士說道。

“去把保衛科的同志叫來,他這樣的怎麼能讓他出派出所呢?

送到派出所什麼時候給我們醫院把錢結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小護士爽利地答應轉身就走,殺豬匠急了。

扔開手裡的孩子轉身就跑。

“別想讓老子掏錢。”

跑得飛快,一溜煙兒就看不見人。

眾人又可氣又可恨,遇到這一樣的親爹,這兩個孩子算是倒了黴。

沈安安嘆了口氣,護士長低聲說,

“院長,雖然這事兒暫時是解決了,兩個孩子能不為親人打擾,好好治病,可是這孩子是真的欠了醫藥費。

這後面的治療怎麼辦?”

沈安安默默地想了一想,這事兒肯定得解決,他們軍區醫院基本上每年都會產生死賬壞賬。

有一些病人治完病的確是找不到結算的地方。

但是如果真的家庭困難,他們會做減免,像是孩子這種情況看父親那個樣子不可能掏錢。

“這樣吧,孩子看病還是不能停,繼續給她治療後續產生的費用。我會申請一下減免,剩下的我來掏。”

護士長一聽更過意不去,院長剛來就碰上這事兒,而且院長心善顯然是當了母親,看到孩子這麼受苦,有點兒承受不住。

但是也不能讓院長一個人揹著。

護士長跟底下的小護士以及各科室的醫生說了一下,大家一致同意決定大家捐款給這孩子治病。

每個人掏個一兩塊錢,這孩子就能渡過難關,總比院長自己一個人掏腰包的錢。

沈安安看著那個守在門口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心疼。

才這麼小的年紀,已經守在她姐姐身邊一天一夜了,再這麼守下去,這孩子會堅持不住。

“這孩子安排一下吧,她如果不離開這裡,好像護士站有摺疊床,讓她晚上到護士站這裡來休息,這孩子一直這麼不休息,乾熬著也受不了。”

護士長也嘆了口氣,看著那麼小的孩子緊張巴巴地守在姐姐身邊。

“這姐妹兩個應該是相依為命已經習慣了這樣。這當爹的不是東西,這把孩子害慘了。”

眾人都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