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林毅軒不見了。

孫英問錦書,錦書比了比敞開的窗戶。

“他去進貨了。”

“他進什麼貨?還跳窗?”孫英摸不著頭腦。

錦書攤手,她總不能直白地說,林毅軒追車匪去了吧?

之前沒動手,車上人多,他怕傷及無辜。

現在那些人得手離去,警戒心正薄弱。

他去追擊,可不就是“進貨”麼。

車往前開了一段進了站。

危機解除後,錦書不再猶豫,把太奶用包袱皮系在身上,跟著孫英瘋狂賣貨。

進了境內,也就這站停留的時間長點,剩下的每站都是停留十五分鐘。

皮夾克的銷量火爆,錦書和孫英下車賣貨,司機負責來回搬貨補貨。

三個人都有點忙不過來,連軸轉。

錦書忙不過來,一抬眼,看到龍子昂了。

他的貨丟了一部分,剩下的賣完了。

“過來幫忙!”錦書衝他招手。

龍子昂稀裡糊塗被錦書拉入夥,想跟她搭幾句話,錦書忙得頭都顧不上抬,沒空搭理他。

錦書這2000件貨,半個小時賣出去800件。好多人都是十件八件的拿,他們拿了貨也是要到外面去賣。

剩下的等後面幾站,肯定能賣完。

還有幾分鐘就發車了,錦書等人拎著剩下的貨底往車上走,快上車了,手裡的貨一輕,林毅軒接過去了。

“你還知道回來?!”孫英看到兒子就有氣。

這傢伙怎麼總是在關鍵時刻消失?

“貨進完了?”錦書問林毅軒。

林毅軒點頭。

“進了一半,還有一半跑了。”

“說啥胡話呢,貨還能長腿跑了?”

孫英聽不懂這倆人的啞謎。“剩下的貨放貨倉去吧,太多了。”

“不行,貨倉放不下去了。”林毅軒拒絕。

錦書挑眉,看來,他說得進一半貨,還是保守了。

把貨位都佔了,這是抓了幾個劫匪?

孫英越聽越糊塗,錦書趴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孫英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這麼看來,你好像還有點用。”孫英評價兒子。

林毅軒不是以官方派遣的身份,一切都是個人行為。

他只是“湊巧”出去溜達,“湊巧”看到幾個可疑人員,然後那幾個可疑人員“湊巧”出現在貨倉裡,還被五花大綁。

等列車返程,這些倒黴蛋又會“湊巧”落入法網。

他不穿制服,就只是熱心市民林先生,一切都是“湊巧”。

“你到底是什麼人?”龍子昂聽不懂林毅軒的啞謎。

但他看到錦書家拿到這麼多大貨,覺得不是一般人。

“熱心市民。”錦書一筆帶過,擺明了不願意跟他深交。

龍子昂有點受傷。

“美女,利用我賣完貨,友誼就沒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你剛剛甚至賣我假貨連衣裙!”

“沒有我們幫你掩護,你連幫我賣貨的機會都沒有,連衣裙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撿回來了。”

如果是尋常人幫忙賣貨,錦書說什麼都會給點分成,不能讓人家白忙。

但龍子昂,錦書一分錢也不會給他。

他自私的舉動差點把錦書全家捲到危險中,如果不是錦書夫婦反應快,林毅軒就得提前跟人交手。

狹小的空間裡,那麼多無辜的乘客在,指不定多少人要遭殃。

林毅軒有使命在身,不會見死不救,但這並不妨礙錦書從個人情感上膈應龍子昂。

“我又沒說管你要錢,交個朋友都不行?”龍子昂被她拒之千里的態度氣到了。

聽到不要錢,錦書馬上換了態度,微笑地伸手。

“你好啊,朋友。”

龍子昂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她這不就是錢串子,認錢不認人嗎?

龍大少長這麼大,從沒被女人如此輕視過。

就算不看他爸是誰,只看他這張英俊的娃娃臉,女人們對他也是趨之若鶩的,搶破頭都要跟他交朋友。

而她,眼裡只有錢,沒有他這個人!

林毅軒在邊上樂得看熱鬧,火上澆油地問:

“媳婦,咱假設,如果他沒做剛剛引狼入室的行為,沒得罪你,幫你賣貨,得給多少錢?”

“怎麼也得給100美刀吧。”錦書認真思考,還看看婆婆。

孫英點頭,差不多。

龍子昂更氣了!

他的友誼,只值這點錢?!

“加上剛剛連衣裙的錢,200美刀,算下來1600rmb,龍大少的命,還挺值錢。”林毅軒發揮他損人的特質。

給龍子昂千瘡百孔的心,又補了一刀。

“這麼算還是我虧了,上次我從人販子手裡買孩子,還2000一個呢,龍少,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再給我補400塊錢吧,50美刀!”

錦書伸手。

龍子昂被她氣得忍無可忍,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傷心的地方,他再也不要待下去了。

“有錢人都這麼摳嗎?他圖啥?”孫英看龍子昂氣得不輕,以為他是為了錢。

“見色起意不成,惱羞成怒唄。”林毅軒一言以蔽之。

錦書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這才是她熟悉的林醋桶。

“無論他圖什麼,我都不打算跟他深交。”她剛剛氣走龍子昂,是故意的。

龍子昂為了保命,能拽她家下水一次,以後就可能有第二次,跟這種人做朋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如果把龍子昂跟林毅軒的身份對換,假設林毅軒不是身懷絕技的軍人,他就是個沒有戰鬥力的普通商人。

遇到這種事,林毅軒寧願自己跳車,也不會耽誤其他人,更不會對救過他的恩人的媳婦流口水,細節之處見人品。

“這麼一對比,我發現我看男人的眼光真不錯。”錦書摸著下巴看林毅軒。

“把我跟慫包放一起比?”林毅軒眯眼,如果不是親媽坐在邊上,他肯定要追加一句。

你那小嘴,是欠親腫嗎,明天還想下床嗎?

“很遺憾,回國之前,您那帶顏色的家法都無施展之地。”錦書用只有二人聽到的聲音說。

“於錦書同志,我有點事跟你說。”林毅軒拽著錦書去廁所。

之前在國內,媳婦忙認爹,沒空造人,他也就忍了。

現在貨都賣差不多了,她怎麼還剋扣他的“福利”?

到了廁所,關好門,林毅軒雙手環抱,擺出了一副不好說服的嘴臉。

“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解釋不明白的話,他不介意就在此時此地,給她來個愛的教育!

男人,苦什麼,也不能苦兄弟!